紀邀也想知道,詢問地看向德保。
“是……”德保想了半天措辭道:“是公子……前些日子尋來的,前些日子家中人病了,今日方才上工。”
新來的?
公子是誰?紀邀稍一思忖便知道德保說的是紀彥行了。
“是她自己做的?”
“是……公子尋了一個古法方子教的,聽她說還學了好些别的,什麼艾窩窩兒,驢打滾兒?旁的記不住了,總歸名字都奇怪得很。”
什麼古法,這都純現代工藝,蓋個章就是二十一世紀華國出品。
紀邀點點頭:“怎麼想起做這個來了。”
紀邀看德保望着他,不說話了,那眼神兒裡寫的東西他也看懂了,這點兒默契還是有。
是他愛吃,所以才找人做了。
至于怎麼知道的興許安然總給他帶這些紅姐不讓吃的玩意兒,誰都能知道的。
隻有鄭棋抓住了重點,手裡的杏仁兒豆腐頓時就不香了:“七哥,你們所說的公子是……?”
德保速度極快地接道:“回鄭公子的話,是個門客。”
鄭棋點點頭,“那這個門客,腦子可真是夠靈光的,讨主人家歡心,還能琢磨到吃食上來。”
德保沒說話,雖說他,不知道敢這麼說七皇子,真是大膽。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紀邀可不樂意了,你這話什麼意思,怎麼聽着明嘲暗諷的,一想起這是行哥專門給他吃的被這個人吃了這麼多,他更來氣了。
他清清嗓子開口道:“我這門客,的确腦子靈光,心思聰敏,長相還十分俊秀,百裡挑一。”
說着招呼一聲:“德保,以後跟公子說,不用為我做這些事情,他安心待着就好,有什麼想要的盡管跟我說,不想說直接去找賬房也無妨,就說我說的,随他高興便是。”
這……什麼劇情?主子!這戲我也沒法兒接呀!?
紀邀見他一臉驚恐還沒接話,隻能自顧自繼續:“你是個得力的,明日看看公子身邊缺人與否,他若要你,你便去伺候吧。”
紀邀也是沒辦法,這人賴着不走,他必須得下猛料啊。
果不其然,對面鄭棋拿着茶盞的手把杯蓋兒不小心琗到了地上,啪嚓一聲脆響。
德保像是得了赦令,慌忙過去:“沒傷到鄭公子吧,還不來人快收拾了。”
鄭棋瞧着表情十分低落,甚至能稱得上是泫然欲泣:“七哥,你說的那個人……和你是什麼關系。”對他這樣好?最親近的親信也可以随意差遣到那位公子那裡?
紀邀道:“自然是門客與主子的關系了,棋弟可不要亂猜。”還欲蓋彌彰地補了句:“也莫要外傳。”
紀邀說出口便被自己這個稱呼冷得一哆嗦。
他不想這樣,真不想這樣,對不起了行哥,我又無形中坑了你一道,但他也不知道我說的是誰呀。
他沒想着鄭棋能将這件事兒守口如瓶,最好還是到處給他宣揚出去才好。
還得感謝鄭棋提醒,在關于七皇子非要選個老婆這件事兒上,他有了個新套路。
鄭棋百感交集,這話都說到這兒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分明是七皇子養在院子裡的小情兒啊!
“七哥你就那麼喜歡他?”這人一激動就不管不顧了:“他哪裡這麼好啊!”
哎,成,奏效了。
紀邀故作一臉高深莫測還有些向往的表情:“到底你還是小兩歲,有些個事兒,說不清道不明。”
最終鄭棋氣哼哼甩袖子走了。他好歹也是個東成王家的小公子,即便是要下嫁,也不能受這般折辱,他就還不如一個男寵了?什麼道理!
“可算走了!”紀邀舒了口氣:“快快快找廚娘再給我要一大碗來,”可惜地看着對面吃了一半的杏仁豆腐:“糟踐東西,這都不張羅吃完了。”
德保憂心忡忡:“您這……主子,這不會出事兒嗎。”紀邀自導自演臨時現挂這麼一出,真是給他驚着了。
主子怎麼就突然變成紀公子養在家裡的通房了?這都什麼事兒啊。
“沒事,出什麼事兒啊能,出了事兒我兜着。”紀邀又催促道:“嗨呀你快去吧。”
這不出事兒哪兒行啊,必須得出事兒。
紀邀命暗衛跟着他,他不說出去也沒關系,他還有後手,大不了自己散播便是了,那就差人去微博輿論發酵中心——八方館。
紀邀抱着大海碗吃杏仁豆腐,想着能有這待遇的也就是自己了。
紀邀是這麼想的,先通過這鄭棋小公子的口傳出家裡有個小情人兒的消息,自己凹一段深情人設,然後過些日子,讓這個“心上人”意外去世,自此茶不思飯不想一心隻有朝政,他都這樣了紀彥行他爹總不好再趕鴨子上架吧,怎麼也能拖個三年兩年的?
想到這兒心情就更好了,拿着勺子挖了一大口,真不錯。
他又獨立解決一個大事兒,紀彥行就偷着樂吧。
“行哥,是你找的廚娘?”
“是。”紀彥行也沒避諱:“你向來愛吃這些。”想必已經上崗了。
“哇行哥你是什麼絕世無敵霹靂細心大帥哥啊!”
紀彥行被他一句話說得有些臉熱,紀邀到底是怎麼心無芥蒂地誇自己長得帥的,所以是在誇自己嗎?
“還合你口味?”
“合,簡直不能太合了!告訴你一件好事兒,鄭棋被我搞定了……我的意思是,他終于不纏着你了。”
“嗯,”紀彥行回道:“好厲害。”
“你都不問問我用了什麼方法嗎?”
“随你高興便是。”
這話聽着耳熟?雖然他的确也不是很想說就是了。
紀彥行照了照鏡子,嗯,臉是挺帥的。
下個十五,他得穿得像一回事才是。
即便不在你身邊,也想讓你看到我最好的樣子。
這大概,就是喜歡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