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邀去宮裡的時候,那場面讓他覺得,大家就是專門兒等他一個人。
“七殿下,您跟老奴來吧。”
“嗯。”怎麼着,還不是大殿?還搞了個後花園宴會?這不明擺着就是選妃?
饒是紀邀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吓了一跳。
清一色的全是他都能叫得上名字的權臣,一個二個的帶的全是家裡的公子,看見紀邀的時候,大臣們臉上都和藹得吓人,那些公子們的神情,看他的時候有些甚至可以用上“嬌羞”二字,大都是十六七的半大少年,介于青年和少年之前的模樣,沒有發福走形的,長得都不錯。
紀邀心想着,來都來了,怎麼着也得看看,要不就他一個人這麼被擺弄多虧得慌。
這些公子好看是好看,他也确實喜歡男生,但紀邀對人家沒意思。
說到這個,他最近真是非常不敬業,說好了追學長,忙得消息都沒發,紀彥行提起他來甚至都有更重要的事兒給揭過去。
他突然意識到,鄒以誠對他,好像也沒那麼重要。
可憐他單身十八年,身邊真沒幾個男生,扶陽算一個,他還就喜歡了這麼一個人,感情還沒萌芽呢自己熱度先下來了,不行不行,出師未捷身先死這不是他風格啊,怎麼着,也得騙……咳咳,也得讓人家跟他好歹談個戀愛感受一下吧。
看着周圍的小公子們如狼似虎的模樣,掃了一圈兒,沒個成氣候的,配不上紀彥行。
嗨,他想什麼呢,人家行哥沒媳婦兒不代表跟他似的喜歡男的。這事兒跟他面前還是少提為好,誰也不希望自己克妻這事兒傳得哪哪兒都是。
“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紀邀行了一禮。
“彥行,你可算來了,今日咱們算是家宴,無須多禮。”
家宴?你爹可真會說,你那皇子府是不小,但好像也還沒達到能着得下這二三十個小公子的地步。
紀邀倏地眼皮一跳,扶陽怎麼也在,還是扶将軍帶着來的?戚帝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這種當媽的才幹的事兒,他這個當爹的把相親整得明明白白。
既要怎麼知道那是扶将軍?呵,還用問嗎,跟扶陽他爸扶叔叔,長得一毛一樣。
看見紀邀掃過去的目光,扶陽狠狠瞪他一眼,扶将軍則是非常恪守禮節地俯首低頭示意。
怪不得扶陽知道,原來他也在邀請之列,戚帝打得什麼主意?紀彥行跟扶陽關系好世人皆知,難不成他爹還想着讓扶陽給他當個七皇子妃?
紀邀想了一下那個畫面,掐大腿才沒笑出來。
“今日咱們不論國事,隻管開懷宴飲!”戚帝豪情萬丈地舉杯。
“說來這算是七殿下的慶功宴吧,”一位大臣說道,“我等已然知曉此次閱兵皆是七殿下出謀劃策,七殿下實乃大才!”後面德保小聲道:“這是禮部尚書。”
紀邀順着看過去,禮部尚書旁邊坐着那個少年,眼角下帶着一顆淚痣,看他的時候羞澀無限。
紀邀心中啧聲,不行,這個長得雖然還行,但是這眼下有痣,估計還沒等紀彥行克他,他能先把自己老公克死。
“龍生九子,各位殿下皆是龍章鳳姿,陛下好福氣啊!”
德保又道:“這是工部的大人。”
旁邊坐着那個男孩兒身量不高,看得出日後長得不會差,但這,歲數也太小了吧!未成年得未免太過明顯了?這體格子……想多了想多了。
“多虧了七殿下我等今日才有這般福氣得了一場賜宴啊。”
“這是大理寺的。”
這小男孩兒眼裡透着精明,不行,紀彥行肯定不喜歡腦子太活的,不好控制,搞不好還要搞事。
紀邀又給否定了。
“臣才回京城,便聽犬子說了七殿下的事迹,真乃青出于藍。”這下說話的是扶将軍。
扶陽?呵,紀彥行就算是自己繁殖都不可能跟扶陽湊一對兒,辣眼。
扶陽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讓他不要亂來。
紀邀假裝沒看見,話說回來,跟自己……他打了個冷戰,不行不行,這才是吓人天花闆,他不動聲色趁着喝了杯酒把自己捂在袖子裡揉了把臉緩解一下自己腦洞的尴尬,突然想起來這臉都是紀彥行的,更尴尬了。
“衆位愛卿言過了,彥行不足之處甚多,還得多加磨煉。”
紀邀想了想,這語氣跟他爸說:我們家孩子戲演得不好,大家湊活看——真是一模一樣。
炫娃都得這麼隐晦,你們可真是臉皮兒薄。
眼見着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戚帝狀似無意問道:“彥行啊,今年多大了?父皇許久未曾關心你了。”
您有必要問這麼尴尬的問題當引子嗎:“回禀父皇,兒臣十八有餘。”
“十八了,該娶媳婦兒了。”
紀邀沒說話,知道他要說什麼,反倒是衆大臣會心一笑,小公子們更加嬌羞了。
他就是想說,這些小公子們,自己步步高升娶妻生子不香嗎,幹什麼還要嫁給他自甘堕落?這可不是華國,男女平等,就業自由,放在戚國,不管男女,但凡是嫁給了男子,便要撐起家裡的内務,能再入仕途的人少之又少。因此大都嫁出去的男子皆為庶子,換句話就是家裡小妾生的,但聽德保的意思,這裡面嫡子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