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挑起眉毛。
——有事?
桦倉太郎清楚地從新同桌的眼神中解讀出了這層意思。
明明是戴着口罩,隻有一雙眼睛能表達出情緒,但就是能讓他非常明顯地感覺出,對方對自己的态度,完全不能和他剛剛對待高田同學相提并論。
簡直是明晃晃的區别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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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非常兇惡的桦倉太郎十分委屈地腹诽道,随即對佐久早聖臣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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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闼山老師的上課風格各不相同,但幾乎都有着同一個特點,那就是進度很快。
好不容易挨着上完了上午的課,高田緒音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和肩膀,内心勉勵自己,一定要撐住啊。
自己選的名校高中,哭着也得給它上完。
午餐是和山口美春一起在學校食堂吃的。
“啊,活過來了。”
高田緒音點了一碗拉面,喝下一口鮮美的湯,幸福地感慨。
山口美春選的則是咖喱雞排飯,在高田緒音的提議下,兩人互相嘗試了一口對方的食物。
兩人一緻覺得,不管是哪道菜,都非常好吃。
高田緒音眼睛亮晶晶地環顧一圈各個窗口,“如果這個就是我們井闼山食堂的平均質量,那麼其他窗口的菜也好值得讓人期待啊。”
不愧是東京都以“不差錢”出名的井闼山。
食堂裡的菜好吃得就像外面的餐廳一樣诶。
總而言之,能考上井闼山真是太好啦。
想到這裡,高田緒音下意識地想要找尋佐久早聖臣的影子,但卻沒有在食堂中看見。
或者是她錯過了。
又或者是對方根本就沒有來食堂就餐吧。
高田緒音咬了咬筷子,将這樁心事壓下。
等回到班級,她依然沒有看見佐久早,直到午休鈴要打響時,對方才回來。
想了半瞬,高田緒音還是沒有将心中的疑問向對方問出。
終于,最後一節課結束。
像是用棒槌捶打年糕一般,高田緒音将臉直直蓋在地在桌面上,長舒一口氣。
可算是上完了。
她又挺起上半身,上手揉搓了一番自己的臉頰。
就像揉捏已經被打得黏黏糊糊的年糕團一樣。
呼。
解壓完畢。√
高田緒音轉頭,正要向坐在身後的佐久早開口,本以為對方應該在整理東西,沒想到卻直直地對上了對方的眼睛。
微耷的上眼皮,蓋住一點純黑的瞳仁,顯得有些冷淡厭世。
本該是這樣的,這就是佐久早平常給其他人的感覺。
但。
似乎現在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她仿佛能在這雙眼睛裡,看到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那些東西,有着雀躍而柔軟的質地。
“佐久早……”
“嗯?”
這一聲讓高田緒音從出神的狀态驟然抽離。
“同學,佐久早同學,”她連忙補充,将稱呼說完整,“我現在可以和你一起去排球館嗎?”
還好還好。
幸好她及時反應過來了。
如果貿然就把後綴詞省掉,那很容易會讓對方覺得被冒犯了邊界感。
可惡。
佐久早同學的美貌真的很容易讓她失去理智。
“……可以。”
高田緒音沒有聽出來,面前的男生微妙地頓了一會兒。
兩人整理好東西,一起離開教室。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當他們一走出後門,一道身影就從前門迅速走進了班級。
正是桦倉太郎。
桦倉太郎:“……”
表面上的桦倉太郎:兇惡不良,拽得一匹。
實際上的桦倉太郎:受到了極大震撼,慌得一匹。
具體要從何說起呢。
是中午時意外在老師辦公室撞見那位看似冷淡的佐久早同學,和大概是他們排球隊教練的老師,提前報備放學後的訓練他要帶同學來參觀。
還是剛剛他正要從後門走進教室,卻又是正好看見外表陰郁的佐久早同學,一臉——溫柔(佐久早真的能做出這樣的表情确定不是他剛剛看錯了嗎)地看着坐在前座的那個背影。
直到被佐久早注視的人突然回過頭,與前者對上視線。
窗外的夕陽照射進來,圈出一片橙黃色的勾邊。
那一瞬間——
桦倉太郎迅速收回了自己要從後門邁進教室的腿,迅速跑到了前門。
直覺告訴他,如果剛剛那個時候他進去,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氛圍的話,他絕對會被同桌佐久早像冰塊一樣的視線來個眼神殺。
直到兩人離開,桦倉太郎才終于像逃命似的回到了座位上。
桦倉太郎:“。”
他可真是不容易啊,把學都上成遊擊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