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的笑容僵在臉上,莫名的冷風從背後襲來灌入衣襟激起皮膚上一層汗毛。
一陣扣門聲和雪絨的說辭幾乎在同一時間步入了同樣的頻率。
他,沒在聽鬼故事?剛說到死海外面就有人敲門?不對,這敲門的也不一定是人。
雪絨的兔爪一下按在耳朵上,兔子的膽子沒有丁點大,背過身去扒拉鑽木箱。
留個卷成球的兔尾巴和後腿在外邊胡亂的蹬着。
下一刻門被咔嚓一下打開了,程諾動手幫了雪絨一把,兔子撲通一下掉進去,然後轉身用手撐住了木箱蓋,擋住,這樣就不能輕易打開。
“公……徒弟?”
緊急轉彎程諾的舌頭差點打了結。
這還沒等到他去救人眼尖推門而入的是蕭瑾安,為什麼?
“我來帶你走。”蕭瑾安走進來二話沒說就拉着他轉身。
“嗯?”程諾滿臉寫着迷惑,下意識跟着向前兩步。
身後的木箱被松開,原本都躲起來的雪絨突然又出現原地跳起來了招兔子蹬鷹,然後穩穩落下,三瓣嘴死死咬住程諾的衣擺向後。
“仙君,他不是好人!”
“我三年前就在海底見過這個人的畫像!他跟外面那群就是一夥的!”
什,什麼?
蕭瑾安的手抓的更緊了,“程星遙,你是我師尊,我是你徒弟,你總不會信這隻兔子不信我?”
雪絨差點跳起來,砰的一下兔子都變人,是一個黃毛短發又留了一節長辮的兔耳小少年:“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你是怎麼進來的?”
難道外面的夜叉全瞎了?
程諾一直知道這個世界真的很變态,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也情有可原,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被蕭瑾安和一隻兔子夾在中間不上不下。
“公主。”
門外突然又傳來幾道聲。
“剛才有誰進去了?”
并不算陌生的嗓音,姑娘已經換了一副新裝扮,長發放下重新點綴珠寶,額間配飾是一枚翠綠的晶石。
“回公主,是殿下。”
“哥哥?”翎尋心下暗道不妙,擡手就一把推開房門。
幾乎同一時間窗口閃過幾片黑影,徒留呼嘯的海風以及她身後呆滞的夜叉。
少女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另一頭,兩個人一隻兔在在看似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閉眼狂奔。
雪絨躲了三年熟悉地形,帶着所有人左躲右繞,雖然他對蕭瑾安仍抱有警惕,但危機時刻也隻能暫且握手言和。
直到跑出了不知幾裡地的一個珊瑚叢中,程諾靠着一個礁石擡手發誓自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不能再走。
“我覺的,有沒有人,給我一個解釋?”
突然掉到海裡,突然被逼婚,突然跳出隻兔子說他養了三年的徒弟可能突然不是人?
雪絨和蕭瑾安異口同聲。
“我見過那個鲛人對着畫像叫哥哥。”
“我不是,她認錯人了!”
“……”程諾沉默,蕭瑾安和雪絨相互對視,劍拔弩張。
“哈哈,原來是這樣。”但要是說起徒弟和兔子程諾相信蕭瑾安。
并将胳膊搭在對方的肩上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長的這樣好居然還能跟旁人撞臉,徒弟啊,下次出門估計要學着姑娘帶面紗。”
“程星遙!”蕭瑾安扒開搭在肩上的那隻手,他可是下了好大的功夫才跑來救人。
這點他都不用說程諾也知道,既然長得像,那為什麼一開始還會被丢到網裡?談判成功又失敗,也不知道他這個乖乖徒弟在人家姑娘面前應下了多少假話?
程諾覺得蕭瑾安應該是為難,畢竟他一向君子。
“哼,她都叫你哥哥了你說認錯就認錯?再說就算她認錯,就憑你這張臉,她能放過你還能放過我們?”
雪絨冷哼一聲,好好的兔子生氣的時候也多了幾分傲嬌的模樣,雙手抱胸仰頭一臉不屑的模樣。
“那你們相親相愛,我就白操這份心!”
回身就打算往地上一跳重新變回兔子遁走。
好言不勸該死的鬼。
“唉,小兔子!”程諾出聲打算挽留。
海底突然湧起一層波濤,他們所在的這個地方上頭有一層結界能夠隔絕海水,而此刻結界晃動,卻連那片天看着都恐怖異常。
“程星遙?程星遙!滋——程——滋——聽到——滋——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