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上一個如你這番回複的如今在哪嗎?”
程諾搖頭。
“說來還有緣,上一個如你這般的還是和你一同闖入此地的外來者。”
蕭瑾安?“你把他人怎麼了!”程諾驚起,卻發覺四肢依舊疲軟。
少女退開,拍拍手起身,“早知道你們外邊的人都這樣,你以為來了這,我們會一點防備都沒嗎?”
足夠毒死一頭牛的軟筋散,女子揮揮手身後就突然沖出幾個夜叉,黢黑的一張臉,一邊一個便将他直接架起,然後一路拖着丢進了地牢。
牢房關上前外頭還傳來聲響:“放心,你暫時也死不了,留在這好好想想,三日後,要麼是你風風光光迎娶本公主,要麼,呵,本公主就丢你這負心人去喂魚!”
然後外頭的聲音就漸行漸遠,原來是海族的公主,程諾四下相看感覺自己進了個匪窩。
牢房并不是人間的樣式,四面成網狀,可能對于水族來說這些輕飄飄的漁網可比金屬的囚牢有威脅多了。
網上還挂着珍珠和海草,有不長眼的小蟲往上一撞,噼裡啪啦一陣白光,之後小蟲就成了死蟲。
還帶電。
從剛醒來之後就繞不清的問題,他在哪?他是誰?他怎麼一睜眼就來到了這裡?
噗嗤~
角落裡傳來一道憋不住的笑聲,熟悉中帶着三兩點疲憊,程諾立即回頭,才看到黑暗中有人靠坐在一堆稻草中。
“師尊,你也被那個公主逼婚啦?”
再一看,程諾瞬間不開心,他在求生求死的關心他徒弟,蕭予之這個人在背地裡嘲笑他的師父被旁人逼婚!
逆徒!
程諾扭過頭不想再去看他,結果蕭瑾安似乎想起身結果牽扯到了些什麼一聲悶哼。
程諾咬牙心道:“我再看他我是狗!”
“師尊。”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程星遙。”
哈,沒大沒小,着實放肆!叫什麼名字?叫師父!
“唉~”蕭瑾安歎了口氣認命的倒回稻草中看水中的天,“你都不再看我一眼嗎?”
“你!”程諾氣急,徒弟變了,下海一趟連聲音都學了個十足十的渣男音!又虛又弱還帶喘!
難道蕭瑾安以為就這?就這就能誘惑到他違背原則看過去的嗎!
好,如果他是這樣想的話,程諾回頭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然後,“你身上怎麼有血?”
目光所及之處他左肩空蕩蕩的一片連着布料被貫穿的傷口,滴答滴答順着手臂向下攤出一小片水窪。
蕭瑾安的臉色有些白,所以從一先頭看着程諾被丢進來的時候才會沉默無言,因為他真的沒什麼太多的氣力。
程諾勉強起身跌跌撞撞的走過去,然後擡手,索性這個能藥死人的軟筋散藥力雖強,但他的靈力還在。
隻是手腳發軟,所以就連帶着治療的效果也大幅度減弱。
“我不是大夫,身上也沒有藥,你要忍着。”
蕭瑾安額角瞬間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唇瓣緊抿,沒一會都被咬出血了。
程諾急了,一把捏住并直接掰開他的嘴:“别咬!”
靈力流失的很快,海底好像還有什麼東西限制了他們自身的修為。
等程諾覺得差不多死不了的時候這才終于松開了手,坐倒在一邊,擡手一看也是鮮紅一片,蕭瑾安臉上多出幾個淺粉的指印,同樣靠在稻草堆上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怎麼傷的?”
“水下的時候,他們以為我們是入侵者。”
“水下?”程諾将這兩個字在嘴裡反複咀嚼,然後突然驚奇的發現一件事,那個時候他溺水缺氧。
然後感歎,“那這幾個夜叉還真來的挺快。”不然小命要交代在那。
“不會。”蕭瑾安說:“我找到了避水珠。”
程諾笑了:“那你也要找塊地把我放下才行。”然後腦中心念一轉,偏頭:“徒弟,你為什麼不說是你給我渡氣?”
蕭瑾安愣了一下,然後臉瞬間就從脖子根開始泛紅,開口結結巴巴眼神都在閃:“不,不可以的。”
“哦?”程諾眯着眼睛靠近:“為什麼?”
“你,你嗆水了。“蕭瑾安别開臉不敢看。
程諾滿意的點頭也不再逗他,水下的時候他昏着沒事,醒着的人卻受了重傷。
那麼接下來還有一個十分令人頭疼的問題,三日後他究竟是娶妻還是送命?
煩躁,自從入了海金米花就跟失聯了一樣,沒有主動出現,在心裡叫他也無人應答。
這種人工不在線連語音助手都不見的情況實在是罕見,難怪系統任務其中有一項是叫他們活着離開這。
不想了,那緻死量的軟筋散殘存在身體裡總是讓人神情恍惚也提不起一點勁,所以程諾偏頭,伸手抓住身邊唯一一個大活人,然後清晰的感覺對方僵了一瞬間:“予之,我就睡一會,一會你叫我。”
海中無日月,漁網外的一隻紅螃蟹從珊瑚旁經過。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側傳來一段均勻的呼吸,蕭瑾安坐起默默看了許久,然後脫下外衣給那人蓋上。
一道影子去而複返停在不遠處。
“其實無論是娶妻還是喂魚他都得死,哥哥,這一次,你總不會再心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