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接上回,那哪吒和敖丙自此就在人間定了居。
那日二人正在街上閑逛,似是遇上人間七夕,路遇一道觀人頭湧湧,哪吒突發奇想,便拉着敖丙進去湊湊熱鬧。原來那是道觀裡供奉着月老,少男少女們來這兒求姻緣來了。單的求桃花運,成對的求長長久久。
那哪吒心頭一動,便又拉着敖丙尋了個偏僻地兒,他拉着敖丙的手問到:“咱們去找月老吧。”
這是問嗎,這是通知。
敖丙無語地笑了:“為什麼?”
“就……去讓他給咱牽個紅線?”話是直接說出來了,哪吒反倒開始不好意思了。
敖丙算是看出來了,這哪吒缺安全感缺得很,或是小時候父母對他不算太好,又或是童年過得苦了,近年來他發現哪吒越來越黏糊,似是又怕兩人要像曾經那樣互相等上千百年。
敖丙向來随和,便随他去了,化了龍形載着哪吒就往天宮飛。
那月老殿算是在業務高峰期,求姻緣的、求長長久久的紅布條飛得到處都是,助手們忙着撿起分類歸位,月老正埋頭苦幹着,一個個去翻八字命緣再做定奪。
敖丙見狀也不好去打擾,拉着哪吒在堂前等待。
有小厮看見了他們,便去上報,月老在門簾那邊大聲回着:“二位要緊嗎?不要緊我就先批完這一堆,凡事得講究個先來後到!”
哪吒回了句不要緊,二人便在殿内等了一夜,順道吃了些月老殿的美食,都是甜的,一如愛情的味道。待到月老頂着大眼袋出來迎客,天光都泛了魚肚白。
“那我就按步驟來。”月老聽懂了來意,但好奇怎麼就哪吒一個人在說,便向敖丙抛去詢問的眼神。
敖丙向他輕輕點了個頭,示意不是被迫的。
“生辰八字有嗎?”
那月老算着二人八字,忽而眉頭一皺,不解地看向二人。
哪吒心頭一緊,難不成,二人沒有正緣?他拳頭不自覺攢緊了。
“你們……”月老指了指他倆,小心翼翼說到,“已經有紅線了啊?”
月老又去翻自己給神仙們牽線的工作本,翻來覆去的查了好幾次:“怪事兒,我這也沒記錄啊?”
月老心裡還嘀咕着難不成是自己一時粗心忘了登記,不應該啊,中壇元帥這身份他可不敢怠慢,忘了記指不定還要被扣績效,傷不起。哪吒倒是欣喜萬分,管他有沒有真紅線,有了就行。小蓮藕心裡美滋滋的,低着頭偷笑。
“哦!我知道了!”月老一拍腦子,恍然大悟:“敢問中壇元帥是否有一法寶,叫混天绫?”
哪吒還沒反應過來,敖丙倒是猜出來了幾分。
“正是。”哪吒擡手,那紅綢般的混天绫便現了形,飛到月老面前,落于他的掌心。
掌管姻緣的神撫摸着那紅綢緞,邊點頭便笑呵呵解釋:“這混天绫既是件好神器,又是紅色,自然就做了中壇元帥的紅線了。”
“更何況,仙界也有傳聞,這混天绫的料子和月老紅線的料子都出自于同一匹布。”
“當真?”
那月老手中化出一條紅線,撫摸着:“傳聞歸傳聞,小仙感覺混天绫和紅線并不是同一種布料。”
哪吒又追問到:“那是什麼時候起的效用?是我那年把混天绫給敖丙認了主,還是……”他沒說出後半句,在意着旁人的情緒。
哪吒現在很想掌自己一嘴巴子,以後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敖丙雖已重塑龍筋,但脊背上的傷疤依舊猙獰。
“還是那年在發大水間,哪吒用混天绫将我抄起給結下……梁子?”敖丙倒是把後半句給補上了,順帶開了個玩笑,說完倒先把自己逗笑了。
月老撫着胡須:“這……老夫也不曉得啊……。”
“但中壇元帥和華蓋星君還請明晰個道理,我雖執掌姻緣,但那姻緣也得是正緣才能牽。老夫的職責不過是把這姻緣快馬加鞭罷了,這不能成的,再強求也無果;這能成的,早晚都會成。”
二人謝過月神,便起身告辭了,那月老把他們送到殿門口,又拉住了華蓋星君。
“華蓋星君啊,這話老夫還是得說,如今天界太平了,來求姻緣的小神仙也多了起來。有些神仙找不着您,托老夫聯系你給他們做婚服呢……”
“您前些日子等中壇元帥蘇醒,這咱們都知曉,老夫也就把你那活兒包了個百年,可如今……”月老看向中氣十足紅光滿面的中壇元帥,不言而喻。
那月老是半弓着腰說得,說得敖丙都不好意思了,連忙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