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投喂的大白兔,一如既往地蹭在小鐘盈身邊,覺得哪裡不對但喂習慣的小鐘盈疑惑了一下,很快忘記了身高體長的差異。
她半摟着大白兔,叽裡咕噜地和它說話。
……
一般情況下,家兔的壽命有八到十二年。
大白兔是一隻年輕兔,可以一直陪伴着小鐘盈不斷長大,從幼兒班畢業,升入小學,又考上中學。
然而,有一天放學回家,小鐘盈吃驚地發現,大白兔不見了。
趁着小鐘盈上幼兒班,殘忍的大壞蛋小叔叔帶走了大白兔,和同事們一起打了兔肉火鍋!
憤怒的小鐘盈嗷了一聲,像炮彈一樣将小叔叔撞翻在地上——怎麼會有這麼壞這麼壞的大人!
罪魁禍首還啧啧感歎,他去遲了,什麼都沒吃到。
氣得小鐘盈半年沒搭理他。
但令人憂傷的是,長大了的鐘盈也逐漸發現,兔兔真的是一種很好吃的食材。
被冷吃兔肉,兔腦殼,麻辣兔丁迷惑的她,
再回憶這段童年經曆,總感覺到一種淡淡的冷幽默感……
背對着甬道和洞口。
鐘盈并沒發現身後慢吞吞、一點點擴大的暗影。
水怪在靠近。
但野兔感受到了,它們瑟瑟發抖。
雖然沒有直接目睹,鐘盈敏銳地感覺到了空氣中的不同尋常,她緩緩扭過頭——
背後什麼都沒有。
火光找不到的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注視着她。
頓了一會,鐘盈若無其事地挪開視線。
那東西似乎也同樣緊張,洩露出一絲急促的喘息。
她鎮定地給“食欲不振”的野兔喂食,确定它們都開口吃草後,很自然地轉身離開。
直到小人的腳步聲遠去,水怪才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它總是改不了緊跟小人的念頭,因此又差點被發現。
但很奇妙地,這次還是逃過一劫。
不知道怎麼的,水怪仍不滿足,心中冒出了想要被“看見”的想法。
它最近總是這樣“矛盾”。
-
鐘盈難得在白天回到“卧室”。
狹小半封閉的空間,給了她别的地方沒有的安全感。向下的甬道可能有主,也可能剛住進了什麼危險生物。
躍動的火堆前,鐘盈擰着眉思考了很久。
算啦……多想無益。
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做了一半的有尋找泥鳅生活的水源。
還沒開始,但優先級比較高的是防護陷阱的制作,彈弓的優化,以及兔籠。
還沒開始,優先級也不高的,是那些雜七雜八的日常待辦事項。像收集柴火,收集鳥蛋,收集野菜野果,又如打磨新的木制品、石制品。
計劃是有的,但實際一天要做哪些,鐘盈經常陷入糾結。
現在似乎不需要艱難抉擇了。
她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完成了防護陷阱的制作。
然後鐘盈麻溜地外出尋找泥鳅了。
能盡可能地擴大對緩坡和外界的探索,收集各項待辦的原材料,也能提前尋找退路。
關鍵是:可以趁機離遠一點。
起碼也得觀察個幾天,知道對方是人是鬼,能不能井水不犯河水,再考慮接下來要怎麼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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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着泥鳅的水源實在有些難找。
又是徒勞無功的一天,鐘盈回到洞穴,熟練地癱倒。
她像晚歸的打工人那樣,脫下蓑衣和帽子,又摘下背包。
修補好的蓑衣上,明顯有一處顔色較淺的補丁,看起來很有藝術範。帽子濕漉漉的,放在火堆旁烘幹。
鐘盈打開背包,嘩啦啦地倒出一堆橡果,蘑菇和柳條。
橡果則是用來制作澱粉。
今天早上的咖喱炒蟹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她路上見到了橡果,就沒忍住多撿了些回來。雖然澱粉的制作有點複雜,但美味總是值得等待。
雨季的泥濘樹林,鐘盈最多的就是時間。
而心情緊張或是低落的時候,無論是制作食物,還是享用美食,都很能幫助她解壓放松。
柳樹在洞穴附近并不常見。
這裡的雜木林中,更多生長着橡樹、白桦樹、核桃木和山毛榉,以及各種其他的高大喬木和它們的幼苗。更低矮一些的地方,被附生在樹上的藤蔓,苔藓,蕨類占據。灌木叢和草被填充了底部的空隙,絲毫沒有柳樹發揮的餘地。
當走遠了一些後,樹林的組成開始變化,高大喬木稀疏的溪流邊,偶爾能見到三兩株楊柳。
鐘盈覺得它們适合用來編織兔籠,跳起來劈砍了好多根。
她還遇到一片盛果期的桑樹林。
桑樹的果實大多已經熟透,紫得發黑,一枚枚懸挂在枝頭。枝頭間垂落着一些野蠶。
它們并不像家養蠶那樣白白胖胖,即便是到化蛹期,仍有些瘦骨嶙峋。有的身上還長出略有些惡心的尖刺和長毛,好像和别的毛蟲沒什麼兩樣。
這些灰綠色的野蠶忙碌地在桑葉中穿梭,吐出淡黃色的蠶絲結繭。
鳥雀停留在附近的樹梢,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