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的太陽穴突突跳動，當年質問自己的怒吼在顱腔内回響“你憑什麼沉默，任由澤田綱吉裁決生命存續的權利？”
他沒有說出口，可澤田綱吉實在是過分溫柔的人，替他寬恕了他自己，“就憑我的火焰會為每個選擇顫抖，而他們是我的子民”
青年眉眼舒展卻始終帶着一種抹不掉的傷感，熔化的鐵水在他掌心綻放，足夠蝙蝠俠窺見他平靜表面下的滔天駭浪，
青年這麼說，隻是不想讓他為此痛苦糾結
“布魯斯，西西裡的太陽從來不是救世主...我們隻是比陰影更早學會承受灼痛。”
警報器突然尖嘯，解毒劑表面析出新的不知名晶體物質，布魯斯的手掌重重按在控制台上，仿佛要隔着強化玻璃掐滅那段不受控的記憶。
培養艙外凝結的冰晶開始逆着重力生長，宛如澤田當年在愛琴海畔中構築的火焰結界。
“父親。”達米安的聲音從陰影中刺來，“你的脈搏頻率提升了18%。”
布魯斯凝視着監控屏上跳動的生命體征曲線，那些起伏的綠色波浪裡藏着更危險的潮湧。
他清楚記得澤田焚燒整座實驗室時，自己後槽牙咬出的血腥味——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有人讓他産生了交付信任的沖動，卻親手毀掉了它
澤田綱吉，極度溫柔悲憫，又極度殘忍的人。
……也許他們本來可以成為朋友
“準備三号預案。”蝙蝠俠低沉的聲音想要震落鐘乳石尖端的冰錐，“聯系神谕啟動西西裡島全頻段監控。”
當加密頻道開始傳輸數據時，布魯斯的手指懸停在确認鍵上方足足三秒，全息地圖上代表彭格列總部的紅點，正與他私人數據庫中某個塵封二十年的坐标完美重合
培養艙裡的晴之火炎突然暴漲，在洞壁上投射出兩個交疊的影子：一個是蝙蝠，另一個赫然是青年澤田綱吉伸手欲觸的輪廓。
液氮管道的嗡鳴聲中，布魯斯·韋恩緩緩摘下蝙蝠面罩。蒼藍瞳孔倒映着金橙色的火焰，仿佛又看見那個總在毀滅與救贖間走鋼絲的黑手黨首領。
他們之間相隔的早已不隻是亞得裡亞海，而是兩種截然相反的黑暗哲學鑄就的歎息之牆。
“檢索死氣之炎在整個哥譚市的波動”他對着AI下令，喉結滾動着咽下更隐秘的指令，那個深埋在地獄火與道德鋼索之間的名字，終究要以蝙蝠俠的方式重新淬煉
迪克站在他身後，雙臂抱胸，眉頭微皺“這種魔法能量不會有後遺症嗎，能力能夠獨立于主人存在可算不上什麼還是好事”
“不是魔法”布魯斯打斷他，手指劃過培養艙的控制面闆，金色的火炎在畫面中跳動，就像是某種活物。“那是一種能量，但它的運作方式違背了物理學的基本定律。”
他的目光落在另一塊屏幕上
那裡正顯示着提姆的血液分析報告，晴之火炎淨化的解毒劑效果遠超預期，小醜病毒和恐懼毒氣的殘留被徹底焚毀，甚至沒有留下任何分子層面的損傷。
安妮塔·彭格列驕傲的背後有絕對夠格的依仗
這種治愈能力，即便是蝙蝠洞最先進的醫療技術也無法複刻，而那些複合藥劑裡有些來源地外的資源，即使是超人的孤獨堡壘裡也隻有名字沒有樣本。
“彭格列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黨家族，裡世界的無冕之王”布魯斯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聲音冷靜而克制，“他們是黑手黨，卻不隻是黑手黨”
“彭格列八世颠覆了二戰的格局”
“他們在歐盟擁有名正言順的一票否決權，二戰後就被國際社會承認……在聯合國有一席之地”
在知道提姆沒了脾髒，還是被安妮塔發現治療的時候，迪克對她的那點小意見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他私下也有在調查這個彭格列，但迪克仍然感到意外“你聽起來像是已經研究過他們很久。”
超級英雄不會在别人的城市亂竄，也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城市。
這個潛規則放在美國和歐洲之間也是一樣的，意大利黑手黨甚至根本沒有出現在哥譚案件中的記錄，蝙蝠們在安妮塔出現之前沒有原因去調查這個——布魯斯說的這些消息可不像是剛剛開始調查這個黑手黨家族會有的感觸
布魯斯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調出一份加密檔案。
屏幕上浮現出一系列模糊的照片和零散的情報記錄，西西裡的古老家族、火焰紋章、幾個世紀前的傳說，甚至包括某些與哥譚曆史上未解事件的重疊點。
“彭格列的存在不算很隐蔽”布魯斯的聲音近乎自語，“但他們的行動模式、技術來源，甚至是他們的‘火焰’……都沒有确切的數據可以參考”
迪克眯起眼睛“所以你的結論是？”
達米安停止了保養道具的動作，也擡起頭看向他，
刺客聯盟的少主一反常态基本沒有對這個，按照他标準來說，非常可疑的家族發表意見，他真的閉緊了嘴巴
布魯斯關閉檔案，轉身走向蝙蝠電腦的主控台，陰影籠罩着他的輪廓，蝙蝠籠罩着整個洞穴
“警惕，避免成為敵人”他最終說道，語氣低沉而堅定，“安妮塔·彭格列救了提姆，這一點不可否認。”
”但她本人并不可控……太過危險，我們不知道她為何而來，如果他們願意合作，我們可以交換情報。但如果他們的目标與哥譚的秩序相悖——”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下最後一個鍵，全息投影切換成哥譚的全息地圖，蝙蝠标志在夜空下閃爍。
“——那彭格列就是蝙蝠俠的問題。”
迪克撇了撇嘴，沒有附和，他太了解布魯斯·韋恩的潛台詞——“我會監視他們，研究他們，甚至防備他們。”
對于蝙蝠俠來說，未知永遠意味着風險。
而彭格列，無疑是目前他們最大的未知數之一。
……
死氣之炎在古老卷軸中被描繪為雙蛇銜尾的圖騰——一條吞噬生命，一條孕育生機。這種遊走于量子态的高能粒子流，實則是将靈魂和生命具象成燃燒的計量單位。
十九世紀西西裡學者曾在《黑手黨起源考》中記載：“當覺悟超越□□承受的阈值，人類便成了盛放聖火的活體燭台，直至蠟淚流盡。”
五角大樓的加密數據庫裡存着不知道多少段觸目驚心的影像，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