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第二天，提摩西的小公寓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哥譚警局局長的女兒，韋恩圖書館管理員，aka神谕芭芭拉·戈登女士

很明顯，她是受誰所托而來，

畢竟樓下停車場那輛亮藍色的帕加尼還是從他的賬戶支付的，

從頂樓往下看的話，這個顔色在車群中再顯眼不過了

但提姆無法拒絕這位被自己視為長姐，為自己的義警生涯提供了太多幫助的女士，尤其是對方巧舌如簧，還行動不便

“請進吧，芭芭拉”提姆讓出門後的路，他想要幫助芭芭拉把輪椅推進來，不出所料地被拒絕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感謝你願意聽我說話，提姆”這位帶着眼鏡，褚紅色卷發的睿智女士自己轉着輪椅，“走”向了客廳的位置

“我本來以為你會住在隔壁，但“神谕”不這麼認為”

前任“蝙蝠少女”，現任“神谕”露出一個打趣地笑容，“我聽阿福說你們兩個是青梅竹馬？”

提姆扯了扯唇角，過長還沒來得及處理的鬓角遮住了他後知後覺的耳廓，

嘴唇張張合合，有些猶豫自己應該回些什麼

“也許吧”可沒等提姆回話，一個清越的女聲便插了進來，

兩人反射性地轉向聲源地，眼前俱是一亮

安妮塔逆光而立，一身寶藍色帝政絲綢長裙，裙擺用金線繡繪着難以讓人忽略的波浪花紋，

配合外罩的那件淺金色晨袍，面料如絲如蟬，

在太陽光下擺動出大海般的波光粼粼之景

“你好，安妮塔·傑索”

安妮塔雙手環胸，與提摩西并肩而立，居高臨下的眼神裡一點友好的意思都沒有

“這麼大早上，戈登小姐是為誰而來呢”

至少沒表現出敵視，芭芭拉在心裡暗暗感歎道，她當然知道迪克當初都對提姆說了些什麼狗屎話，

提姆的朋友對她這個說客敵視也是正常

“你好，我是芭芭拉·戈登，我聽提姆提過你，”芭芭沒有對安妮塔的無禮表現出什麼情緒，隻笑了笑，

“沒想到你們住在一起？”

樓下那輛布加迪裡坐着這一切始作俑者，韋恩家族的長子理查德·格雷森

和還未被正式向外界公布的私生子達米安·韋恩

昵稱為迪克的長子滿臉緊張地盯着自己手裡的平闆，他給芭芭拉身上帶了三個迷你攝像頭，

布魯斯不告訴他提姆到底得了什麼病，蝙蝠洞裡的搜檢工作卻持續不斷，

所有發給提姆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他也無法還原當初醫院給出的真實數據，

布魯斯的态度讓他感到恐慌，蝙蝠俠像是陷入了一種奇怪的信息困境，

多種回憶與情緒塑造的PTSD已經開始浮現在蝙蝠的族群之中

而比這更讓他坐立難安的，

是過去與自己最親昵的兄弟的冷漠——他曾經以為時間能沖淡一切，他和提姆都需要時間去冷靜，

不管是關于布魯斯，還是關于達米安和羅賓的位置

何況提姆本來就是那種極為冷靜，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格，

提姆有時候比蝙蝠俠更理智，他才是攥緊家族理智的缰繩的那一個

但是

“…不”迪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臉，他不願意去面對平闆中刻薄的評價，分析其中人物的心理活動

耳機裡的對話還在繼續，内心的潮水已經快将讓他幹涸的軀體淹沒，

坐在副駕駛位上，這場“鬧劇”的又一主角冷眼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他抿了抿嘴唇，一言不發

很難說這麼長一段時間的相處，沒有讓達米安對這位會維護，接納自己的長兄産生一些類似正常兄弟的情感

接受了這麼多年“孤身立浮舟”的刺客聯盟的精英教育，

即使能力和智力已經到達常人難以企及的地步，

歲月的磨砺終究不是“速成”可以随意代替的，

沒有“孩子”是在感受過溫暖，還“天生”冷血無情的

雖然他并不承認自己内心的天枰正在向那一方面傾斜

“格雷森，我會去跟德雷克談一談”達米安抱着自己的長刀，面無表情地開口，

格雷森沒必要做這種沒有意義的糾結

“我會把羅賓的位置還給他”

迪克猛地擡頭看向他，這一刻，很難形容他心裡想的是到底是什麼

是的，在布魯斯失蹤，披風争奪開始的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裡，

他太絕望了，他承認自己确實有想過：

“如果沒有達米安的到來，這一切會不會有一個更好的結果”

但他從來沒有真的想讓達米安離開，他們是兄弟——他是布魯斯的孩子，他被塔利亞那樣訓練，

達米安必須留在哥譚，那樣他才會是一個韋恩，一個蝙蝠

達米安是他的弟弟，他不能放任他成為刺客聯盟的殺人犯！！！

迪克的内心開始尖叫

“不不不，達米，你聽我說，我不是這意思”

他連忙擺手，一個接一個的誤會和心理問題簡直撞的他大腦發懵，

“你不用離開，”

“你是這個家裡的一部分”迪克的一部分開始攻擊他自己，他懊悔自己沒有注意到達米安的感受

可就算是蝙蝠俠也沒法平衡這一切

達米安打開車門離開了

安妮塔對這位打擾自己清夢的女士的出現感到非常不爽，

怎麼會有人這麼一大早來上門拜訪？

他們明明都知道提姆昨天下午剛剛出院

老實說，她開始懷念自己的生活團隊了，安妮塔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掠過芭芭拉·戈登的打扮，啧

畢竟他們總能幫她講這些無關緊要的“無價值溝通”擋在門外，

并且對家族忠心耿耿。

她查過蝙蝠俠被宣告死在達克賽德手下的那段時間裡，哥譚都發生了什麼

自然也知道蝙蝠義警中有這樣一位，在情報信息領域手眼通天的後勤“神谕”

整個頂樓的空間内就三個人，

沒有女仆或者管家的角色替這裡的“主人”和“來客”倒上茶水，

客廳全套家具來自意大利國寶級品牌Poltrona Frau，這個品牌被業界稱為“皮革之王”，

黑白配色的let it be款式，通過轉角的精妙設計，天然将三人分作兩派，

隐隐有對立之勢，

芭芭拉滾着自己的輪椅，坐到自己被“分配”的那一邊，

很明顯，不管是迪克還是提姆，都完全沒有主動想要去處理去面對他們之間的矛盾

不過芭芭拉也不在意這個，迪克自己口不擇言，沒有處理好的兄弟問題應該讓他自己來處理，

她今天過來，隻是迫切地想要看看提摩西，

弄清楚他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讓B那麼緊張

雖然他們這一大家子總是死去活來的，

拉撒路池水或是什麼其他的複活路徑，或多或少也均有涉獵，

死亡不能算是一個沉重或者陌生的議題，

但這不代表他們能再接受一個成員的離開，

提摩西離開哥譚已經很久了，

準确的說，是已經離開他們很久了

從去年開始環球尋找布魯斯，到上個月将布魯斯帶回來，自己知道這個市中心的頂層公寓

這兩年内，他們所有人見到提姆的次數都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他們從沒有分别過這麼久，

每天的夜巡把家族的所有成員都綁定在一起，就算他們不住在一起，

工作的頻道也總會出現所有人的聲線

提姆的缺位從來都不是悄無聲息的，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沒人能代替布魯斯和迪克位置去處理這段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