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突然來了興趣,示意他繼續說。
關于地理位置,湖水高低,田地所在,赤那朔之前特意和德莫幾人通了下說辭,但也隻能說個大概。不過越說,首領面上越是認可。
最後就連那些老下屬都忍不住拍手稱贊。
“不錯,果然是有利民生的大計,吾就交由你來安排。”
首領話畢,美姬上來獻舞,她們身着薄紗,腰間挂着裝飾用的鈴铛,舞姿曼妙,看似柔弱又不失力道,一批下場,另外一群穿着更加清涼的舞姬上場,手持刀劍,叮當作響。
“刀劍怎麼能用做跳舞的裝飾。”
不管塔娜看多少次,她還是不能理解,刀劍本就是為了殺人準備的,不該用來獻媚讨好。
“要我說,這些刀法劍術都不如你。”翟赫在一旁幽幽說道,“對了,你有沒有發現方才德勒一直一言不發,根本不像他平時的作風。”
“事出反常必有妖,說不定憋了什麼大陰謀。”
的确,被他們猜中了。
德勒看似漫不經心地喝酒,實則心裡早就打好了算盤。
從提威和探子的話裡,赤那朔似乎愛上了一個覃朝女人,對她情根深重,珍貴非常。
部落那些老下屬多恨覃朝他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讓他們發現赤那朔和覃朝人往來,恐怕首領之位就再與他無緣了。
阿朔,首領之位和美人,我一個也不會讓你得到。
想到後面要發生的事,他神色激動,狀若癫狂,幾乎快抑制不住自己興奮的心情,仿佛是餓了許久的野獸,終于要将費勁全力逃脫的獵物再次吞拆入腹。
不同于宴席上的勾心鬥角,人心叵測,何映燈這邊倒是自在得多,但也沒好到哪兒去。
在謝載舟謝師傅的指導下,她好不容易爬上了馬,結果這馬不知是膽子太小還是怎麼回事,馱着何映燈東颠西倒,繞着這一塊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下了馬,何映燈已是暈頭轉向,找不着東南西北,連走路也像是踩在雲裡,疲軟無力。
“何姑娘,要不還是歇一歇吧。”
不是孫從關心她,實在他也看不下去了,上馬就用了半個時辰,又被馬遛了半個時辰,連他都頭暈。
“孫從。”謝載舟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馬上又一臉善解人意地朝何映燈微笑,“映燈姑娘别着急,騎馬這事一時半刻學不來。當初馬場師傅教我騎馬,也花了一兩個時辰。”
“是是是,我們殿下那時才八歲,兩個時辰就能在馬場上策馬奔騰了。”
看自家殿下這麼維護何姑娘的面子,孫從隻好在一旁小聲嘀咕,時不時擡頭觀察何映燈的表情。
果然,何映燈聽了謝載舟的話,眼中冒出驚喜之色,顯然是深受鼓舞。
這才學了一個時辰她就能穩穩坐在馬上了,要多給她幾個時辰,那她還不直接駕着馬回覃朝了嗎?
今日學騎馬,明日學射箭,後日學在馬背上射箭。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能在塔娜面前展現出自己的實力,何映燈頓時腰也不酸了頭也不暈了,雙手雙腳充滿力氣,恨不得馬上騎着馬繞着部落跑起來。
她摸着馬兒的鬃毛,輕聲細語地安撫道:“小馬小馬,等我學會了我帶你去最肥沃的草地吃草。”
這馬兒似乎聽懂了,溫順地埋下了頭,何映燈借力踩着馬镫艱難地爬上去,等到坐穩了才松了口氣。
明明阿朔他們騎馬都是直接翻身而上的,。
何映燈幾乎能想象出自己剛才爬上馬背又多狼狽,不過她才不會承認自己的失敗。
一定是因為之前被那個叫提威的捅了一刀,胳膊使不上力,不能體現出她的真實實力!
對!如果射箭也這樣,那就不是她的問題了。
何映燈給自己打打氣,在馬背上坐直了身子,握着缰繩牽引着馬兒一步步往謝載舟那邊挪。
整個過程她都全神貫注,生怕力氣太大驚了馬,直接馬兒穩穩當當地在謝載舟面前停下來,她才找到感覺,繼續控制着它繞着謝載舟走了一圈。
“怎麼樣!”
“很厲害。”謝載舟毫不吝啬對她的誇獎,語氣裡滿是欣賞和驕傲,“映燈姑娘學什麼都很快。”
“殿下,我們來跑馬。”
“好。”
孫從替謝載舟牽來另外一匹馬,看起來比何映燈那匹還要高大健碩得多,謝載舟腳點馬镫,一翻身就穩穩落在馬上。
“馬技一般,還望映燈姑娘多多放水。”
“殿下謙虛了。”
何映燈夾着馬肚,握緊缰繩,一聲令下,馬兒跑出老遠,謝載舟在後面停留片刻,微微一笑,也很快很了上去。
他刻意保持着距離,始終落後她半個馬身。
兩人遠遠看去,好不般配。
孫從卻始終不敢忘記他們身份之間的差距,好在何姑娘和那個草原人兩情相悅,自家殿下再怎麼努力已然是個外人了。
他們遠在草原,偶爾才有這片刻悠閑,既然能讓殿下開懷,那就随殿下去吧。
與孫從的欣慰不同,德勒派來暗中打探的探子一臉疑惑,主子不是說這位姑娘就是赤那将軍的娘子嗎?怎麼又和别的覃朝男子有說有笑。
“難不成,赤那将軍被這女子蒙騙了?”
他得趕緊回去将這個新消息禀告給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