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塔娜就是個不服輸的人,遇人遇事都要決個高下,而他是塔娜唯一沒有超過的人。無論跑馬射箭,還是武功刀法,他都更勝一籌。
時日一長,塔娜自己也誤把不服氣當成喜歡了。
況且映燈的存在,也激發了她的勝負欲,想要借此比個高下。
“她隻是争強好勝了些,人并不壞。”
“我跟她比什麼?人各有長,論馬上功夫,我連騎馬都不會,要是比誰做的孔明燈好看,我一定是第一啊!”
“你給我的燈被壓壞了。”赤那朔忽然委屈巴巴地提醒,“之前在客棧……”
“等我研究研究,給你做盞新的。”
“嗯嗯。”
眼看時候不早了,為了不給赤那朔帶去不必要麻煩,何映燈還是打算繼續借住在大嬸那裡。
“我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
“好。”
告别之後,何映燈跟着謝載舟一起回去,還沒進氈房,就聽到了裡面傳來的争吵聲。
怕大嬸受欺負,兩人加快腳步進去,卻發現事塔娜在和嬸子争得面紅耳赤。
“你怎麼能收留這些覃朝人?”
“何姑娘和謝公子都是好人。”
孫從幾人不知是被偷襲還是武功不如别人,被打包捆起來扔在一邊,嘴也被塞住了說不出話。
見何映燈闖進進來,塔娜臉色更加不善,嘲諷道:“果然是你這個奴隸,陰魂不散。”
“我叫何映燈!”
“奴隸!”
“好了,塔娜,你回去吧。”大嬸趕緊攔在兩人面前,耐心勸解,推着她往外走,“東西也拿回去吧。”
謝載舟敏銳地注意到了角落裡的幾匹布料,又看了看嬸子身上有些陳舊的衣裳,大概明白了塔娜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嬸子送新布。
“雅琦大娘生活很不容易的,你們就别賴在這裡給她添麻煩了。”離開前,塔娜還不忘對幾人威脅,随後便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何映燈從地上撿起那些布料,摸起來細膩平整,質地柔軟,是上好的料子。
看來,她也是位心底善良的女子。
活脫脫另外一個柴樂意。
“公子小姐,不好意思了。塔娜這孩子是很純良的,對你們也沒有惡意。”
“沒事沒事,嬸子。”
剛才她們進來的時候沒看到馬匹,塔娜應當是走着來的,估計這時還沒走遠,兩人合計一番,謝載舟留在這裡給嬸子幫忙,何映燈則追上去說個明白,順便解除一下誤會。
“别讓自己吃虧。”
“放心吧!”
何映燈胸有成竹地追了出去。
塔娜出了氈房,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洩。
不知道那個覃朝女人到底有什麼特别之處,阿朔非她不可就算了,德莫和翟赫還都認可她,就連雅琦大娘也對她們那麼好。
越想越煩,她隻好拿路邊的野草撒野,把它們當做何映燈,踩了一下又一下。
“很厲害嗎?她會騎馬射箭還是會摔跤耍刀……”
“我會做孔明燈。”何映燈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接着她的話說,“别說是你們這種不善手工的草原女子,就連在覃朝也沒幾個人有我做得好!”
“吓我一跳。”塔娜摸着胸口,吓得不輕,也許是發現自己态度不對,立刻換上高冷不屑的神情,“你這個讨厭的女人。”
“誰讓你在背後說我壞話了?我就是很厲害。”
“那什麼什麼孔明燈也叫厲害?隻是我沒見過那東西,要讓我學了我也會做!”
“嗯嗯嗯,那我還沒騎過馬射過箭呢,有人教我也能做。”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塔娜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冷笑個不停,“好啊,細胳膊細腿的,你要是能在我做成孔明燈之前學會騎馬射箭,我就服你。”
“口說無憑。”
“那我們去找德莫他們,讓他們當個見證!”
“誰怕你?”
兩個人拉拉扯扯來到了赤那朔的宅子,推門進去,正巧外面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假模假樣地在門口轉了兩圈,又離開了。
到了院子裡,赤那朔幾人還在溝通商量着開渠的事,打算在今晚首領給他接風洗塵時上表,屆時部落重要的幾位老部下也在,正好給他們留個好印象。
“何姑娘,塔娜,你們怎麼會一起過來?”翟赫其實對這些東西都不太懂,走着神呢,瞥到了推門而入的兩人。
明明各自臉上都寫滿了不服氣,還是并肩站在一起,莫名的和諧。
“映燈!”
赤那朔打斷了德莫正在說的話,立刻迎上去,卻被塔娜一把拍開。
“阿朔,你要給我們當見證!”何映燈一臉嚴肅道,“我要學騎馬射箭,她要學做孔明燈,看我們兩個到底誰更厲害!”
“沒錯。覃朝小奴隸,你就等着被我打敗吧。”
塔娜湊在何映燈耳邊,丢下這句話就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