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飒态度暧昧,模棱兩可。反倒顔麥積極促進,仿佛好日子就在眼前。
兩人吹天侃地,大部分時間都是顔麥在說,淩飒偶爾搭上兩句話,她的精力都獻給了兩碗馄饨。
等到學校中午的預備鈴聲響了,兩人才不緊不慢的結伴進校。
“我發現你好像很——”顔麥停頓好幾秒,她似乎找不到形容詞,幹着急了好一會兒,“你好特别,對,你特别的特别。”
“......”這霸總語錄還是别說了吧。
“我之前觀察過班上的挺多人,”顔麥自顧自的說,“但是你真的不一樣,有時同學和我說話也是暗暗的想圖我家的錢,但是你就很直白。”
淩飒被馄饨撐的打了個嗝,随意道,“可能我比較厚顔無恥吧。”
“你看,你說的話都不一樣,别人都不會用這樣的詞形容自己,你真的特别。”顔麥為自己的觀察細緻又暗暗高興。
淩飒:“......”
路上遇到擦肩而過飛速奔跑的同學,顔麥望着她們的背影,郁郁的情緒不知道又從哪兒起來了。
顔麥難過道,“其實我剛剛都是騙你的,我誇張了。”
“哈?”淩飒昏昏欲睡。
“我說有時有同學來和我說話,其實不是有時,是很少時候,”顔麥的聲音低低的,“其實我一點人緣都沒有,沒有人願意和我玩,甚至連圖我家境的人都堅持不了幾分鐘,我就像個透明人。”
“不是你的錯。”淩飒進入維修世界多了當然明白這裡面的規則,一切世界内運轉都是為主角服務的。就像這個世界是顧承和的主世界,那麼作為比顧承和家世更宏大的存在可以有,但不能占據世界發展的比重,更不要說出什麼風頭。
這也就是為什麼所有人都圍着顧承和轉,制定世界的時候已經選了,沒辦法。
“對,不是我的錯,”顔麥得到安慰,瞬間找到方向,“是我的家世讓别人卻步,隻要沒了這家世,我也會擁有很多朋友,有自由的生活,和别人一樣。”
淩飒:......
那還真不是。
————
接下來的一兩天,淩飒領教了被世界排斥的潛在破壞因子的話痨程度。憋了十幾年,她一定沒有好好說過話。
在飯碗又遭受旁邊“呼哧呼哧”噴射的口水襲擊後,哦,忘了提一句,顔麥帶着牙套,盡管昂貴,或多或少影響發聲。淩飒皺眉,到底忍不住發作了。
“你說你也要跟我一起去?”
“對啊,”顔麥理所當然,“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她,我之前就在校外見過邵洛美同學,她是為數不多和我說得上幾句話的人了。”
“呼哧——”又是一下。
淩飒直接放下放下筷子,若有所思一番,“行,你去也行,正好不能空手上門。”
“啊?”
半小時後,兩人站在補品店裡,顔麥才有實感。
“你先選着,我去接個電話。”淩飒看着亮起的屏幕,跟正在聽銷售忽悠的顔麥說了句,就出去了。
路燈昏暗,鱗次栉比的大小店鋪卻透着閃爍的五彩燈光,淩飒站在補品店門口,接通了電話。
“你好。”
那邊停頓一下,很快略帶渾厚的中年男低音響起,“你好,我們該見個面。”
“可以。”淩飒想了下時間,“就定在明天下午吧,上午我還有事。”
電話那頭的男人答應下來,随即又是一陣的沉默。
淩飒想快點結束這尴尬,“沒什麼事那就先這樣?确定好時間地點發我信息。”
“等一下,”那邊忽然出聲,“麥麥是不是在你身邊。”
自從顔麥單方面和淩飒達成協議,兩日來一直跟着她身邊,連畫畫也不去看了。
為了提前感受她日後的自由,顔麥甚至在當天晚上将行李拖進了淩飒的房東家,正好原來整租的二層是個考學黨,前兩天房租到期一家搬了。
淩飒看着她撒錢給房東,感恩的拿下房東租不出去的房間,高興的指揮跟過來的管家和阿姨放好自己的行李,揚言開始體驗淩飒的生活。
兩天下來,屋裡又添置了不少東西,身上也多了不少包。
此刻店裡的女生正接過銷售壓箱底的十全大補品,一副老手似的和谄媚的銷售讨價還價。
淩飒回道,“對,在一起,正準備花點錢。”
那邊又頓了下,随即笑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