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劈腿。”這句話林羽童講得艱難，每個詞都沾着痛苦。

葉恒祯咬字極重：“渣男。”

“可我心裡，心裡有過他。”林羽童眼眶紅紅的，聲音哽咽，“我是不是特别蠢啊···”

他遞過一張紙巾：“是渣男的錯，和你沒關系。”

她擦着眼角，不講話。

門被打開，一束強光照進來，他要去比賽了。

她吸着鼻子：“你小心點，别受傷。”

“知道了，我有分寸。”他戴好拳套。

沈京然身材魁梧，比葉恒祯大了一号。

兩人站在拳台，一大一小，誇張點說，有點大衛對陣巨人歌利亞的意味。

這樣一來，賽場就有了戲劇性。

大家跟看戲一樣，盼着以小勝大的夢幻結局，所以給葉恒祯加油的多，也有一部分人堅信沈京然能赢，場下就這麼分成兩股勢力。

葉恒祯身子輕，仗着腿腳靈活滿場飛。

沈京然力氣大，雖然追不上葉恒祯，可一拳頭揮過去，能帶起一陣風。

葉恒祯輕盈躲開攻擊，幾個假動作晃過，拳頭就挨上了沈京然。

雖然力氣不大，但密集，打得對方抱頭死守，根本無力還擊。

先前這幾拳，還有幾分表演的味道，可葉恒祯越打越來勁，洩憤似的把蠻力都砸在沈京然身上，甚至把他臉頰、嘴角都被打出血，身上也有些紅腫。

如觀衆所願，大衛似乎打赢了巨人，大家一邊倒為葉恒祯叫好。

“嗚嗚···”沈京然嘴裡呻吟着，似在求饒，也像沖裁判求救。

裁判見狀，趕緊拉開二人。

兩人又恢複到彼此試探的階段。你一下我一下，誰也不使出真本事。

葉恒祯偷偷瞄了一眼林羽童，她全神看着拳台，可焦點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越過他，看向沈京然。

眼神是緊張而在意的，是因為被打傷了嗎？

他感到酸楚，想着狠狠揍渣男為她出氣，可反倒讓她牽挂起對方。

如果被打就能被愛上，他甯可自己被痛毆。

“嗵。”葉恒祯下巴狠狠挨了一拳，由于走神，沒來及躲開。

林羽童吓了一跳，雙手扒着邊沿，恨不得沖上台。

葉恒祯見狀，閃現一抹得意的神情，她還是更在乎自己。

又被打一拳，他垂着手，看起來像被打懵了，無力還手。

沈京然抓住機會，将剛才挨的揍加倍返還給他。

葉恒祯雖說想故意挨打，可還是拿捏着尺度，腳下生風，躲開了不少攻擊。

唯獨最後一拳，他迎上去，重重倒在台上。

讀秒之後，裁片宣布沈京然獲得勝利。

在觀衆看來，大衛最終落敗，逆轉終究沒有上演。

林羽童眼裡完全沒有他人，隻顧着跑到台上，幫葉恒祯站起來，問：“你還好嗎？”

他虛弱地講：“不太好。”

“要不要上醫院？撐不住我就打120。”

“不用，回家休息就好。”

“可我擔心你······”她馬上要哭出來。

“傻瓜，我沒事。”他稍稍振作，擡起胳膊，“可不可以借我肩膀用用，搭把手？”

她二話不說，一手搭起他的胳膊，一手摟住他的腰，攙扶着往前走。

不遠處傳來沈京然的聲音：“林羽童，替我謝謝你朋友啊！”

林羽童聽到，眉頭緊皺，一臉憎惡。

葉恒祯碰了碰她，說：“他喊你呢。”

“他是賤人。”話說得兇很，像對仇人一樣。

葉恒祯嘴上說沒事，但五官擰在一起，頻頻吸氣，肉眼可見的痛苦。

林羽童不放心，回去路上，目光沒離開過他，生怕一眼看不到，他就疼得昏過去。

發現她一直看着自己，葉恒祯微微臉紅：“你幹嘛總看我？”

“我答應過你媽，要照顧好你，不受傷。”她細細觀察傷口，“不過，要食言了。”

他不以為然：“皮外傷，有兩天就好。”

“算了，趕快到家，我幫你處理下傷口。”她又沖司機說，“師傅，麻煩您開快點，我們有急事。”

司機微微點頭，油門到底全力加速，兩人在後座推背感明顯。

途徑匝道，車子一個大急轉彎，人跟着慣性往一側傾斜。

怕葉恒祯的傷處被擠到，她一手撐着窗框，一手攬住他，保持端坐的姿勢不變。

沒想到，傾斜角度變大，林羽童嘴唇一下子貼到葉恒祯側臉。

雖然是意外碰上，可看起來是被她親了。

葉恒祯心底放起煙花，外在表現則是脖子根都紅了，倒不是害羞，主要是興奮。

“唔···”林羽童捂住嘴，發出呻吟。

“怎麼了？”葉恒祯體貼地問。

她含混不清地說：“磕到嘴唇，好痛。”

葉恒祯隻好囑咐司機：“師傅，您開慢點。”

“這就到啦！”司機減速靠邊，“你們小兩口一路又抱又親的，夠恩愛的。”

林羽童裝作沒聽見，拿着包，拉着葉恒祯下車。

“你送我到這就行了。你坐這輛車直接回家吧。”葉恒祯清楚，今天和她裝作親密的次數太多了，到了冒犯的程度。

“上樓。”林羽童講得直接，而且先一步進了樓門。

屋子還是那樣空蕩蕩，林羽童卻不覺得怪異，甚至有一絲親切。

她四下掃視，問到：“衛生間在哪？我要洗手。”

“你左手邊。”

走進衛生間，發現這裡比客廳更幹淨。

S市時常下雨，衛生間往往潮濕發黴。

但這的每塊瓷磚都一塵不染，水龍頭不見一絲水漬。沒想到他還有潔癖。

洗手台上擺着一瓶香水，是Chanel的蔚藍。

林羽童見了，嗅了嗅放回去，沖葉恒祯說：“你噴這個香水啊？”

他靠在門框：“你覺得味道怎麼樣？”

“不怎麼樣，像同時談8個女友的時間管理大師。”她又洗了一遍手，反複搓了搓指尖，要去掉那股氣味。

那瓶香水是他前不久買的，本以為林羽童會喜歡，哪知道還沒用就聽見她這麼點評。

“呃，你接下來做什麼？”葉恒祯換了個話題。

“為你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