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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青樓轉型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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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四:京都暗戰

與此同時,京都丞相府的密道裡,黑衣人正在清點兵器。為首的謀士摸着狼首刺青的令牌,冷笑:“陳硯果然去了雄鷹谷,隻要毀掉鎮北軍的冤情記錄,他就永遠翻不了身。”

“報——”小厮沖進憐香閣,“蘇媽媽,春杏姑娘在宮廷棋會被人陷害了!”

蘇晚娘捏碎手中的茶盞。今日是春杏第一次以自由民身份參加貴女棋會,她特意讓阿桃繡了新裙衫,袖口繡着盲文“必勝”。

“走。”她系上短刀,轉頭對銀蝶說,“你去太子府報信,我去丞相府救人。”

銀蝶愣住:“媽媽,這太危險了!”

“别忘了,”蘇晚娘摸出太子給的金牌,“我有禦賜金牌,量他不敢把我怎樣。”

丞相府的花廳裡,春杏垂眸坐在棋盤前,對面的丞相之女柳如煙冷笑道:“盲女也敢參賽?這局棋,你若是赢了,我就給你磕頭。”

“柳小姐可知,”春杏指尖劃過棋盤,“棋有盲棋,心無盲區。”

圍觀貴女發出噓聲。春杏卻輕輕撥弄琴弦,琴聲裡暗藏《梅花譜》的節奏——這是陳硯臨走前教她的,每一個音符對應一個棋路。

“将軍。”春杏落下一子,盲眼忽然轉向門口,“蘇媽媽,您來得正好。”

蘇晚娘沖進花廳時,正看見柳如煙攥着棋子的手在發抖。金牌在陽光下閃過,丞相夫人臉色一白:“蘇晚娘,你竟敢擅闖丞相府!”

“我奉太子之命,”蘇晚娘冷笑,“聽聞貴府私藏禁書,特來搜查。”

柳如煙猛地站起,裙角帶翻棋盒,露出底下的《孫子兵法》——封皮上赫然蓋着禁書印。春杏聽見書頁翻動聲,指尖撥出一串急音,正是陳硯教她的“求援曲”。

章十五:繡品玄機

申時,阿桃跪在香蘭墓前,手中捧着新繡的狼首旗。緞面上的狼首栩栩如生,眼睛卻是用蘇晚娘和陳硯的頭發混繡的——這是鎮北軍舊部的暗号,見旗如見帥。

“香蘭媽媽,”她對着墓碑比劃,“我要去雄鷹谷,把旗子交給陳公子。”

喜兒抱着包袱追來:“阿桃姐姐,我跟你一起去!我會做飯,還會放信号煙花!”

兩個少女在暮色中踏上馬車,阿桃摸着腰間的短刀——這是陳硯送的,刀柄刻着“安”字。車窗外閃過京都的燈火,她想起蘇晚娘說的“女子也能走天涯”,忽然覺得手心發燙。

雄鷹谷的山洞裡,蘇晚娘根據玉佩地圖找到暗格,卻發現裡面不是金銀,而是一疊血書——鎮北将軍的絕筆信,詳細記錄了丞相勾結匈奴的證據。

“原來寶藏是冤情記錄。”太子接過血書,“陳硯果然猜得沒錯,丞相想毀掉的不是寶藏,是真相。”

洞外忽然傳來馬蹄聲,陳硯的狼首旗破風而來。蘇晚娘看見他铠甲上的血迹,喉嚨發緊,卻聽見他說:“蘇晚娘,我帶了個人來。”

黑衣人被押進來,正是丞相府的謀士。他看見狼首旗,忽然跪地:“将軍饒命!丞相讓我們假扮匈奴人,就是為了毀掉鎮北軍的名聲……”

陳硯握緊蘇晚娘的手,血珠滴在她月白色裙裾上,像朵盛開的紅梅。遠處傳來春杏的琵琶聲,彈的正是《将軍令》。

章十六:金殿鳴冤

慶安十四年二月,金銮殿上燭火通明。陳硯身着鎮北将軍铠甲,跪在丹墀之下,狼首旗在他身後獵獵作響。

“啟禀陛下,”太子呈上血書,“鎮北将軍當年是為了保護北疆百姓,才假意與匈奴周旋,卻被丞相誣陷通敵。”

龍椅上的皇帝皺眉:“丞相,可有此事?”

丞相撲通跪地:“陛下明鑒,這都是陳硯的陰謀!”

“是嗎?”陳硯冷笑,“那為何你的謀士供出,是你指使他假扮匈奴人,燒毀鎮北軍糧草?”

殿外忽然傳來喧嘩,銀蝶扶着春杏走進來,後者懷中抱着那本《孫子兵法》:“陛下,此書是丞相之女在棋會私藏的禁書,上面有丞相與匈奴的密信。”

皇帝翻開書,臉色驟變。丞相癱倒在地,金冠滾落在地,露出鬓角的白發——那是被蘇晚娘短刀削掉的。

“陳硯,”皇帝歎了口氣,“朕命你即日起重建鎮北軍,即日起恢複鎮北将軍府榮耀。”

“謝陛下。”陳硯叩首,轉身望向蘇晚娘,“臣還有一請,望陛下恩準。”

皇帝挑眉:“但說無妨。”

“臣想娶蘇晚娘為妻,”陳硯的聲音響徹金殿,“她雖出身青樓,卻有菩薩心腸,是臣心中的鎮北夫人。”

殿内一片嘩然。蘇晚娘望着陳硯眼中的堅定,忽然想起香蘭說過的“真愛不分貴賤”,指尖摸向腰間的玉佩,與陳硯的發出清響。

“準奏。”皇帝笑道,“朕賜黃金萬兩,為你們舉辦婚事。”

章十七:市井歡歌

慶安十四年三月,京都街頭張燈結彩。憐香閣已更名“雅樂坊”,門口挂着“鎮北将軍府迎親”的紅燈籠。阿桃穿着新做的織金裙,正在給春杏戴鳳冠——盲女的鳳冠上,綴着用盲文繡的“幸福”二字。

“阿桃,”春杏摸着鳳冠上的珍珠,“我好像看見光了。”

“那是蠟燭光啦!”喜兒端着喜糕進來,“陳公子派了二十輛馬車來接媽媽,車上全是金子!”

銀蝶倚在門框上,手裡攥着新刻的棋子:“等他們拜完堂,我要和陳将軍下盤棋,讓他知道什麼叫‘巾帼不讓須眉’。”

鞭炮聲響起時,陳硯騎着高頭大馬而來,铠甲換成了紅色喜服,腰間護心鏡擦得發亮。蘇晚娘坐在喜轎裡,聽見他的笑聲,忽然想起七年前那個雨夜,他躲在泔水桶裡的模樣。

“蘇晚娘,”他掀開轎簾,眼中有星光,“我來娶你了。”

拜堂時,蘇晚娘看見雅樂坊的姑娘們站在兩側,阿桃舉着狼首旗,春杏彈着琵琶,銀蝶在棋盤上擺了“囍”字。陽光穿過雕花窗棂,落在她和陳硯交疊的手上,玉佩終于合璧,發出溫潤的光。

“夫妻對拜——”

禮官的聲音響起時,陳硯忽然低聲說:“以後,我護着邊疆,你護着雅樂坊,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蘇晚娘擡頭看他,卻見他嘴角上揚:“騙你的,以後我哪兒也不去,就守着你和雅樂坊,做你的護院總管。”

滿堂賓客哄笑。蘇晚娘想起這些年的艱辛,忽然想哭,卻看見阿桃遞來繡着“蘭硯”的帕子,春杏的琴聲裡帶着歡快的節奏,銀蝶朝她眨眼睛。

“好。”她握住陳硯的手,“以後,咱們一起護着這方天地。”

尾聲:蘭硯生香

慶安十五年,雅樂坊的二樓飄着茶香。蘇晚娘抱着襁褓中的女兒,看陳硯教阿桃的養子練武,春杏在教盲童彈琵琶,銀蝶正和太子妃下棋。

“媽媽,妹妹叫什麼名字?”喜兒湊過來,手裡拿着阿桃繡的虎頭鞋。

“就叫陳蘭硯吧。”蘇晚娘望着窗外的蘭草,“蘭生幽谷,硯藏鋒芒,咱們的女兒,要像她爹娘一樣,活得漂亮。”

陳硯擦着劍過來,劍尖挑着塊芝麻糖:“又在給女兒灌雞湯?小心她以後嫌你唠叨。”

“嫌就嫌呗,”蘇晚娘咬了口糖,“咱們雅樂坊的姑娘,誰不是從泥裡爬出來的?往後啊,不管是邊疆的雪,還是京都的風,咱們都能笑着接住。”

陽光落在兩人交疊的玉佩上,“蘭硯”二字閃着光。遠處傳來春杏的琴聲,彈的是新曲《市井歡歌》,阿桃跟着節奏繡着百家被,銀蝶的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響。

這方小小的天地,曾是泥沼,如今卻開出了最鮮豔的花。蘇晚娘靠在陳硯肩頭,聽着女兒的咿呀學語,忽然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逃離黑暗,而是在黑暗中種出光明,和相愛的人一起,把日子過成詩。

續章:邊疆飛花

章十八:十年流光

慶安二十五年,北疆草原的格桑花盛開時,陳蘭硯正趴在雅樂坊北疆分号的窗台上,啃着阿桃新做的奶皮子點心。她十歲生辰剛過,眉梢眼角已有蘇晚娘的英氣,發間卻别着陳硯從戰場上撿的狼首銀飾。

“蘭硯小姐,别趴在窗上!”喜兒追出來,手裡攥着繡繃,“夫人說北疆風硬,小心吹歪了臉!”

“才不會!”蘭硯晃了晃手裡的短刀,刀鞘上刻着“安”字,是陳硯用第一塊軍功牌熔鑄的,“爹爹說,我十二歲就能學騎馬射箭了!”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馬蹄聲。蘇晚娘騎着棗紅馬而來,披風上繡着雅樂坊的蘭草紋樣,腰間挂着陳硯送的護心鏡。她翻身下馬,摘下手套,露出小臂上的舊疤——那是三年前刺殺丞相餘黨時留下的。

“娘!”蘭硯撲進她懷裡,嗅到熟悉的蘭花香,“爹爹什麼時候回來?他答應教我刻狼首旗的!”

蘇晚娘摸了摸女兒的頭,目光投向草原盡頭的烽煙。陳硯已率軍出征三月,匈奴餘部忽汗王屢屢騷擾邊疆,而雅樂坊北疆分号,正處在沖突前沿。

“快了。”她輕聲說,轉頭對喜兒,“通知春杏先生,今晚開爐做酥油茶,咱們要招待貴客。”

章十九:氈帳夜話

戌時,雅樂坊的氈帳裡燃着羊油燈。忽汗王的妹妹阿依莎公主掀開氈帳,金色的頭飾擦過門框上的蘭草挂飾,眼中閃過驚訝——帳内沒有預想中的脂粉氣,隻有茶香與墨香,春杏正抱着琵琶彈《草原夜曲》。

“蘇夫人果然與衆不同。”阿依莎取下面紗,露出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我哥哥說,雅樂坊的女人能文能武,我卻以為是誇大之詞。”

蘇晚娘笑着遞上奶茶:“公主可知,我們雅樂坊的姑娘,左手能持繡針,右手能握刀劍?”她指了指帳角的書架,上面擺着《孫子兵法》與《女戒》,“不過後者隻用來墊桌腳。”

阿依莎大笑,銀鈴般的笑聲驚起帳外的夜鳥。她忽然抽出腰間彎刀,刀尖挑起蘭硯的發辮:“聽說你是鎮北将軍之女,可敢與我比刀?”

蘭硯不躲不閃,從袖中摸出陳硯送的匕首,擺出鎮北軍的起手式。阿依莎挑眉,彎刀揮出半道弧光,卻在離少女鼻尖三寸處停下——蘭硯的匕首已抵住她腰間軟甲。

“好!”阿依莎收刀,眼中泛起贊賞,“難怪忽汗王說,鎮北軍的狼崽子不好惹。”

春杏忽然撥弦,琴聲轉為急促的馬蹄聲。蘇晚娘握住蘭硯的手,對阿依莎說:“公主深夜到訪,恐怕不止是比刀吧?”

匈奴公主的臉色沉下來:“忽汗王中了丞相餘黨的挑撥,要血洗鎮北軍舊部。我來,是想看看,能讓我哥哥忌憚的雅樂坊,究竟有何能耐。”

帳外傳來馬匹嘶鳴,蘭硯看見阿依莎的親兵握緊了彎刀。她下意識往蘇晚娘身後躲,卻感到母親的手異常鎮定,正輕輕拍着她的肩膀。

“公主可知,”蘇晚娘取出阿桃繡的狼首旗,“這旗子上的狼首,用的是我與将軍的頭發。在鎮北軍,見旗如見帥。”

阿依莎的瞳孔驟縮。她當然知道這面旗子的傳說,卻沒想到會在一個女人手中看見。帳内的氣氛驟然緊張,春杏的琴聲卻忽然轉為悠揚,彈的是匈奴的《搖籃曲》。

“我母親也會彈這支曲子。”阿依莎低聲說,“她臨終前說,草原上的雄鷹不該啄食自己的同類。”

蘇晚娘趁機遞上一卷羊皮紙:“這是陳将軍整理的匈奴與中原通商圖,公主不妨看看。雅樂坊在北疆賣茶葉絲綢,也收皮毛羊奶,咱們不是敵人。”

章二十:繡娘點兵(阿桃的絕藝與戰争之外的智慧)

寅時,阿桃的繡帳裡燭火通明。蘭硯趴在繡架前,看阿桃用金線繡忽汗王的畫像——那是春杏聽着斥候描述,連夜記下的特征。

“阿桃姨,真的要用繡品當箭靶?”少女摸了摸繡繃上的狼首,“爹爹說,戰場上刀劍無眼。”

“傻孩子,”阿桃笑着捏了捏她的臉,用手語比劃,“有時候,繡針比刀劍更鋒利。”

天剛破曉,雅樂坊的姑娘們推着繡繃登上城樓。阿依莎挑眉看着眼前的陣仗:銀蝶在擺放棋桌,春杏調試着特制的“震弦琴”,阿桃的繡繃上,忽汗王的畫像栩栩如生。

“你們這是……”匈奴公主困惑。

“請公主看好了。”蘇晚娘點頭,春杏的琴聲驟然響起,銀蝶落下第一枚棋子——“将軍”。

城下忽然傳來馬蹄聲,忽汗王率軍殺來,卻見城樓上飄起無數繡繃,每幅上都繡着匈奴士兵的家人。阿桃站在最前方,指尖一抖,繡針破空而出,正中忽汗王的頭盔纓子。

“忽汗王!”蘇晚娘的聲音蓋過馬蹄,“你看看這些繡像,都是你子民的妻女所繡!她們不想失去丈夫父親,正如我不想失去女兒的父親!”

忽汗王勒住馬,盯着繡繃上的婦人面容——那是他的奶娘,去年病逝的。繡繃邊緣繡着蘭草,正是雅樂坊的标志。

“我雅樂坊有個規矩,”蘇晚娘舉起狼首旗,“凡是想殺我們的人,先看看我們為他繡的遺像。但你若願意放下彎刀,我們可以送你一幅全家福。”

草原的風卷起繡繃,露出背面的蒙文——“止戈為武”。忽汗王的臉色陰晴不定,忽然仰頭大笑:“鎮北軍果然厲害,連女人都能上陣點兵!”

他翻身下馬,摘下頭盔:“蘇夫人,我要和你賭一局。若我赢了,雅樂坊撤出北疆;若我輸了,從此不再犯鎮北軍地界。”

銀蝶推過棋桌:“請。”

章二十一:琴棋定疆

辰時三刻,棋盤上的棋子已密密麻麻。忽汗王擅長騎兵戰術,銀蝶卻以“圍魏救趙”化解,兩人殺得難解難分。

“公主,你哥哥的棋路太剛了。”春杏忽然開口,盲眼轉向阿依莎,“草原騎兵雖強,卻怕迂回。”

阿依莎挑眉:“你看不見,如何知道?”

“我聽得見棋子落地的聲音,”春杏指尖劃過琴弦,“每顆棋子,都有自己的位置。就像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歸處。”

忽汗王的額頭滲出冷汗。他忽然發現,銀蝶的棋路看似溫和,卻處處暗藏殺機,像極了雅樂坊的蘭草——看似柔弱,卻能在石縫中紮根。

“啪!”銀蝶落下最後一子,“忽汗王,你輸了。”

匈奴首領盯着棋盤,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好!好個雅樂坊!我忽汗王願賭服輸,從此與鎮北軍井水不犯河水!”

蘇晚娘遞上阿桃剛繡好的全家福,上面有忽汗王、阿依莎和他們的母親。匈奴首領接過繡像,指尖撫過母親的面容,忽然單膝跪地:“鎮北将軍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蘭硯趴在城牆上,看着忽汗王率軍離去,忽然拽了拽蘇晚娘的袖子:“娘,原來不用打仗也能赢?”

“當然。”蘇晚娘抱起女兒,看着雅樂坊的姑娘們收拾棋具,阿桃在給阿依莎展示刺繡針法,春杏在教匈奴小姑娘彈琵琶,“真正的勝仗,是讓敵人從心裡認輸。”

章二十二:将軍歸鞘

申時,草原盡頭揚起煙塵。陳硯騎着黑馬而來,铠甲上的狼首與雅樂坊的蘭草交相輝映。蘭硯尖叫着沖下城樓,卻在看見父親身上的血迹時驟然止步。

“怕什麼?”陳硯笑着張開雙臂,“這是敵人的血,不是我的。”

蘭硯撲進他懷裡,嗅到熟悉的硝煙與松木香:“爹爹,你看!我用繡針射中了忽汗王的頭盔!”

陳硯一愣,接過蘇晚娘遞來的繡繃,看見上面的狼首與蘭草,忽然笑了:“果然是我陳硯的女兒,比你娘當年還膽大。”

蘇晚娘白了他一眼,遞上熱奶茶:“少貧嘴,快去換身幹淨衣服,今晚雅樂坊設宴,慶祝邊疆和平。”

夜幕降臨時,氈帳裡點起千百盞酥油燈。阿依莎抱着新學的琵琶,彈起草原民謠,銀蝶與忽汗王在下蒙古象棋,阿桃在教匈奴婦人刺繡,春杏的盲女學徒們在唱《蘭草謠》。

蘭硯靠在陳硯肩頭,看着父母交頭接耳的模樣,忽然想起雅樂坊的老故事。她摸了摸腰間的玉佩——那是蘇晚娘給她的十歲禮物,半塊刻“蘭”,半塊刻“硯”。

“爹爹,”她低聲說,“以後我也要像娘一樣,用繡針和琴聲打仗!”

陳硯大笑,揉亂她的頭發:“傻丫頭,你娘當年用的是碎酒壇和短刀,你啊,該有自己的兵器。”

蘇晚娘聽見對話,轉頭看向女兒,目光落在她發間的狼首銀飾上。燭光中,陳硯的铠甲與她的繡裙交疊,玉佩發出溫潤的光,像極了十年前的金銮殿。

“蘭硯,”她輕聲說,“記住,真正的強大不是征服别人,而是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無論是繡針、琴弦,還是刀劍,都要用來種花,而不是砍樹。”

少女似懂非懂地點頭,卻在看見阿桃繡的和平鴿時,忽然明白——原來戰争之外,還有千萬種赢得人心的方式,就像雅樂坊的蘭草,總能在最貧瘠的土地上,開出最芬芳的花。

尾聲:蘭草無涯

慶安三十年,陳蘭硯十五歲生辰。她站在雅樂坊總号的門口,看着北疆送來的加急信——阿依莎邀請她參加草原那達慕大會,用琴聲和繡品為草原與中原搭橋。

“娘,我想去。”她握着狼首匕首,眼中有光。

蘇晚娘笑着替她整理披風,上面繡着雅樂坊的蘭草與鎮北軍的狼首:“記住,你代表的不僅是鎮北将軍府,更是雅樂坊的姑娘。遇到困難,就想想春杏先生的琴,阿桃姨的針,還有……”

“還有您的碎酒壇。”蘭硯調皮地眨眼,接過陳硯遞來的護心鏡,“放心吧,我會像您一樣,用智慧和善意,讓世界知道,女子的力量,從來不止于戰場。”

陳硯望着女兒遠去的背影,握住蘇晚娘的手:“咱們的小狼崽子,真的長大了。”

蘇晚娘點頭,看着雅樂坊的燈籠在風中搖曳,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霜降日,她捏碎茶盞的決心。如今的雅樂坊,早已不是那個困人的牢籠,而是無數女子的避風港,是邊疆與中原的橋梁。

“你聽,”她忽然說,遠處傳來春杏的琴聲,彈的是新曲《蘭草無涯》,“這就是咱們種的花,開遍了草原,開向了遠方。”

陳硯将她攬入懷中,聞着她發間的蘭花香。夕陽落在兩人交疊的玉佩上,映出“蘭硯生香”四個字,像極了他們走過的路——有荊棘,有花香,最終通向遼闊的遠方。

番外一:鎮北夫人的日常

章一:将軍的醋壇子

慶安十六年暮春,雅樂坊後園的蘭草開得正盛。蘇晚娘蹲在花前施肥,忽聞身後傳來腳步聲,以為是喜兒來送點心,頭也不擡道:“放桌上吧,等我給‘醉春風’澆完水就來。”

“夫人好興緻。”熟悉的男聲帶着笑意,卻暗含一絲酸意,“我在邊疆喝風吃沙,夫人卻在與‘醉春風’卿卿我我。”

蘇晚娘手一抖,肥料撒了滿地。轉身看見陳硯斜倚在月洞門旁,铠甲未卸,臉上還沾着塵土,卻掩不住眼底的促狹。

“将軍這是打了勝仗,還是吃了酸梅?”她起身擦手,卻被他一把拽進懷裡,铠甲上的狼首徽章硌得她生疼。

“勝仗打了,酸梅也吃了。”陳硯低頭咬住她耳垂,“聽說京都貴公子常來雅樂坊聽曲,還送夫人翡翠簪子?”

蘇晚娘恍然大悟。半月前,某位世家公子為求阿桃繡品,誤将禮物送給她,卻被陳硯的眼線傳回邊疆。她忍住笑,指尖劃過他铠甲縫隙:“原來将軍在邊疆,還忙着查夫人的桃花賬?”

陳硯忽然扣住她手腕,按在蘭草花架上。春日的陽光穿過他睫毛,在她臉上投下顫動的陰影:“夫人可知,鎮北軍有個規矩?”

“什麼規矩?”蘇晚娘挑眉,指尖勾住他頸間的護心鏡。

“凡是被将軍标記的人,”他咬住她下唇輕輕研磨,“這輩子都隻能看着他,想着他,念着他——”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喜兒的喊聲:“夫人!春杏先生說有急事——”

陳硯低吼一聲,松開手替她整理衣襟:“晚上再跟夫人算賬。”

章二:蘭草與狼首的交鋒

子時,蘇晚娘剛沐浴完畢,就看見陳硯坐在床頭,手裡把玩着她的翡翠簪子。燭光下,他卸了铠甲,隻着白色中衣,肩頭的狼首刺青在陰影中若隐若現。

“說吧,”她擦着濕發走近,“要怎麼‘算賬’?”

陳硯忽然拽她坐在腿上,簪子“當啷”掉在地上:“夫人可知,我在邊疆每殺一個敵人,就會想你一次。”他的唇落在她肩頭的舊疤上,“這道疤,是為誰留的?”

“為一個傻小子。”蘇晚娘輕笑,手指插入他發間,“那個傻小子總說要護我周全,卻總讓我擔心。”

陳硯擡頭,眼中有火光:“現在換我擔心了。夫人這麼美,又這麼聰慧,我怕哪天被人拐跑了。”

蘇晚娘忽然翻身壓住他,護心鏡硌着胸口:“将軍忘了?我這兒,可有你的狼首旗。”她指了指床頭懸挂的小旗,上面的狼首正是用兩人的頭發繡的。

陳硯瞳孔驟縮,翻身将她壓在身下:“看來夫人需要重新記起,誰才是這家的主人。”

春夜的風掀起紗帳,蘭草的香氣混着松木味彌漫開來。蘇晚娘在情潮中抓住他的手,忽然想起白天在後園的對話——

“陳硯,你說咱們的女兒會像誰?”

“像你,聰慧堅韌;像我,敢愛敢恨。”

此刻,她看着他眼中的自己,忽然明白——有些情,曆經風雨隻會更濃;有些愛,早已在歲月中刻進骨血,如蘭草與狼首,看似不相容,卻在時光裡長成了最契合的模樣。

章三:晨光中的約定

卯時三刻,蘇晚娘被鳥鳴吵醒。陳硯已經起床,正在穿铠甲,晨光中,他後背的鞭痕與她的燙傷疤隔着一層薄紗相望,像兩幅殘缺卻完整的畫。

“要走了?”她裹着被子坐起,聲音還帶着情欲後的沙啞。

陳硯轉身,眼中有不舍:“忽汗王又在邊疆鬧事,我得去一趟。”他坐在床邊,替她攏了攏滑落的被子,“這次去,可能要三個月。”

蘇晚娘點頭,摸出枕頭下的錦囊:“帶着,裡面有阿桃新繡的平安符,還有……”她耳尖發紅,“我的一縷頭發。”

陳硯低頭吻她眉心:“等我回來,陪你去看江南的蘭草。聽說那裡的蘭草能開三季,不像北疆,隻有一季。”

“好。”她抱住他,聽見他心跳聲如鼓,“陳硯,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就像雅樂坊的蘭草,不管風雪多大,總會再開花。”

他緊緊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進骨血:“蘇晚娘,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從泔水桶裡遇見你。以後每一季花開,我都陪你看。”

晨光中,兩人的影子在牆上交疊,像極了那對合璧的玉佩。窗外的蘭草輕輕搖曳,仿佛在見證這個關于等待與重逢的約定——無論多久,愛總能穿越風雨,在彼此的心田,開出最鮮豔的花。

番外二:小狼崽子的成長

章一:十歲的挑戰

慶安十九年,陳蘭硯十歲生辰。她蹲在雅樂坊的兵器架前,盯着陳硯的長劍咽口水。那柄劍叫“斬月”,是鎮北軍的榮耀,也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

“蘭硯,别碰爹爹的劍。”蘇晚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劍太重,你還拿不動。”

“我拿得動!”蘭硯不服氣,踮腳去夠劍柄,卻被陳硯從身後抱起,“小崽子,想偷學劍法?”

少女轉頭,看見父親眼中的笑意,忽然想起春杏先生說的“撒嬌女人最好命”,于是摟住他脖子:“爹爹,教我練劍嘛!我想學您那樣,揮劍就能砍斷碗口粗的樹!”

陳硯挑眉,看向蘇晚娘。後者無奈點頭:“去吧,别傷着她。”

章二:草原上的第一課

北疆草原,陳硯指着遠處的胡楊樹:“蘭硯,用匕首砍斷那棵樹。”

蘭硯握緊匕首沖過去,卻在揮刀時被石頭絆倒,摔了個狗啃泥。陳硯想扶,卻被蘇晚娘拉住:“讓她自己起來。”

少女抹掉臉上的草屑,眼中泛起淚光,卻咬着牙再次舉起匕首。刀刃砍在樹上,隻留下一道淺痕。

“用巧勁,不是蠻力。”陳硯示範着揮刀,胡楊樹葉紛紛揚揚落下,“就像你娘繡花,看似輕柔,實則暗藏力道。”

蘭硯愣住。她忽然想起阿桃姨刺繡時的模樣,指尖翻飛間,絲線總能準确穿過布眼。于是她閉上眼睛,想象自己是在繡一幅“砍樹圖”,匕首揮出時,竟真的深了幾分。

“好樣的!”陳硯鼓掌,“明日帶你去見忽汗王的女兒,她比你大兩歲,刀法很厲害。”

蘭硯眼睛一亮:“真的?我要和她比刀!”

蘇晚娘笑着搖頭,摸出帕子替她擦汗:“傻孩子,比刀不如比繡。記住,真正的強大不是征服,是讓人從心裡佩服。”

章三:繡刀之争

三日後,匈奴氈帳裡。阿依莎的女兒烏蘭拿出彎刀,刀柄上嵌着寶石:“聽說你是鎮北将軍之女,可敢與我比刀?”

蘭硯摸出陳硯送的匕首,卻想起蘇晚娘的話。她忽然福至心靈,将匕首插回腰間:“我們中原人比刀,先比繡功。”

烏蘭愣住:“繡功?”

蘭硯取出阿桃送的繡繃,指尖在布上翻飛。她繡的是草原上的格桑花,花蕊用金線勾勒,花瓣上還有露珠。烏蘭湊過來,眼中泛起驚訝:“真好看!”

“這叫‘格桑花開’,”蘭硯笑着遞上繡繃,“送你。我們可以用繡繃當靶子,用匕首射花蕊,如何?”

結果不言而喻。蘭硯的匕首射中花心,烏蘭卻偏了三寸。但匈奴少女非但不惱,反而拉着她的手:“教我刺繡吧!我想給母親繡幅畫像。”

陳硯看着遠處笑鬧的兩個少女,對蘇晚娘說:“你看,咱們的小崽子,比我聰明多了。”

蘇晚娘點頭,目光落在蘭硯發間的狼首銀飾上:“她像你,有狼的勇氣;也像我,有蘭草的智慧。這才是鎮北軍需要的繼承人。”

暮色中,蘭硯與烏蘭坐在胡楊樹下,一個教刺繡,一個教刀法。遠處傳來春杏的琴聲,彈的是新曲《繡刀情》。蘇晚娘靠在陳硯肩頭,忽然明白——所謂傳承,不是複制,而是讓新一代在舊的根基上,長出新的枝葉,開出更美的花。

番外三:雅樂坊的星辰們

章一:阿桃的繡坊

慶安二十年,阿桃的“錦繡閣”在京都開業。匾額是太子親筆所題,兩邊挂着鎮北軍的狼首旗與雅樂坊的蘭草燈。開業當日,阿桃穿着織金裙,坐在繡架前,指尖在緞面上繡出第一朵并蒂蓮。

“阿桃姨,這是給我娘的賀禮嗎?”蘭硯趴在繡架旁,手裡攥着塊蜜餞。

阿桃點頭,用手語比劃:“是給蘇媽媽和陳将軍的結婚十周年禮物。”

蘭硯忽然指着繡繃上的暗紋:“這是狼首和蘭草!阿桃姨,你是不是喜歡我爹爹?”

少女的童言無忌讓在場衆人一愣。阿桃卻笑着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遠處的春杏——盲女正抱着琵琶,與銀蝶說笑。

蘭硯恍然大悟:“我懂了!阿桃姨喜歡的,是雅樂坊的大家!”

章二:春杏的樂府

與此同時,春杏的“聽音樂府”迎來第一批盲女學徒。她摸着學徒們的手,教她們感受琴弦的震動:“宮聲如金石,商聲如清風,用心聽,就能看見光。”

“先生,”一個少女怯生生開口,“我看不見,真的能彈好琴嗎?”

春杏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聽,我的心跳聲。隻要心是亮的,琴聲就不會暗。當年我在青樓,以為這輩子隻能當玩物,是蘇媽媽告訴我,我的耳朵能聽見别人聽不見的美好。”

樂府的窗外,銀蝶正與太子妃對弈。棋盤上,“雅樂坊”的棋子與“宮廷”的棋子交錯,卻和諧共處。陽光穿過窗棂,落在春杏的盲文曲譜上,像撒了一把星星。

章三:銀蝶的棋局

酉時,銀蝶收到一封信。拆開一看,是當年書生的道歉信,說自己早已悔恨當初的懦弱。她将信扔進炭盆,看着字迹被火焰吞噬,忽然笑了。

“銀蝶姐,還在想那個負心漢?”喜兒端着茶進來,“陳将軍說,北疆有個棋藝了得的部落首領,想與你對弈。”

銀蝶挑眉:“哦?這次是要賭城池,還是賭牛羊?”

“賭……”喜兒神秘一笑,“賭他部落的女兒能來雅樂坊學棋。”

銀蝶大笑,取出新刻的棋子。棋子上刻着蘭草與狼首,是阿桃特意為她做的。她忽然想起蘇晚娘說的“下棋如人生,落子無悔”,于是落下第一子——“将”。

尾聲:永遠的雅樂坊

戌時,雅樂坊的燈籠亮起。蘇晚娘站在二樓,看着阿桃的繡坊人來人往,春杏的樂府傳出清脆琴音,銀蝶的棋室傳來陣陣笑聲。陳硯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抵着她頭頂:“累嗎?”

“不累。”她望着漫天星辰,每一顆都像雅樂坊的姑娘,“你看,我們種的星星,都在發光呢。”

陳硯順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見蘭硯追着烏蘭跑過街巷,阿桃在教婦人刺繡,春杏的學徒們在唱《蘭草謠》。他忽然明白,雅樂坊早已不是一座樓閣,而是一片星空,每個姑娘都是其中的星星,用自己的光芒,照亮彼此的路。

“蘇晚娘,”他輕聲說,“謝謝你,讓我看見這麼美的星空。”

她轉身吻他唇角:“該謝的是我們。因為有你,雅樂坊的星星,才不會害怕黑夜。”

夜風帶來蘭草的香氣,混着邊疆的草木味。在這片星空下,雅樂坊的故事還在繼續——阿桃的繡針在織就夢想,春杏的琴弦在彈奏希望,銀蝶的棋子在布局未來,而蘭硯,正握着狼首匕首,繡繃在側,準備迎接屬于她的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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