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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寒鈴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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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淑妃冷笑一聲,拍了拍手。兩個侍衛押着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走了進來——正是靖安侯。江晚甯驚呼一聲,想要沖過去,卻被侍衛攔住。

“父親!”

靖安侯擡起頭,眼中滿是愧疚:“甯兒,是為父連累了你……”

“夠了!”淑妃猛地起身,鳳冠上的珠翠叮當作響,“江晚甯,私通外敵,大逆不道,按律當斬!來人,拖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謝雲舟突然闖入殿内,手中高舉着一份卷宗:“陛下!臣有證據證明,江晚甯是被誣陷的!這是柳氏勾結外戚的賬本,還有淑妃娘娘與王尚書圖謀不軌的罪證!”

殿内頓時一片嘩然。皇帝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接過卷宗,匆匆翻閱幾頁,猛地将卷宗摔在地上:“王崇!你還有何話說?”

王崇撲通跪地,額頭上滲出冷汗:“陛下,這都是淑妃娘娘的主意,臣……臣也是被逼無奈啊!”

淑妃臉色驟變,指着王崇罵道:“你這個蠢貨!”她突然拔出頭上的金簪,沖向江晚甯:“都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我要你給我陪葬!”

謝雲舟眼疾手快,揮刀擋住淑妃。兩人纏鬥間,淑妃突然将金簪刺向自己胸口,倒地前大喊:“陛下,江晚甯弑妃!”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呆了。江晚甯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淑妃,心中滿是憤怒與不甘:“陛下,臣女冤枉!淑妃是畏罪自殺!”

皇帝臉色鐵青,揮了揮手:“将江晚甯、靖安侯,還有謝雲舟,統統打入天牢!此案,朕要親自徹查!”

江晚甯被侍衛押着走出乾元殿時,漫天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她望向謝雲舟,男人對她堅定地點了點頭,眼神仿佛在說:别怕,我一定帶你出去。

而此時的天牢中,陰暗潮濕,寒氣刺骨。江晚甯蜷縮在角落裡,回想着這一天發生的一切。她知道,這是淑妃臨死前設下的最後一個陷阱,目的就是要讓她和謝雲舟,還有整個靖安侯府,萬劫不複。但她不會認輸,她堅信,真相終有大白的一天。

第八章:暗獄籌謀

天牢的腐臭味混着鐵鏽味鑽入鼻腔,江晚甯蜷縮在發黴的稻草上,鐵鍊的重量勒得她手腕生疼。遠處傳來謝雲舟壓抑的咳嗽聲,在陰冷的地牢裡回蕩,像一根刺紮進她心裡。

“謝大人,您傷口又滲血了……”獄卒的聲音帶着幾分敬畏。江晚甯猛地擡頭,透過鐵欄縫隙,看見謝雲舟倚在牆角,囚服胸前暈開大片暗紅,那是城郊破廟時舊傷複發。

“把這個給她。”謝雲舟啞着嗓子,将一塊啃得幹幹淨淨的骨頭遞給獄卒。江晚甯心領神會——這是他們約定的暗号。當獄卒裝作不經意間踢開她腳邊的稻草時,骨頭下赫然壓着半張寫滿小字的草紙。

“淑妃兄長王崇已接管刑部,三日後問斬。陛下被蒙蔽,需尋舊案突破口。”字迹潦草卻剛勁有力,江晚甯将紙塞進衣襟,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三日後問斬,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深夜,地牢突然傳來鐵鍊拖曳聲。江晚甯警覺起身,卻見一個蒙着黑紗的女子在獄卒帶領下走來。“陛下特許淑妃娘娘貼身女官探視死囚。”獄卒陰陽怪氣地笑着,鑰匙在鎖孔裡轉動。

女官踏入牢房的瞬間,江晚甯猛地撲上去掐住她咽喉:“是不是你僞造的書信?我兄長到底在哪?”對方卻不躲不閃,摘下黑紗露出半張燒傷的臉——竟是本該死去的柳氏!

“别急着殺我。”柳氏咳着血笑出聲,“你以為淑妃真死了?那不過是金蟬脫殼之計。她早帶着真正的罪證逃出宮,如今……”她突然湊近江晚甯耳畔,“王家在城郊私鑄的兵器,可都打着靖安侯府的旗号呢。”

江晚甯如墜冰窟。若私鑄兵器的罪名坐實,整個侯府都将萬劫不複。柳氏見她臉色煞白,笑得愈發癫狂:“想救你爹和那錦衣衛?明日巳時,城西城隍廟。”

“你為什麼幫我?”江晚甯攥住她手腕。柳氏眼神突然黯淡,望向地牢頂部透下的月光:“因為淑妃答應讓我活,卻在事成後想殺我滅口。江晚甯,我們都不過是棋子罷了……”

次日,當謝雲舟看到江晚甯藏在發間的銀色鈴铛(柳氏臨别時塞給她的信物),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是錦衣衛暗樁傳遞絕密消息的信号,你到底見了誰?”

江晚甯還未開口,地面突然劇烈震動。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喊殺聲,地牢頂部簌簌落下塵土。謝雲舟猛地拽住她的手:“是城外叛軍!王崇這是要逼宮!”

就在這時,一隊蒙面人踹開地牢大門。為首的正是江臨淵,他雖臉色蒼白,卻手持長劍威風凜凜:“妹妹,謝大人,快走!父親已集結侯府死士控制城門,我們必須在叛軍進城前找到淑妃!”

五人沖出地牢時,宮牆上火光沖天。江晚甯望着漫天烽火,想起柳氏的話,心中突然一動:“去城西城隍廟!淑妃一定在那!”

城隍廟内,檀香混着血腥氣撲面而來。淑妃穿着褪色的宮女服,正将一疊賬本投入火盆。見江晚甯等人闖入,她反而鎮定地撫了撫鬓發:“來得正好,陪本宮一起下地獄。”她猛地扯開衣襟,露出纏在腰間的烈性炸藥。

“等等!”江晚甯突然出聲,“你以為王家真會保你?柳氏就是最好的例子。陛下已經知道你假死,王家此刻怕是忙着撇清關系呢。”

淑妃的手頓在火折子上方,眼神第一次露出慌亂。謝雲舟趁機甩出飛索纏住她手腕,江晚甯則撲向火盆,搶出半張未燒盡的紙——上面赫然畫着王家私鑄兵器的分布圖。

“抓住他們!”廟外突然響起王崇的怒吼。數十名叛軍舉着長槍沖進來,将衆人團團圍住。千鈞一發之際,天邊傳來熟悉的馬蹄聲,靖安侯率領侯府精銳殺到,銀色的侯府軍旗在火光中獵獵作響。

混戰中,淑妃突然掙脫束縛,抓起火折子扔向炸藥。謝雲舟眼疾手快,一把将江晚甯撲倒在地。爆炸聲響起的瞬間,他用身體将她護在身下,滾燙的鮮血滴在她臉上。

“謝雲舟!”江晚甯哭喊着推開他,卻見男人嘴角挂着血笑:“别哭……我還沒帶你去看江南的梅雨季呢。”他的手無力垂下,昏迷前最後一眼,是江晚甯淚流滿面的臉。

第九章:真相昭雪

爆炸聲掀起的氣浪将城隍廟的飛檐震得粉碎,漫天煙塵中,江晚甯死死抱住謝雲舟染血的身軀。他後背嵌入數枚碎石,殷紅的血順着她顫抖的指尖不斷滲出,在玄色囚服上暈開猙獰的花。

“軍醫!快傳軍醫!”江臨淵揮劍逼退最後一名叛軍,聲音都變了調。靖安侯帶人沖進廟時,正看見女兒抱着生死未蔔的謝雲舟,老侯爺眼眶一熱,轉頭厲喝:“封鎖城門,務必生擒王崇!”

皇城的火光徹夜未熄。待天光破曉,王崇被五花大綁押解至午門的消息傳遍京城。而此刻的太醫院内,江晚甯跪坐在謝雲舟榻前,攥着他冰涼的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謝大人傷及肺腑,又拖了太久……”太醫的聲音帶着惋惜,“能否醒來,全看他的造化了。”

江晚甯恍若未聞,隻是盯着謝雲舟蒼白的臉,輕聲複述着他們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從侯府雨夜的刀劍相向,到密室裡暧昧的喘息,再到地牢中他塞給她的那張字條。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聲音漸漸沙啞,卻突然感覺到指尖被輕輕回握。

“水……”謝雲舟睫毛顫動,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江晚甯瞬間紅了眼眶,慌忙倒了盞溫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

與此同時,刑部大牢裡,王崇面對如山鐵證,終于崩潰招供。原來當年淑妃為穩固家族勢力,暗中勾結柳氏,先是設計害死江晚甯生母,又在發現江臨淵察覺到異常後,制造墜馬事故。而此次叛軍逼宮,更是妄圖趁亂扶持傀儡皇帝上位。

三日後,聖旨昭告天下。王崇及其黨羽被處斬,淑妃假死欺君,賜白绫自盡。柳氏因協助破案,功過相抵,逐出京城。至于靖安侯府,不僅洗清冤屈,江臨淵還因平亂有功,獲封鎮國将軍。

慶功宴那日,皇宮禦花園繁花似錦。江晚甯身着一襲月華裙,發間簪着謝雲舟送的玉镯,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走向宴席。謝雲舟早已在此等候,他換上嶄新的飛魚服,腰間玉佩與她的并蒂蓮遙相呼應。

“江姑娘,我有個不情之請。”謝雲舟單膝跪地,取出一枚刻着雙鶴的玉戒,“願以餘生為聘,護你歲歲平安。”

江晚甯眼眶濕潤,正要伸手,卻聽遠處傳來喧鬧聲。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乞丐闖了進來,懷裡緊緊抱着個油紙包:“江姑娘!柳……柳娘子讓我給您送這個!”

油紙包打開,是半塊玉佩和一封信。玉佩與江臨淵在地牢中拿到的正好拼成完整的“淑”字,而信上字迹潦草,卻字字驚心——原來當年淑妃之父,正是導緻江晚甯生母難産的罪魁禍首。

“怎麼了?”謝雲舟察覺到她的異樣。江晚甯深吸一口氣,将玉佩緊緊攥在手心,露出釋然的笑容:“沒什麼,不過是……真相終于大白了。”

夕陽西下,餘晖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謝雲舟為她戴上玉戒,低聲道:“以後的路,我們一起走。”江晚甯靠在他肩頭,望着天邊絢麗的晚霞,終于明白,所有的苦難,都是為了此刻的圓滿。

而在京城郊外,一個戴着鬥笠的女子望着皇宮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她将最後一張密信投入火中,喃喃自語:“江晚甯,這一局,算你赢了。”火光映亮她半邊臉,赫然是消失的柳氏。轉身離去時,她腰間的銀鈴輕輕晃動,在暮色中漸漸消失不見。

第十章:暗流又起

婚後的日子平靜而溫馨,謝雲舟與江晚甯住進了新賜的侯府别院,院内種滿了江晚甯最愛的茉莉。每當夜幕降臨,謝雲舟總會放下公務,陪着她在花園散步,月光灑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歲月靜好。

然而,這份甯靜在一個暴雨夜被打破。江晚甯正在燈下繡着鴛鴦,突然聽到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翠屏渾身濕透地闖進來,手裡攥着一封滴水的信:“姑娘,是……是柳氏的人送來的!”

信紙上隻有寥寥幾字:“北疆異動,内有隐情。”字迹與之前柳氏留下的如出一轍。江晚甯心中一緊,北疆向來由鎮國将軍江臨淵鎮守,如今突然傳來異動,難道又有人在暗中謀劃?

“去請侯爺和謝大人。”江晚甯迅速披上外衣,“此事事關重大,必須立刻商議。”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北疆軍營,江臨淵望着手中的軍報,眉頭緊鎖。本該是小股馬賊騷擾的邊境,突然出現了裝備精良的軍隊,而且他們的戰術打法,竟與當年叛軍如出一轍。

“将軍,哨探回報,這些人雖然蒙着面,但身上的暗紋……”副将欲言又止,臉色凝重,“與王家曾經的私兵極為相似。”

江臨淵猛地起身,手中的茶盞摔得粉碎:“果然沒這麼簡單!立刻傳信給京城,就說北疆有詐!”

京城這邊,謝雲舟和靖安侯接到消息後,立刻趕到别院。四人圍坐在書房,氣氛凝重。

“柳氏雖然離開了京城,但她在江湖中還有不少勢力。”謝雲舟分析道,“她突然送來消息,恐怕不僅僅是提醒這麼簡單。”

江晚甯點頭,目光堅定:“不管怎樣,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想親自去一趟北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行!”謝雲舟和靖安侯異口同聲地反對。

“北疆兇險,你一介女流……”靖安侯話未說完,就被江晚甯打斷。

“父親,當年在侯府,在天牢,我都挺過來了。”江晚甯看着謝雲舟,眼中滿是決絕,“而且,我總有一種預感,這次的事情,與母親的死,還有淑妃背後的勢力,脫不了幹系。”

謝雲舟沉默良久,終于歎了口氣:“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去。”

三日後,江晚甯和謝雲舟喬裝成商隊,踏上了前往北疆的路。馬車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江晚甯望着窗外呼嘯的北風,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她下意識地摸向懷中的銀鈴——那是柳氏最後留給她的東西,此刻正微微發燙,仿佛在預示着什麼。

而在他們身後,一道黑影騎着快馬,遠遠地跟着。那人戴着鬥笠,腰間的銀鈴在風中輕輕搖晃,正是消失已久的柳氏。她望着馬車離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笑:“江晚甯,這一次,你可别讓我失望啊……”

北疆的寒風比想象中更加刺骨。當江晚甯和謝雲舟趕到軍營時,正遇上一場激烈的戰鬥。江臨淵手持長槍,在敵陣中厮殺,盔甲上沾滿了鮮血。

“兄長!”江晚甯不顧危險地沖了過去。江臨淵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擔憂,卻來不及多說,隻能大喊:“快回去!這裡危險!”

謝雲舟迅速将江晚甯護在身後,拔出繡春刀加入戰鬥。混戰中,江晚甯突然瞥見一名敵軍将領的臉上有一道疤痕——那疤痕的形狀,與當年在侯府想要殺她的暗衛一模一樣!

“謝雲舟!看那個人!”江晚甯指着那名将領大喊。謝雲舟眼神一凜,揮刀逼退周圍敵人,朝着那名将領沖去。然而,就在兩人即将交手時,一支冷箭突然從暗處射來,直奔江晚甯而去……

第十一章:箭影迷局

破空聲撕裂寒風的刹那,江晚甯瞳孔驟縮。謝雲舟幾乎是本能地旋身,繡春刀在空中劃出銀弧,堪堪将箭矢擊飛。火星四濺中,他反手甩出飛索纏住那名帶疤将領的脖頸,卻見對方扯下面罩露出獰笑——赫然是柳氏的胞弟柳成!

“江晚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柳成猛地扯開衣襟,腰間纏着的黑火油囊在月光下泛着詭異的光。江臨淵見狀臉色大變,嘶吼着策馬沖來:“快散開!這是西域禁藥!”

千鈞一發之際,柳氏的聲音突然從山坡上傳來:“柳成,住手!”黑衣女子踏着滿地積雪疾奔而下,銀鈴在她腰間搖晃出淩亂的節奏。柳成顯然也被這變故驚住,轉頭的瞬間,謝雲舟的刀鋒已抵住他咽喉。

“姐姐?你不是……”柳成的質問被柳氏一記耳光打斷。她盯着弟弟腰間的火油囊,眼底翻湧着江晚甯看不懂的情緒:“誰讓你用這個的?王家說了,要留活口!”

“王家?”江晚甯抓住關鍵詞,“柳氏,你果然還和他們勾結!”

柳氏卻突然冷笑,從袖中甩出一卷泛黃的畫卷。江晚甯接過展開,畫面上赫然是二十年前的宮廷夜宴,母親身着華服站在角落,而淑妃之父正舉杯與一名西域商人密談。畫卷背面的字迹斑駁:“西域黑火油入中原,始于王家。”

“當年你母親撞見了交易,這才招來殺身之禍。”柳氏的聲音帶着嘲諷,“但王家真正忌憚的,是你母親留下的另一樣東西——能證明西域與北疆私通的密信。”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震天的号角聲。數十匹戰馬踏碎雪地疾馳而來,為首之人身披玄鐵重甲,面罩下隻露出一雙陰鸷的眼睛。江臨淵突然攥緊長槍:“是北疆王帳的右賢王!他怎麼會親自帶兵?”

柳氏臉色驟變,轉身對柳成怒吼:“你是不是把消息透給右賢王了?王家說好了隻讓我們擾亂邊境!”柳成卻突然掙脫束縛,将火折子狠狠擲向地面。謝雲舟反應極快,猛地撲過去将江晚甯壓在身下,劇烈的爆炸聲震得雪山都在顫抖。

雪崩的轟鳴聲中,江晚甯被謝雲舟護着滾下山坡。等她再睜開眼時,四周已被白雪覆蓋,謝雲舟的後背插着數根冰棱,鮮血将積雪染成觸目驚心的紅。

“雲舟!”她顫抖着伸手去拔冰棱,卻被謝雲舟虛弱地按住手腕。男人氣若遊絲:“别……先找密信……柳氏說的地方……”他的手指向遠處一座廢棄的烽火台,便陷入昏迷。

江晚甯咬着牙背起謝雲舟,深一腳淺一腳地朝烽火台走去。寒風如刀割在臉上,她卻渾然不覺。當推開鏽蝕的鐵門時,月光正好照在牆角的暗格裡——那裡靜靜躺着一個檀木匣子,鎖孔處還插着半枚與母親玉佩紋路相同的鑰匙。

就在她伸手觸碰匣子的瞬間,身後傳來弓弦響動。江晚甯猛地轉身,卻見柳氏手持長弓對準她,眼神複雜:“把匣子給我。王家答應過,隻要拿到密信,就放過柳成。”

“原來你從頭到尾都是王家的狗!”江晚甯将匣子護在胸前,“我母親的死,兄長的墜馬,還有今天的雪崩,都拜你們所賜!”

柳氏的手微微發抖:“我沒得選!當年父親将我送進侯府時就說過,柳家的命,從來都不由自己……”她的聲音突然拔高,“但我現在有機會救弟弟!把密信給我!”

遠處傳來馬蹄聲,右賢王的軍隊已經逼近。江晚甯看着柳氏泛紅的眼眶,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血書——那上面還有半行被血漬掩蓋的字迹,此刻卻在腦海中漸漸清晰:“柳氏……被逼……”

“好,我給你。”江晚甯打開匣子,裡面的密信卻在接觸空氣的瞬間自燃。柳氏目瞪口呆地看着灰燼飄落,而江晚甯趁機将匣子砸向她,拉着謝雲舟奪門而出。

風雪中,右賢王的彎刀已經劈來。千鈞一發之際,江臨淵率領援軍趕到,銀甲在月光下連成一片雪牆。混戰中,柳氏突然沖向柳成,用身體擋住了右賢王射來的毒箭。

“姐!”柳成抱着漸漸冰冷的姐姐,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江晚甯望着柳氏嘴角的血笑,終于明白她最後那句“對不起”的含義。而此時,右賢王突然扯開面罩——赫然是淑妃失蹤多年的兄長!

“江晚甯,當年沒燒死你,是我失策。”淑妃兄長舉起彎刀,“但今天,西域與北疆的聯盟,足以踏平整個大胤!”他身後,無數火把照亮雪山,宛如一條燃燒的巨蟒。

第十二章:雪域破曉

淑妃兄長的話音未落,漫天箭雨突然從山脊傾瀉而下。江晚甯猛地擡頭,隻見靖安侯身披重甲,率着三千玄甲軍如天兵降臨,戰旗上的“江”字在風雪中獵獵作響。老侯爺手持鎏金戰斧,劈開敵軍陣型的瞬間,江臨淵也揮槍直取右賢王咽喉。

“保護小姐!”謝雲舟不知何時醒轉,他強撐着傷痛,将繡春刀舞得密不透風。江晚甯趁機摸出懷中的梅花镖,卻在擡手時瞥見淑妃兄長腰間的暗紋——那是王家私兵獨有的圖騰,與她在京城發現的線索如出一轍。

“原來你才是王家安插在北疆的暗棋!”江晚甯擲出飛镖,卻被對方輕易格擋。淑妃兄長獰笑着逼近:“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隻要殺了你,再僞造江家軍謀反的證據,王家就能……”

他的話戛然而止。一支銀鈴箭穿透他的胸膛,柳成握着長弓站在血泊中,臉上還挂着未幹的淚痕:“我姐姐說得對,柳家不該再當王家的刀。”說罷,他将染血的銀鈴塞進江晚甯手中,轉身沖入敵陣,再也沒有回頭。

雪崩的餘威突然再次爆發,巨大的雪浪朝着戰場席卷而來。謝雲舟一把将江晚甯護在身下,用身體抵住烽火台殘垣。千鈞一發之際,江臨淵甩出繩索纏住兩人,與靖安侯合力将他們拉上高地。

“快看!”江晚甯突然指向天邊。黎明的曙光刺破雲層,映照出右賢王軍隊後方的異動——無數百姓舉着火把,推着裝滿石塊的木車,為首的竟是北疆牧民的老族長。

“江将軍,我們信你!”老族長的聲音穿透風雪,“王家的人說你們要屠城,可我們的牛羊都是江家軍救的!”他身後,牧民們齊聲高呼,手中的火把連成一片熾熱的星河,将企圖逃跑的王家私兵逼入絕境。

淑妃兄長的屍體被風雪掩埋時,第一縷陽光正好落在江晚甯掌心的銀鈴上。她望着柳成倒下的方向,終于讀懂了柳氏眼中的複雜——有些恨是身不由己,有些救贖卻能跨越生死。

戰後的北疆草原開滿了格桑花。江晚甯站在新立的墓碑前,碑上刻着“柳氏之墓”,旁邊還有無數無名碑,記錄着這場戰役中犧牲的英魂。謝雲舟将一束格桑花放在墓前,他的傷口已經結痂,眼神卻愈發堅毅。

“陛下下旨,要封你為一品诰命夫人。”謝雲舟輕聲道,“還說要在京城為北疆牧民建集市。”

江晚甯搖搖頭,将母親的玉佩與柳氏的銀鈴系在一起,挂在墓碑旁的經幡上:“比起這些,我更想在這裡建一所書院。”她望向遠處嬉笑的孩童,牧民的歌聲随風傳來,“讓北疆和大胤的孩子,都能知道,這場雪山上的血,到底為誰而流。”

謝雲舟攬住她的肩,兩人的影子在陽光下交疊。遠處,江臨淵正和老族長商量着開墾荒地,靖安侯的笑聲穿透營帳。而在京城,王家的府邸已被查封,抄家時發現的密信裡,赫然記載着二十年來所有陰謀的真相。

三個月後,當江晚甯在書院落成典禮上,看着孩子們用蒙語和漢語共讀詩書時,一封飛鴿傳書落在她案頭。泛黃的信紙上隻有一行小字:“我在江南,替你看好了梅雨季。”落款處畫着一隻振翅的白鶴,正是謝雲舟出征前留下的暗号。

她笑着将信紙折好,塞進懷裡。窗外的格桑花随風搖曳,遠處雪山皚皚,仿佛在訴說着,這個關于仇恨與寬恕、陰謀與救贖的故事,終于迎來了屬于它的,溫暖的結局。

番外一:江南梅雨季

江南的梅雨總是纏綿悱恻,謝雲舟站在船頭,望着細密的雨絲在運河上織出層層漣漪。他伸手接住一滴雨水,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江晚甯說過的話:“聽說江南的梅雨季,連空氣都是甜的。”

船艙内,江晚甯正對着銅鏡梳妝。翠屏捧着匣子站在一旁,笑着說:“夫人,謝大人特意讓人從京城帶了您最喜歡的茉莉香膏。”話音未落,謝雲舟已推門而入,玄色長袍沾着些許雨珠,眉眼間卻滿是溫柔。

“怎麼不等雨停?”江晚甯起身,取出帕子為他擦拭。謝雲舟順勢将她摟入懷中,在她發間輕吻:“迫不及待想讓你看看我為你準備的驚喜。”

小船緩緩靠岸,謝雲舟牽着江晚甯踏上青石路。街道兩旁的店鋪挂着油紙燈籠,空氣中彌漫着茶香與糕點的甜香。拐過幾條巷子,一座白牆黛瓦的宅子出現在眼前,門楣上“甯園”二字蒼勁有力。

“這是……”江晚甯驚訝地看向謝雲舟。

“你說想在江南有個落腳處,”謝雲舟眼中滿是寵溺,“以後每年梅雨季,我們都來住些日子。”

走進園子,一池荷花開得正豔,荷葉上的水珠晶瑩剔透。回廊下,早已備好筆墨紙硯,案頭還放着幾壇桃花釀。江晚甯撫過琴身,忽然想起在侯府時,總是小心翼翼,如今卻能在這江南水鄉,與心愛之人共享歲月靜好。

入夜,雨勢漸大。謝雲舟擁着江晚甯坐在窗前,聽雨聲滴答,看燭火搖曳。“其實這次來,還有件事。”謝雲舟突然開口,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裡面是一對翡翠镯子,“明日帶你去見位故人。”

第二天,雨過天晴。謝雲舟帶着江晚甯來到城郊一座小院,開門的竟是柳氏。她褪去了往日的豔麗,穿着粗布衣裳,倒也顯得恬靜。見到江晚甯,她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進來吧,茶已經煮好了。”

原來柳氏離開京城後,在江南開了間醫館,救死扶傷。“我這一生,做了太多錯事,”柳氏望着院中盛開的芍藥,“如今能為百姓做點實事,也算贖罪。”

江晚甯将翡翠镯子推到她面前:“這是母親留下的,如今物歸原主。”柳氏眼眶泛紅,最終還是收下了:“替我謝謝老侯爺,若不是他派人暗中照應,我這醫館怕是開不下去。”

回去的路上,江晚甯靠在謝雲舟肩頭:“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謝雲舟握住她的手:“仇恨終會過去,就像這梅雨季,再漫長,也會迎來晴天。”遠處,夕陽西下,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與江南的美景融為一體。

番外二:侯府新歲

臘月廿三,侯府上下張燈結彩,年味十足。江晚甯指揮着丫鬟們貼春聯,挂燈籠,謝雲舟則站在一旁,時不時遞個漿糊,偶爾偷親她一下,惹得丫鬟們捂嘴偷笑。

“雲舟,去看看兄長那邊準備得如何了。”江晚甯紅着臉推開他。謝雲舟笑着應了,卻在轉身時悄悄塞給她一塊糖糕。

江臨淵的院子裡,擺滿了他從北疆帶回來的特産。幾個孩童圍着他,吵着要聽打仗的故事。見到謝雲舟,江臨淵笑道:“來得正好,幫我試試這馬奶酒。”

兩人坐在廊下,望着院中熱鬧的景象。江臨淵斟了杯酒:“說起來,還得謝謝你。若不是你,我這侯府世子,怕是早就……”

“别這麼說,”謝雲舟舉杯,“都是一家人。”他望向不遠處忙碌的江晚甯,眼神溫柔,“能看着她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正說着,靖安侯拄着拐杖走來。自從北疆歸來,老侯爺便将府中事務交給江臨淵,自己則專心含饴弄孫。“你們在聊什麼?”老侯爺在主位坐下,“今晚可是要好好熱鬧一番。”

夜幕降臨,侯府燈火通明。年夜飯桌上,擺滿了各地的美食。江晚甯特意讓人做了柳氏教她的江南糕點,派人送去了醫館。

酒過三巡,江臨淵突然站起身:“今年,我有個好消息。”他看向一旁的北疆女子,眼神羞澀,“我與阿依娜,打算開春成婚。”

衆人紛紛道賀,江晚甯更是開心地拉着阿依娜的手:“太好了!我早就盼着這一天。”

飯後,謝雲舟帶着江晚甯來到後花園。湖面上漂浮着許多蓮花燈,燭光映在水中,美輪美奂。“許個願吧。”謝雲舟遞給她一盞燈。

江晚甯将燈放入水中,雙手合十。謝雲舟在她身後環抱住她,輕聲問:“許了什麼願?”

“不告訴你。”江晚甯笑着轉身,“不過,肯定有你。”

謝雲舟低頭吻住她,遠處傳來煙花綻放的聲音。新的一年,侯府依舊熱鬧,而他們的故事,也将繼續書寫下去。

番外三:書院日常

北疆的春天來得格外晚,五月的草原上,草兒才剛剛泛綠。江晚甯站在書院門口,看着孩子們嬉笑打鬧着跑進學堂,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先生早!”孩子們路過時,紛紛行禮。江晚甯一一回應,目光落在角落裡那個怯生生的小女孩身上。她走過去,蹲下身子:“阿茹娜,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阿茹娜搖搖頭,從懷裡掏出個布包:“這是阿媽讓我給先生的奶疙瘩。”

“謝謝阿茹娜。”江晚甯接過,摸了摸她的頭,“我們進去吧,今天要學新的字哦。”

教室裡,謝雲舟正在教孩子們練毛筆字。他雖然手握繡春刀威風凜凜,此刻卻耐心地握着孩子們的小手,一筆一劃地教着。看到江晚甯進來,他笑着點頭:“你來看看,孩子們寫得怎麼樣?”

江晚甯挨個查看,不時誇贊幾句。當看到阿茹娜寫的“家”字時,她忍不住紅了眼眶——雖然歪歪扭扭,卻是小女孩最認真的一筆。

課間休息時,孩子們圍着江晚甯,讓她講京城的故事。“先生,真的有那麼高的樓嗎?”“先生,皇宮是不是像草原一樣大?”

江晚甯笑着一一回答,謝雲舟則靠在門框上,看着這溫馨的一幕。自從書院建成,他們便經常來北疆小住。看着孩子們從目不識丁到能讀書寫字,這份成就感,絲毫不亞于他破獲任何一樁大案。

突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江臨淵騎着馬,懷裡抱着個小娃娃,後面跟着阿依娜。“弟妹,看看誰來了!”江臨淵跳下馬,将孩子遞給江晚甯,“這小子吵着要見姑姑。”

小侄子一見到江晚甯,立刻伸手要抱。江晚甯接過孩子,親了親他的小臉:“想姑姑了嗎?”

謝雲舟也湊過來,逗得孩子咯咯直笑。孩子們圍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這個從未見過的小娃娃。

夕陽西下,草原被染成金色。江晚甯和謝雲舟并肩走在回書院的路上,小侄子在懷裡已經睡着了。“你說,等這些孩子長大了,北疆會是什麼樣子?”江晚甯問。

謝雲舟攬住她的肩:“會是他們筆下的樣子,充滿希望的樣子。”

遠處,炊煙袅袅升起,學堂裡傳來孩子們的歌聲。這一刻,歲月溫柔,未來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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