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我有一事……你立刻着人去淩府,讓相師畫一幅淩老家主的畫像。此事不可驚動二公子,切記。”
“哥哥,你找淩老家主的畫像做什麼?”
通靈玉簽上,赫然浮現出頭戴家主飄帶的蕭雨虛影。
“沒什麼……隻是需要求證一事……當初有一件事,我也許錯怪二公子了……”鳴蕭仙宮中,蕭淵鶴收起牆上的黑袍人畫軸,沉思片刻後說道。
數日後。
蕭淵鶴收劍,從宮外走入了側殿中,面前通靈玉簽閃爍,是廟堂那邊傳來了淩亙的畫像。
蕭淵鶴将懷中那幅泛黃的畫卷攤開至平齊,仔細對比着兩幅畫中的五官,果然,一般無二。
“小雨,去将爺爺喚來。”蕭淵鶴尚且無法完全确定,關鍵之時,想來還是唯有尋求蕭狄的幫助。
“爺爺……”蕭雨臉色憔悴,略帶猶豫道:“爺爺三日前,于洞府中壽元終盡,已經歸入鴻蒙之中了。”
“什麼?”蕭淵鶴微微皺眉,強作鎮定道,“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
“你那日看起來憂心忡忡……我怕說了會惹你心煩,是以想等你心情好些再說……”
“行……我知道了……對了,替我給他點一盞魂燈,望他來世再為蕭府子弟吧。”
蕭淵鶴擺了擺衣袖,說完便中斷了通靈。
……才幾百年啊?竟然這麼早就死了,真是咎由自取。
但凡多花心思修煉,少鑽研些凡俗瑣事……也犯不着這麼早就死了。
想到這裡,他不知不覺間,負劍走出側殿,來到白玉坪院中,試圖平靜心境,下意識舞起了那天淩二演示的劍法……三套過後,卻不知為何,心下依舊茫然……
淩亙……淩亙。
所以,當初的自己,竟然是把他看成了淩二。
也對。昔日的淩二,不過煉虛修為,何來實力令自己恍若置于化境之中?
若非大乘之上的靈力,又何能攪得那小院中風卷雲湧?
所以,那晚是淩亙……親手摔碎了自己的木蝶!
玩物喪志……玩物喪志,那句話,原來不是淩二對自己說的,是淩亙對自己說的!
是淩亙……看輕本君!那一夜,也是他将淩二關在臨雲台,阻撓本君和他見面!明明二公子什麼都沒做……卻替他承受了過錯。
兩百年……不,三百年!
若非是他,本君何至空耗三百年!到頭來,所有的哀怨糾葛……原來都恨錯了人。
還什麼都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至今都不知道,本君曾送過他一隻木蝶……
哈哈哈!!
淩亙。那麼,本君盜你金軀下界……也不算虧欠你了。
隻是可惜……若非那隻木蝶,令本君生出心魔,我與他,又何必多受這兩百多年的锉磨……失去的那道魂魄,如今也沒有追回。
……
“那夜,你父親出關……你當真沒騙我……?”
“你怎麼老是提那夜的事,好像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一樣?”
“沒什麼。”
仙宮坊牆外,蕭淵鶴亦步亦趨跟在淩二身側。
“隻是覺得可惜,假如那隻木蝶送到你手裡……也許現在的我們會完全不一樣。”
“哦?到底什麼木蝶?”淩二莫名其妙地回過頭。
蕭淵鶴呐呐道:“那一日,我去過臨雲台,但被侍女擋在了門外……我拜托她給你轉交了一隻木蝶……後來,我看到你親手摔了我的木蝶……你還說,玩物喪志,所以後來才……我才生出心魔。原來……那個人根本不是你。”
“那次是因為我偷偷修煉了玄冥秘法,父親生氣,才将我關起來,與你無關。”淩二輕嗤一聲道:“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個四爪魔,還打算倒打我一钯不成?”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蕭淵鶴心虛道,“隻是想對你說一聲……抱歉,錯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