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想看看，自己的能為可以這個世間帶來多大的改變罷了……

我現在是真的好想知道，假如我擁有了一種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會用來幹什麼？

是打破限制，重新制定規則，或者是……殺遍所有阻礙在我面前的人?

哪怕是你……和天尊這樣亘古便存在的……”

那聲音聞言，并不生氣，隻淡淡地打斷：

“風雷之力雖然脫出于五行，其屬性強悍無匹，但還算不上這世上最強大的力量。”

“哦？”蕭淵鶴欲探究竟，不由擡起了眉頭，“那你告訴我，這世上最強大的力量是什麼？”

——最強大的力量，理應隻能歸我所有。

“是一種你我無法獲得的力量。”頭頂那聲音淡然解釋道，“是蝼蟻的力量，是普通凡人對強權的極端反抗。”

“……”

“你看哪些是蝼蟻，那些人就有力量将這個世界固有的規則推翻。就像現在被淩二所帶領的玄冥宗……從前，他們是令人瞧不起的雜靈根，但一旦這些蝼蟻中出現了強大的個體，當他們一個個聯合起來，就足以改變這個世界的固有規則。”

蕭淵鶴擡頭，看着頭頂的眼睛幽幽出神。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玄冥秘法的偉大之處嗎？還是說天道主……你其實并不害怕這種改變的到來？”

那眼睛冷冷地直視着蕭淵鶴，隻說道:

“我自混沌無常中出生，從不畏懼這世間的任何改變。”

那眼睛沒再說下去，似深思片刻，便兀自回過神。

“下界這麼久了……你的那縷魂魄尋回來了嗎？”

“沒有。”

蕭淵鶴顯然不打算正面接下這個問題。

“那魂魄就在佛前，你為什麼不去找它？”頭頂嗓音适時提醒了一句。

“因為——我害怕啊。”

蕭淵鶴說着，眸中應聲出現了一縷懼色。

“……天道主，你是萬物的主宰，我知道你無所不能。可你知不知道我心中的恐懼？”

“你害怕什麼？”

蕭淵鶴又道：“我怕……我若真将那魂魄尋回，如你所願的三魂合體，之後重回登仙台，是否又要經曆一次你的考驗。那到時候，我要拿什麼通過這個考驗？”

“所以你來試探我的反應。”天道閉目，囑咐:“記住，你的任務隻有兩個，不要多生事端。”

蕭淵鶴擡頭問，“那你要确切地告訴我，是不是隻要将淩二的元魂順利接引飛升，我與他再度登仙之時，你便不會再分離我的魂魄？不管它被度化得如何。”

“是。”那聲音擲地有聲：“隻要你做到，我給你承諾。”

“好。”蕭淵鶴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複，滿意地點了點頭，就此退出了鴻蒙界中。

聽天道主最後的意思，他竟然願意接納自己的地魂了。

——哼，好厲害啊，什麼萬物之主，從不畏懼改變。

恐怕自己在他看來，與随意擺弄的花草樹木也無太多本質的區分吧！

爛了的枝葉就适當修剪一下，修剪不好的話，放着自生自滅好了。

衆生在他眼中，多半也隻是随意傾覆的棋盤罷了！

不過不重要了，隻要三魂來日合體，自己仍為主宰。

隻要淩二願意跟随自己飛升，所求皆可如願。于自己而言，就夠了。

呵——

往後的歲月，都會是屬于我和你的。

淩二……

等着接納我全盤的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