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手中劍靈不但擁有人識，還修煉出了人身，但卻無法與人類繁育。

劍靈就前去求助了對毒醫兩門鑽研最深的天才——鸩無衣。

壁畫中還鑿刻了一間挂滿丹青卷軸的畫室。

畫中依稀坐着披着頭發的鸩無衣。留字的意思大緻是鸩無衣答應了幫助劍靈。但他們兩人也要答應自己一個要求。

那就是——如果他兩生下了兒子，這兒子将來須娶毒部的女子為妻，兒子再生下子女，也要留一個在毓秀宗修行。

于是乎，鸩無衣自己給自己心念念的師兄、也就是還未出生的淩亙指了婚。

劍靈懷胎數年，好不容易才生下了淩亙，那個時候，他自己屍骨都化完了。

這個故事，陸小吾也已經悄悄看了好幾遍。

——所以說，狠還得是這人。論冤種操作，整個修真界他認第二……估計沒人能認第一。

陸小吾看到這，這時候轉念又記起，在祭壇上時，那長相酷似淩離火的男人，曾聲稱能看到自己的魂魄，記得還說過自己的玄冥之力與他的力量同源。又說他是隕落之人，在他的家鄉，人人都能用這種力量打通時空。

——所以他側面其實是在說，玄冥之心，依舊不是玄冥之力的最終形态，它最大的用處，是用來打破時空嗎？

好費解呀！

可惜失去了影子這個所有力量的來源，僅憑尚未築基的自己，尚且無法調動太久遠的記憶。

他隻記得古素汐也來過此地，見過那三隻黑鸢。他本可以獲得更多信息，可惜了。

陸小吾站在畫下出神，那男修便走了過來，問他的意思。

“怎麼了，大仙君，看得入迷了？我們打開入口，進去看看？”

陸小吾回過神來，伸出手觸了一下牆上的壁畫。那些火焰留下的痕迹，至今燒灼皮膚。

“僅憑你我修為，根本不可能打開這裡的封印。”他搓了搓雙指道。

“那怎麼辦？”男修嘴裡咂摸了一下，拿劍刃在壁畫上試着刮擦一下，回頭道，“所以我說了，你勉為其難僞裝一下，去号召一些幫手過來，人多不就好辦事了嗎！”

陸小吾思索片刻，回頭往外走去，一邊說道：“你在這守幾日吧，我去找能打開它的人。”

“哎，你去哪兒啊！”男修追了上來。

“去找這地宮的主人。”陸小吾停在石窟入口，回頭說道，“如果我沒回來，你就告訴那人，是你主動留下來看守的。他打開封印，如果裡面有寶藏，自然會好好酬謝你。你要是貪圖太多，非要與他五五分的話，那他多半會一劍殺了你。”

“哼，你就鬼扯吧。你認識主人？”

男修抱着劍，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

陸小吾沒再多說，拎起僅有的幾件衣物和行李，走了。

*

出了雲荒谷，再穿過兩個小鎮，就能到長胤山的腳下。

可若是沒有車馬，無法禦風而行，光是走過去，就得花上兩日功夫。

陸小吾無所謂，就當精進體能了。

一路自山下小鎮過來，一年了，得益于新宗門的穩固，這個地方，倒肉眼可見地繁華了許多……

各色攤販紮在一起，賣靈石的，賣寶劍的，賣符咒法器的，還有賣仿制的幻雷戒和寂兮劍的……

幾個身穿黑袍立領的年輕五靈根小夥穿行在其間，正在巡邏看護。看樣子，多半是新宗門的校服了。

陸小吾輕歎一聲，心中複雜，緩步登上山去。

上到了一半，便發現有身形消瘦的魔靈被懸挂在山崖邊上。就這麼受風吹日曬，不死不活地吊着。一看就是蕭雲舟的手筆。

當初自己安排僞裝的魔靈，早就在宗門壯大初期、借各種原由撤回了萬幢崖。這一個，看來是他們從朔疆抓來當誘餌的。

讓它這麼半死不活地吊着，比讓它死還要痛苦得多，死了無非是回到魔種中再生罷了。

山上，卻是一派清平，走上來賀橋，還有弟子攔住了他盤問。

“你是蕭家的哪一個，為什麼身上沒帶烏木牌？”

陸小吾剛要張嘴表明身份，一個白衣的人恰巧從中走了出來，仿佛早就預料到他的到來，正是那老不正經的路道長。

來人迎向他，隻輕歎一聲，無奈發問，“ 走都走了，又回來幹什麼？這山上到處都是蕭家弟子，有些人未必容得下你了。”

陸小吾也沒想到，他竟還一直守在這裡。聽他的意思，似乎自己撞見他口中說的有些人，就會發生很不好的事。

兩個弟子看到路道長上來迎他的态度，倒是立刻懂事地讓出了通道。

陸小吾不卑不亢地過了橋，看着路由之，隻說道，“來跟他說些小事，說完就走。不過這橋上宗規都是我刻的，怎麼我就不能來嗎？”

路由之聞言，神色複雜地看着他，沒等他說什麼，這時候，隻見一道斧光從内中建築後率先飛出來。

看樣子有些人果然在山中安排了眼線，所以才能這麼快察覺到自己的到來。

斧光來臨，陸小吾略微後退躲避了一步。

那斧光又再度欺上來。

卻見斧頭之上突然冒出了一縷黑氣。

黑氣幻化成人，看着像是淩二的元神。

元神頓然出現，一掌拍下來，将旋轉到面前的第二道斧光拍開去。

陸小吾還沒看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便隻感覺眼前一道黑影倏忽閃過，被裹挾着在氣浪中飛了起來。

兩個弟子則傻愣在原地，看着眼前這一幕發生。剛剛尊主和仙君……是在這兒打起來了嗎？人前明明那麼和氣的兩個人，還以為他們從不會為什麼事情較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