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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 離開,還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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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兒有鴻鹄之志,可鵬程萬裡。

——父親

薛父很歡迎高綏的到來,眉眼之間的疲态病态一掃而空,換成了正常退休老人家眉眼中常用的精神奕奕。

薛苓璐走動忙活,高綏要幫忙卻被她父親制止了,父親杏眼堆砌慈愛笑意,跟高綏道:“讓她弄去,你坐下,我們聊聊天吧?”帶點請求的語氣,薛苓璐敏感的心靈被觸動,她知道父親一貫驕傲,就和她的哥哥一樣,很少很少低頭。

薛父眼前的情景比昨日朦胧了許多,他想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眼前的年輕人對于他來說還是個不太熟悉的晚輩,可偏偏他即将就要和女兒攜手邁入婚姻殿堂。他回憶起了當年他和老婆結婚的場景,那時候的他們可以說背叛了全世界也緊緊牽住了彼此的手,可在這婚禮後的幾十年裡,世界沒有再分開他們,他們卻傷害起對方。

他的婚姻不幸福,也算不上順遂。他勇敢過,他的老婆也勇敢過,但沒有得到好結果。作為過來人,看到女兒站到了自己當年的起跑線上,叫他如何能不擔憂。

他按照自己躺在病床上設想了許多遍的談話,亦步亦趨地進行,謹慎、害怕有遺漏而之後沒有機會問。

面前的年輕人打扮清爽,是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光鮮亮麗的漂亮小男孩,他的身上還殘留着旅途勞累的味道,這是他熟悉的味道,伴随了他大半輩子,跟着他養活了整個家。

他跟這位特殊的年輕人講了一些苓璐之前的事情,從學習到生活,從幼年到成人。有些時候苓璐也會在一旁聽着,但更多的時候她需要在護士站、醫生辦公室和門診大樓大廳病曆打印機三者中穿梭。

年輕人眉眼彎彎,聽着他漫長的講訴,沒有一絲不耐煩,這讓他對這個年輕人的信心稍稍強了一點兒。

主治醫生在上手術之前特意來看他,和善叮囑:“今天也要好好吃飯啊。”“不吃飯怎麼會有力氣。”“這好,女兒女婿都來陪你了。”“……”

他感激高興地目送醫生離去,在身邊年輕男人的攙扶下坐在了窗邊,他趁機轉變了話題:“你和苓璐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呀?”

年輕人有點害羞,但還是很誠懇地看着他眼睛,作了回答:“我們說好了,等她支教的事情結束。您有什麼想法嗎?”

在過去的三十年裡,他無數次幻想過兒子女兒的婚禮,但到了今天,面對未來女婿的提問,他卻沒了話可講。對現在的他而言,女兒的婚禮怎樣女兒決定就好,他能參與、親自到場,就很好了。

他朝門口探看了好幾眼,不放心又起身借去廁所的機會确定了門口沒有其他人,他才安心地坐在高綏跟前,說出自己真正想說的話:“我很高興苓璐能成家。我們家苓璐啊,可能沒有你之前遇見的那些女孩條件好,但她也是很優秀的,讀書的時候也沒讓我們操心過,工作現在也很穩定也掙得到錢。”

高綏微微擡頭,将男人混沌眼眸後藏着的心緒讀解完全。他有力寬厚的手掌與這個年已近七十的男人衰老骨瘦的手掌相連,他眉頭下壓,眉尾展遠:“叔叔,不是這樣的。阿苓,是我遇到的最好的,是我能遇到的最好的。”

末尾那句帶着些許現實主義色彩的話語起了作用,老人的神情舒緩了些。比起地球上最誇張動人的形容,人們更願意相信貼合現實的陳述。

“好,”老人欣慰地點頭,同時好像被抽去了許多力氣,“好,真好。”他朝陽台方向緩慢轉動上半身,左手再次觸碰被單時已經氣喘籲籲。

這不過是個小動作,期間隻不過是過了一分鐘。

阿苓看到,一定會很傷心。高綏從心底湧出難過。

老人背對他,年老古稀的滄桑感和寂靜感撲面而來,用夢澤話自言自語,道:“我的女兒啊,有鴻鹄之志,應該鵬程萬裡。你們以後如果結婚了,不要限制她,讓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盡情地享受她的人生。你,可以做到嗎?”

高綏肅然起敬,即便是父親,也很少有人能做到這樣真正愛重子女的地步。為了女兒,他抛棄了自己的私欲。這違背了人性,需要強大的自控力。可他就是做到了,原因也是出奇簡單,僅僅因為阿苓是他的女兒。

“可以。”

他堅定地望着遲暮老人的背影道:“我可以。我會将我自己禁锢在牢籠裡,也不會限制她半分。”他也期待她翺翔于天地間,希望她終她一生隻管惬意行事。

午飯時間在不知不覺中來臨,阿苓說她帶飯回來卻遲遲未歸,他等了十分鐘後按耐不住,就拜托了隔壁床的阿姨照看阿苓父親,自己去尋人。

他是在醫院的小花園找到阿苓的。女人背靠一棵大榕樹,歐式的扶手,白色的大袋子吊在手中、在岔開的雙腿中一動不動,低垂着腦袋。

他走近,看見了袋子裡的黑白影片,也看見她手中攥緊的一袋衛生紙。他緊繃着一顆心,喚她的名字。她擡頭,眼睛通紅,布滿血絲,看到他腫着的眼睛又注滿了澄澈的水。她立刻又低下頭,似乎這樣就是沒有在哭甚至沒有在難過。

他坐到她身側,将她的腦袋按到自己身前,淚水很快浸濕了鎖骨一處的衣衫,大有繼續向外蔓延的趨勢,他卻怕她記挂病房裡還沒吃飯的父親而不能盡情哭完。

她揪着他襯衫的底部,倔強地、喑啞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我如果沒有爸爸了,我該怎麼辦?”

回應她的是長久的沉默和陪伴。

他的手掌沒有半分鐘離開她的後背,他溫柔地摩挲,努力與她的悲傷達到最極緻的共鳴——而這明明是連情緒系統正常的人也無法做到。他癡心妄想地以硬剛的姿态想去破開這種不可能。

高綏是吃完晚飯才走的,他和她的大伯打了一個照面,大伯很喜歡高綏,一直對着她贊不絕口。

最後,大伯和高綏一道離開醫院,臨走前大伯特意交待她道:“他們都是不靠譜的,你爸爸就靠你了,你辛苦點。”

她認真點頭,讓老人放心。

人就是這麼神奇,爸爸第一次患癌治療時曾遇到過太難受時沒錢打出租回家的情況,當時大伯在他身邊,聽到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責怪質疑怎麼會沒有錢?随後連車費都不願意出,隻将爸爸送到了公交車站。但同時,患病初期他背着大伯娘陸陸續續給了萬來塊錢,後來做開顱手術也是他給的錢,她去上學的時候有一半的時間也是他給爸爸陪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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