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班立刻領會她的意思,看了眼自己工牌之前的蛋糕徽章,解釋道:“不是的,今天是我生日,如果您需要蛋糕,我們可以聯系廚房,做好了給您送上來。”
薛苓璐點點頭:“謝謝。晚點我給前台說,可以嗎?”
“可以的,”領班小姑娘已經帶領其餘兩個人站在餐車前,“您還有别的需求嗎?”
薛苓璐眼珠子轉了一圈,眼睛裡閃起了點點光芒:“等等我。”說完将手上的東西一股腦放在桌子的角落堆成一堆,往房裡跑。
卧床前的地面上還擺着兩個完全打開的行李箱,一個是她的,一個是高綏的。昨天淩晨他們回來草草洗了個澡,就直接趟平在床上了。兩個人是真的都很累。
她在行李箱裡翻了好一陣兒,才找到在江州買的粽子糖和桂花糕。小姑娘很驚喜,反倒是她覺得這份禮物實在不像是送禮物的樣子。她撓撓耳後根:“祝你也生日快樂。”
早餐吃到一半,哥哥回撥了電話。
他有些疲憊,問她:“是回家住還是回我們這邊?”
“和你們住啊。”薛苓璐理所當然。
“哦,那明晚吃火鍋,我買材料。不過你媽已經知道你明天回來了哦。”哥哥提醒道。
“她怎麼知道的,”薛苓璐停下筷子,“不會是你說的吧。”
“我才沒有。你姐。”
薛苓璐沉默了,然後重新繼續吃早餐:“沒事,反正過年了都會回家過。他們也早就習慣了我不喜歡在家裡住。”
她手頭上有了錢後,留了幾萬以防萬一就買了房,成為了家族裡第一個脫離家庭、搬出去住的孩子。媽媽從她和哥哥去看房開始就想盡辦法阻止她,懷柔、大罵、撒潑……所有辦法都用了,最後是哥哥出面,發了脾氣,她才消停,但是很長一段時間裡對着她就是冷臉。
“那你有沒有想吃的?蝦滑買不買?”
“啊,不買了,我在江州又和季嘉約了好幾頓火鍋,頓頓有蝦滑。”
“那你選點别的東西吃嘛,每次都那幾樣。”
“你不懂,有季嘉幫我弄啊,機會難得!”
“行行行,自己路上小心點啊。”
收了線,薛苓璐也沒了胃口,去高綏的行李箱翻了一下,選了一條厚點的連衣裙,套上在江州買的新羽絨外套,摁了控制闆的清潔鍵,出門去了附近的商場。
岸芷最著名的就是各種大牌專櫃,她狠了狠心買了幾套,大幾萬就花了出去,心疼她不要不要的。
不過,中午她吃上了高綏安利的那家酸辣粉店。記憶中第一次吃到的酸辣粉的味道。有位著名的美食家說過,有時候我們追尋美食本質上都是在追尋回憶。
吃完酸辣粉是一點,正打算回酒店在座位上就收到了哥哥的短信。
老哥:我前兩天在家樓下碰到張越和他妹妹了。張越說你有男朋友了,還是娛樂圈的,我關注了下。他的這事雖然說已經澄清了,但是你還是要深入了解一下,畢竟娛樂圈的手段複雜。
薛苓璐有些意外,張越居然會故意到他們舊小區樓下“巧遇”她的哥哥。她回了信息:嗯,但是其實我們是高中同學。他也是夢澤人。
薛苓璐盯着“正在輸入中”五個字,如坐針氈。
老哥:你們高中就在一起了?
薛苓璐連忙解釋,手指舞得飛快:沒有。今年春節前工作的時候再碰上的,後來覺得合适就在一起了。
老哥:我在網上了解了一下,人好像還可以。不過還是得當面見見才能判斷,最主要是你自己。你要仔細了解。
老哥:明晚叫上他一起。
薛苓璐深呼一口氣:他拍戲工作。
老哥:張越和我說他工作很忙,看來是真的。
老哥:不後悔?
薛苓璐笑,摁住屏幕:“你見過我後悔什麼嗎?我從來不做後悔的事兒。”
哥哥依舊秒回:睡覺。後面接着好幾個表情包。
薛苓璐提着大包小包到了影視城門口,出人意料地,保安大哥一眼認出了她:“你就是那個薛編劇吧?”她這才知道,因為何青的事情她的名字也傳遍了整個影視城。有人說何青活該,也有人說她們做事太狠、沒有人情味。
保安大哥倒是很公正的态度,對着她是和對别人一樣的親近和藹:“通行證給我看看?”
薛苓璐搖搖頭,将手中的小袋子交給了大哥:“這份是給您的,我以為今天還有人一起陪您執勤就多買了點兒。”大哥受寵若驚,連連道謝。薛苓璐又遞過另一個稍微大點的袋子:“這是給高霁霖的——嗯,也叫高綏,我把他的名字寫在袋子裡的紙條上了,也或許是一個叫琉南璃二十左右的小姑娘來拿。”
“好好好,”大叔很熱情,“保證給您完好地轉交。”
薛苓璐道謝,往路邊下客區走,走了沒幾步又停了下來,舉起手機對着岸芷影視城的大字招牌拍了下,配合定位發給了高綏。這個時間點肯定是在工作,但她知道她隻管發就好、反正他會看的。
“高綏,你看,今天影視城格外漂亮。”
五點,高綏下了戲,嘴裡含着一口水拿過助理手中的手機,幾位發型師正在拆解他的頭發,晚上的戲就要換另一個妝造了。
“拍照片的人也很漂亮。”
薛苓璐點開下午給他發的這張照片,将手機往半空中一抛,嬌羞地捂着枕頭,自言自語:“明明沒拍到人。”
座機響起,話筒那邊傳來前台姑娘熟悉的聲音:“您好,已将您的蛋糕送給了我們今日生日的三位員工,我替她們再次向您轉達謝意。”
薛苓璐回了句不客氣,赤腳下了床,踏在如雲般觸感的地毯上,她站在拉了紗簾的窗前旋轉,跳着身體記憶中最熟悉的幾個舞蹈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