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r trust will kill you!”
“I\'m willing to take the risk,anyway. ”
“……”
淩晨1:18,随着導演的聲音響起,他和Madeleine Brand進行今日份的告别。Madeleine Brand看着躺在椅子上睡着的女人,勾着紅唇笑:“I didn\'t think you had a girlfriend. I wanted take this chance. But, she is so beautiful. Your luck.”
高綏看着抱着一盞橘黃小燈睡在躺椅上的側影,嘴角不可察地彎起:“It\'s a honor, not just a luck.”
Madeleine Brand了然,長長地挑眉,表情誇張地笑着離開。
小助理也很困,但出于職業操守她沒有睡着,她看到高綏下戲了就開始拿着平闆往高綏那兒走,等Madeleine Brand說完了,立刻将平闆上的日程表點到最大擺到了高綏眼前:“哥,今天就不回去了吧。現在已經1點半了,5點的D牌拍攝,7點配合ANGEL的Vlog晨間拍攝,10點又要開始拍戲了。”
高綏檢查了下身上的衣服,有些硬硬的裝飾性扣子,他從助理手上拿過那件備用的外套,外套陪了他很多年,軟度夠,唯一的拉鍊也不咯人。
他把中指豎在唇邊,助理立刻噤聲。
高綏輕步走到躺椅邊,彎下腰,将蜷縮在一團睡熟的人兒抱了起來,再慢步穩穩地走回助理站的位置,聲音極輕:“回去。”
助理立刻往後撤了幾步,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高綏看着懷中人,站在還沒關完的高度聚光燈投射的白色光芒下,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片場中燈光的溫度。
努力很久的一切都因為一瞬變得有意義。
在拍攝《我與我的年下弟弟》時,女主角飾演者裴靜怡和他拍完戲中告白戲後,問過他兩個問題。一個是“你會相信摩天輪的傳說嗎?”,一個是“我們在娛樂圈努力了這麼久,都有什麼意義呢?”當時他的回答是“不信”和沉默。
“高綏?”
軟軟的,松懶的。
“放我下來。”
撒嬌,害羞。
他低下頭去,往她未施粉黛的臉蛋輕啄了一下,似逗趣似耍賴:“不放。”
她倒也不堅持,她單手挽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眼神混沌又藏着快樂:“這麼喜歡我啊?”
“嗯。”
“你讓來接我的人是誰?”
“一個年少的朋友。”
“初中的?我都沒見過。”
“小學的。一個很久不見的老朋友。他剛巧要接他老婆,我就讓他帶你進來。”
助理已經跟上來,他也不忌諱,邊穩穩地往前走,邊回答她所有的問題。助理在身後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拿着一部手機假裝給合作方發信息,實際上是在和琉南璃啊啊啊啊地發信息。
薛苓璐又一次見到了給高綏開保姆車的司機大叔,他比上次見面時要憔悴了很多。
開車後,高綏就作主把燈熄了。可薛苓璐在一場噩夢中醒來,和高綏聊了十幾分鐘,已經再難進入夢鄉。
她通過玻璃看身邊人的反映,還沒五分鐘,身後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她一點點将身體扭過去,與高綏面對面。他的朋克妝還沒卸掉,但竟然還是那樣将清秀和硬朗完美融合的好看,他整個身體都傾向她,手放在了她的發尾旁邊,好像是怕她醒來時會因為頭發被壓住而疼痛。
愛一個人的時候,不用他說,你也會為他的每個行為找出溫暖的解釋。有人說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她卻更願意說這是甘之如饴。
薛苓璐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了的,隻記得自己睜眼後就是酒店潔白的床褥,是空氣中恰到好處的涼意,是被換掉了的木質調的香薰。
床邊無人。
客廳無人。
溫人的短信在手機裡躺着:今天工作忙,沒法陪你,和前台訂了早餐,你醒了給她打個電話就會送上來了。泰國天氣熱,不要中暑,也要小心感冒。還有,不要和昨晚一樣一個人往影視城跑,路上不安全,我擔心。
薛苓璐打了前台的電話,前台是個會說流利中文的本地姑娘,她熱情又禮貌。确認了薛苓璐不需要再加什麼後,便給了準确的送達時間點,薛苓璐在對方即将挂斷電話時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奪聲而出:“請問我——朋友是什麼時候離開酒店的?”
前台姑娘了然于胸地笑笑,回答:“您先生在4點在我們這下的單。祝你們百年好合。”
薛苓璐驚訝于在異鄉能聽到這麼地道的祝福,也驚訝于對于她和高綏的這一段感情的第一條祝福竟然出自一個未來大概率再也不會相見之人的口。
“謝謝。”
她噙着笑,仿佛收到了一份人生的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