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段故事都會有結局。
——題記
子曦的媽媽答應了組長。
子曦高興中帶着不解,她不明白一直不要她的父母突然要她了。但專案組的大家沒有任何人說漏,要送走子曦的前一天,組長和他們帶着孩子在遊樂園玩,他看着孩子的背影對薛苓璐說:“她隻管讀書和長大,其他的都是大人的事。”
組長走了特殊通道,向上極力争取,将子曦的個人撫養補貼費用從600元升到了2800元。消息一出,子曦爸爸媽媽就變得積極主動很多。
人間現實,親父母都不外如是。
薛苓璐曾因此長時間沒有安全感,不信任任何人,不能相信世界上會有人深刻地愛自己。
薛苓璐靠在高綏的懷裡,陽光照在地上,照在他們身上,很暖和。她眯着眼,在心中描繪他的模樣:“高綏,我沒說過我父母的事吧?”
高綏用指尖繞着她鬓角的碎發,眉頭染着淺色的金黃色,光芒在為他描邊。他搖搖頭,淡笑着看着她。
“我媽不喜歡我,非常不喜歡。在她肚子裡的時候,她找了醫生,醫生說是一對男孩兒,我奶奶很高興,對她也變得很好。我媽說起那段時間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可是我出生的時候,才發現,是一男一女,”女人的眼睛裡沒有疼痛,似乎在說别人的故事,“我奶奶知道後對她就不好了。她在我讀小學時曾好幾次指着我的鼻子說——都是你害了我。”
薛苓璐感覺放在她的後背的手緊了點。
“我的整個年幼和少年時期,如今回望,都是漂泊零碎的。”
“我爸不重男輕女,他非常非常愛我,但,”女人慢慢睜開眼,讓人得以窺見其中可惜,“他太忙了。忙到三百六十五天可能隻能見到他幾十天,甚至十幾天。他得掙錢。他無法将我從奶奶和媽媽輪流的辱罵和她們的對戰中救出來。”
于是,我站在年少的太陽下,仰頭睽日,不得溫暖。
“我的媽媽在我讀二年級的時候就告訴我,沒有人會喜歡你。這七個字,我記了很多年,後來,不想記了,就假裝忘了,就像她不肯承認自己說過這些話一樣,不承認發生過這些事情一樣。”
“我不是原諒,是放過。”
“放過我自己。”
“她罵我賤人,說我水性楊花,”薛苓璐用手擋住了直射眼睛的陽光,倩笑,“那時候我讀初二,隻不過是對異性充滿好奇的年紀,隻不過和男同學玩得比較好,隻不過是被比較多的男孩子追求。後來,我迎合她,我遠離男生,但是到了高中我才發現,我的努力是徒勞,在她的眼中我仍舊是下賤的。”
女人渾身一顫:“她還說,讓我努力讀書,讓她去賣也會供我讀書。”
“可我們家再窮,也沒有到這個地步。”
“她讓我覺得自己的存在和努力都是最大的罪過。”
“直到25歲,我才明白,這不是我的錯。”
陽光到了最炙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