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筱又濕淋淋的被人擡走,關在一個滿是灰塵的房間裡去,明明外頭還是午後,這個偏僻的小房間裡卻昏暗無光,最要命的是身上被水濕透了,在這陰冷的房間裡,凍得她是瑟瑟發抖。
眼見外頭毫無響動,不知何時才能把她放出去,趙玉筱窩在角落裡哭泣着。
她不明白,為什麼她做什麼都不對?假扮男子讀書她有愧與聖賢,做女子她又落得如此下場,她到底該怎麼辦?
到了晚間,纖雲和朗四找了過來,趙玉筱手腳被凍得沒了知覺,顫顫巍巍地爬到門口,這破屋子的門拉開,底下能有一個不小的開口,纖雲塞進來幾張油餅,和一碗水。
趙玉筱擦掉眼淚,開始大口大口地吃喝,纖雲朗四就在門外候着她,等趙玉筱覺得恢複些精神了,方才問到:“舅舅打算何時放我出去?”
“我們也不曉得,問了張叔,張叔說家主還不曾發話将你放出去。”
朗四跟着說:“再忍忍,總不能關你一輩子吧?”
“你瞎說什麼呢!”
“也是。”趙玉筱苦笑着,重複着朗四的話:“他總不能将我關一輩子。”
門外又是一陣靜默,都覺出了少爺這段時間有些不對勁,跟以往可是大不一樣,纖雲小心翼翼地問:“少爺,你最近怎麼了?是不是還在為……夫人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我?我不是為了娘,我就是覺得好沒意思。”
這話一出,纖雲更覺不安了,“你到底怎麼了?”
當晚,趙玉筱渡過了這輩子最難熬的一個晚上,寒氣凍得她腦袋都不清醒了,想睡又睡不着,卧成一團戰戰兢兢到天亮。
清晨天色剛有些亮光,鎖着的房門便開了,有人給她披上被子,背到她去了她的院子。
纖雲她們更是忙壞了,從被窩裡爬起來,又是給她燒熱茶又要給她換衣服。
剛收拾出個人樣,舅舅那邊譴人過來傳話,說家主要她今日繼續上課,纖雲幾個擔憂地看着自家小少爺。
任誰都看得出來,趙玉筱這一晚上就沒睡好,眼下發黑滿眼血色,活像個鬼吓人得很。
趙玉筱迷迷糊糊來到書齋,她來得太早,先生都還沒來,她便趴在書桌上呼呼大睡了過去,正午是被朗四叫醒的。
朗四見她睡得格外安穩的樣子,不可思議地問:“你不會在這睡了半日吧?先生都不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