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顧安怡嚯地就站起來了,看着還挺高。
“嗯,沒了,”張大醉老實巴交地把一茶壺的酒都喝掉了。
“就這?就這???”
“就這。”
“……你就告訴我,丹就是個圓的,然後沒了……是這個意思嗎?”
“就是這個意思。”
“……張大醉!你徒弟我還是朵神魂期的嬌花!總玩弄我幼小的心靈你好意思嗎!”
……虎狼之詞!
“好意思,”張大醉大概是喝多了,他甚至還打了個酒嗝,“你不知道,師父教我煉丹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他一提到老頭子,顧安怡立刻就不跳了,張大醉既滿意又辛酸,他這個親師父還有威嚴沒有了啊!?
算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張大醉:“他老人家還說,我們煉丹,就是要找到那個圓,完滿那個圓!就是這麼一回事,我說完了。”
顧安怡安靜下來,靜靜思索着他師父的話。
一時之間,小院中非常安靜,而很快,院子裡就響起莫十餘的聲音:
“咦?都出來了?這倒是剛好,你們看我帶誰過來了?”
顧安怡反應非常快,他立刻将手中的空杯子往道袍側面的大口袋裡一塞,手直接就不拿出來了,幹脆就恢複了自己标志性的雙手插兜的姿勢;而另一邊,張大醉的動作更是不慢,若是論經驗,他更是比顧安怡多出去幾條界域飛舟的。
所以茶壺和另一個空杯子,以及彌漫了滿院子的酒香氣也飛快地不見了。
莫十餘走進院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到底,她先前從外頭解除這裡的防禦陣法的時候,隻是大緻用靈識掃了掃,知道外頭杵着兩個人而已,所以她走進來也沒專門尋找什麼可疑的蹤迹。
這小院子裡有一棵棗樹,棗樹下有一張石桌和一圈石凳,剛才顧安怡和張大醉閑聊,是蹲在院子邊那間房間的門檻上,這時候他們互相用眼神确認了平安過關,就一前一後,往院子中的那張石桌方向走去。
然後,顧安怡就看見了莫女士帶來的那個人。
熟悉的黑眼圈,瘦巴巴但是精力十足的小個子。
“羅不凡!”他喊,“你怎麼在這?”
“嘿嘿嘿,我和師父來的啊,我們也要去蒼南域呢。”
“早怎麼不說?”顧安怡又上去薅人家的頭毛。
“松手啊小安子!”羅不凡掙紮了一下,不過嘗試了半天沒有掙脫,隻好無奈翻白眼道:“因為之前也沒決定嘛……哎呀!你打我屁股!”
顧安怡收回手,正氣凜然地插回自己口袋,“說到就要做到!說了打你屁股就要打你屁股!”
他指的是上次和羅不凡在老萬店裡見面的時候,對羅不凡說不許叫他小安子的事。
“你、你、你以大欺小,不要臉!”
“什麼以大欺小?我這是說到做到!為了讓你知道修真界的兇險,為了讓你明白對修為境界比你高的修士亂說話會有什麼後果,我就算是不要臉也不要緊,小鬼,修真界可是很險惡的啊!”
顧安怡一雙死魚眼寫滿了真誠。
咦咦咦?這背後還藏着這麼多的道理的嗎?小安子真的是為我好嗎?嗯,他說的确實有點道理,對境界更高的修士,我确實不應該态度輕佻,這可能會很危險……而且他說到做到,好像就更沒有什麼不對……但是!但是!難道他不是單純的不想被我叫外号,于是惱羞成怒了嗎???
是嗎?不是嗎?
羅不凡被繞暈了。
随手忽悠了一個小鬼并合情合理地報了仇,顧安怡就不管羅不凡了,他聽說羅不凡是跟着他師父上了界域飛舟的,他這時已經頗有經驗地轉頭去問他師娘道:“壺老呢?又被困在哪兒了?”
壺老道号壺玄,正是羅不凡的師父。他是一位走蔔算之路的修士,如今的境界雖也不過是神魂期,但這位外表仙風道骨的老頭,其實還是頗有點水平的。
而且,壺老還是一位很容易被困在路上的人。
這個事情說起來就有一些緣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