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凪開始聽課了,隻是很多還是有些聽不懂,在背後沒有開視頻的趙厭肆和餘幼年都有一些疑惑,但是誰都沒有去主動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能這就是一種開竅,餘幼年是這樣想着的,動筆随手寫寫的期間,溫凪也不會在上課的時間給自己發消息了,他會主動地去回答老師的一些問題,哪怕他好像對一些七零八落的符号一竅不通。
餘幼年的生活其實在這段時間裡面也沒有什麼本質上的變化,隻是這種枯燥乏味的平淡使她感覺到有一絲不安,她甚至明顯能感覺到有什麼事情将要發生。
餘幼年随手将屏幕劃到了帶有溫凪視頻的那一頁,雖然他們依然有日常的聊天,一直都沒有斷過,隻不過這種有着固定時間的聊天,實在是有些無趣,又或者說讓她自己都感覺到有一點惡心與煩惱。
這種能夠知道自己被吊着的心情叫做什麼,有一些焦慮,但是還是必須要握住手中的筆,餘幼年想到這裡的時候疲憊地撩了一下頭發,繼續做着那些在她腦海裡面有一點印象的題目,可是眼眸卻止不住地暗淡。
閑下來的時間在網課的時候總是有的,就好像是穿插在其中的縫隙一樣,上課也不需要多麼注意什麼。
随着又一根煙被餘幼年點燃,她竟然都沒有發覺自己什麼時候這麼願意吸煙了,反之她剛開始的接觸香煙的時候的樣子,之前的她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麼有那麼多人都願意吸煙,可是這種沒有道理的事情,好像在這麼輕松愉悅的閑暇時刻,真的什麼都不想去想到底有沒有意義了。
餘幼年熟練地打開排氣扇,順便把窗戶開了開,拿出紙巾包住煙蒂,再把它扔在進食的塑料袋裡,動作一氣呵成,也算是一種無師自通。
煙草的香味凝固在了鼻腔裡面,一呼一吸之間盡是這種堕落的味道,久到整個屋子裡面充斥着與外面一模一樣的氣息,餘幼年才稍微有一些恍過神來,自己原來已經發呆了這麼久了。
抑郁的情緒是什麼時候被挑撥起來的,這種自然而然上升到軀體的感覺并不是很好,想一想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餘幼年從不否認自己會遵從父母的意願去學一點課本上的東西,隻是當屏幕上面微弱的燈光再次亮起的時候,她隻會一遍又一遍地在備忘錄裡面尋找着屬于自己的寶藏,這樣的日子到底還要持續多久,她甚至都能猜到自己所寫的東西,并不符合所有人的審美。
以後大片的謾罵一定會改變餘幼年的吧,她自己也有點怕,但還是想在此時此刻堅持下去,哪怕寫出來的毫無規律甚至錯句。
那麼她自己以後會進步嗎,會打破自己的病情的混亂思緒,在裡面尋找着屬于自己冷靜期平淡随和的态度,餘幼年也當然感覺到自己是很怪的,明明都已經那麼破碎了,這還是在想着世界上好像還有那麼些人,她想要證明給這個群體看,哪怕是咬着牙,身體都已經要死掉了,大概屬于自己的本體也隻有幽靈而已。
母親帶着所謂的驚喜而來,餘幼年再次因為房間沒有鎖而被吓了一跳,隻是當她看見母親臉上洋溢着璀璨的微笑的時候,她愣住了,她經常性地羨慕别人,至少這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表情,當然這一次,她本以為自己可以逃過命運一劫,畢竟久違的平靜是抑郁浪潮的前夕,她生怕自己再做出一些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小餘,你還記得你被校園欺淩嗎?”母親傻傻地說着,她從來不會在意餘幼年是怎麼想的,當聽到這話以後,餘幼年也是再一次熟練地揉了揉太陽穴,說實話,她真的很累呀。
可能這個在正常人的眼裡面是一個再平和不過的事情了,畢竟這個事件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說出來倒也是容易的,心裡面壓根就沒有什麼負擔,不是沉重的。
“通過我的不懈努力,然後還有我去給你請的律師幫助……再加上我們也考慮了很多,最後我們和解了,也就是并沒有開庭,這樣你就不會有案底了,然後何姐也賠償了一定的金額!太棒了,我的努力沒有白費!”
餘幼年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裡,她的手指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那本書直接掉在了地上,而她的母親卻還沒有搞清楚現狀到底是什麼。
餘幼年當然知道父母對自己經曆過這件事情的态度是什麼樣子的,自己就好像不是他們的親生的一樣,這件事情發生了之後,自己的父母做出的選擇不是堅決,而是站在對方的立場上跟自己來對峙。
這是餘幼年的家庭,母親永遠是強勢的那一個,而父親就會用□□來解決一些問題,但是父親還是會聽母親的話,隻不過有的時候劇烈争吵還是如同噩夢一般侵蝕着她的神經。
餘幼年回想起自己開朗的以前,最後再次用手揉了揉鼻子,好像哪裡都沾了煙味了,這樣才是好的,這迷霧帶自己逃離吧,逃得越遠越好。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呢,這件事情發生,卷入局中的有幾個好人呢,餘幼年連眼睛都不用閉,就可以把自己這麼多的委屈,從天亮說到天黑,她隻是感覺自己瘦弱的身軀承受了太多太多,而且一想到是真實發生的事件,她自己都感覺自己是惡心的敗類。
餘幼年在這些天裡以為父母終于有了改變,而且也配合着做了留級所需要用到的手續,雖然在電腦屏幕前面,她也知道自己抑郁症并沒有完全好,但是還是覺得不應該讓父母為她擔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