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冬天,桌子上面還放着熟悉的草莓味紅紙包的棒棒糖,那是餘幼年剛剛從她那件白色羽絨服兜裡找到的,很可笑的,那段初中留級的時光思緒竟然能伴随着糖果在桌上飄過到那時日。
糖果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餘幼年本不想回憶起這些事情的,但是潮汐沖刷着内心,又怎麼可能會沒有感覺呢,少女就這麼拉着門把手,但是她還是放不下那段回憶,而且,也放不下那送她糖果的溫凪。
回憶不斷變化,女孩還沒有成為女人的年紀,但是已經蛻變得成熟了點,長發剪成了公主切似的短發款,背上的學院風包和窩了幾層邊的jk短裙。
大家都在追随着潮流風的限定,當然她也一樣的,她不再是過去那個什麼都不懂的無知女孩,現在一切表象也都學會了僞裝,也讓她每一次整裝待發,穿上其他人認為的光鮮亮麗符合規矩的衣服時,她會連假笑都不會了。
餘幼年想了一下,腦子也是空的,最終她還是回到了桌子旁邊拿起了那根已經過了期的棒棒糖,她落下了自己的嘴角,哪怕不笑也好,她就那麼溫柔地注視着,有一陣子,計算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腦海裡就想起了出現在她那段時光裡面的每一個人。
走出門外的步伐沉重但也帶着自信,這是餘幼年在那樣的一個有關青春成長一課的過程之中學會的,隻是長大的她即使迷人還危險,還帶着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可她也依然忘不掉那段時日的混濁。
家外的樓梯間,手裡火機的火光還随着按動在頻頻閃爍,是餘幼年動作做出似許願的模樣,她咬着一根煙,熟練地點着。
吞雲吐霧間,餘幼年擡手拿起了剛剛一直隐藏着的進口粉紅色草莓單爆萬寶路,隻是在自欺欺人,換個方式,她知道她的意思是永遠也忘不掉,但愛因為停在過去的結點而随時間不斷減弱。
餘幼年之前就知道這段記憶很美好,值得她有天真實記錄,每個人在惆怅中成長,褪去了自己年輕的一面,也進入了下一步的無知。
那段時間也是青春,剛開始的那種甜膩感覺,全是糖精色素甜,而後來卻是煙火愁苦酸,但她也不覺得惋惜。
尼古丁也在救贖着惆怅失落之中救贖着每一個人。
可是,到底有沒有一種方式能代替煙瘾,代替讓人舒緩孤獨的尼古丁。
恰逢心悸,要伴有煙酒氣。
餘幼年又是一陣歎息,黑色的長發随意在肩上往下,她對于現在的生活隻能感覺到一陣窒息,更多的當然也有迷茫,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她不想說話,也什麼都不想再去在意了,她隻記得,那年的事情也發生在如同初冬一樣的無限美麗。
那個賄賂别人用軟中華的少年最後抽的炫赫門有沒有換回白利群,那個少年的包裡能不能不再販賣着“不屬于”自己的各種進口香煙,那個和天下不離手的男人和會懂事地給别人遞上硬荷花,自己卻願意抽藍樓的女人結婚以後有沒有幸福,陪她一起瘋狂的女人是不是還抽着百樂紅酒和柔和藍爆七星。
餘幼年不知道,也并不想打聽,她也有着自己的煩惱,隻是,這尼古丁也沒在她這裡化成瘾,她隻是因為時而思念着,所以才點燃着,隻是,以後呢,也許會真的像他說的變成瘾,那樣也沒辦法,她已經戒不掉了。
伴随着雪花,伴随着寂靜,一切都沒有浮出,一切鄙視和質疑的眼光都如同羽毛漂浮落地一樣,隻不過落在餘幼年身上的時候,她就已經撐不住了。
眼神裡面有一個點,不是星光指引,而是欲望花開,在黑暗之中散發着無限微痕,再到傾倒,以及松弛拉扯後的張力,都會給人帶來顫動的瞳孔。
初中最後一年新學期前夕。
溫凪在風裡找尋着要找的人影,他沒有見過餘幼年,但是他根據在門口的人分辨一下,假期可沒有人會閑的來到學校,他也隻是奉老師的命,畢竟他實在是太有時間的混子了,平時打架這事就已經很讓老師頭疼了,所以這也算是将功補過。
溫凪左看右看也沒有見到有哪個學生來,隻看到旁邊有個極其溫柔似的鄰家女孩,她就這麼拿着她的手機坐在那個石墩上,也看不見臉和表情,隻能看到露出來的手指纖細和衣品一絕。
溫凪見狀沒有多問,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學校破爛不堪成什麼樣子的,估計眼前的女孩子也是等人,隻不過是個男孩子在那情窦初開的年紀可能都願意多看看好看的女孩子吧,他自然也是不意外的。
溫凪就這麼以一種逍遙的姿勢坐在了另一個石墩上,這些一排的石墩本身是為了擋車子的,但是也經常有人坐,可在在這樣一個比較亂的地方,大家也有的會把這種東西踩踏靠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