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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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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的喧嚣如退潮般散去。謝明夷纖細的指尖在屏幕上輕輕一劃,留下一句【好戲散場】身影便如夜霧般消散在數據流中。

她離去的瞬間,滿屏的彈幕突然炸開絢麗的煙花特效,五彩斑斓的光點在虛拟空間裡肆意綻放,将空蕩的直播間映照得如同節慶的夜空。

隋漠盯着驟然暗下的界面,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冰涼的杯沿。他眼底浮起幾分倦意,卻掩不住瞳孔深處跳動的數據流光。

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他任由自己的意識沉入這片靜谧的夢境海洋。空蕩的直播間裡,未散的熱度仍在服務器深處微微震顫,像一杯見底的龍井,茶香袅袅,餘韻悠長。

燈火漸熄,主角翩然離場,卻留下無數觀衆在深夜的數據迷宮中躁動不安。這倒顯出各色社交平台的衆生相來——

某乎上的考據狂們正瘋狂羅列拍賣會的每件珍玩,從商周青銅到唐宋書畫,詳述其流傳脈絡與市場價值。

有人甚至扒出某件汝窯天青釉的曆代收藏者名單,将背後資本的血緣譜系畫成錯綜複雜的樹狀圖,活像在演繹一部跨越千年的權謀大戲。

而在某書上則鋪陳開一幅藝術史的長卷。他們用精緻的九宮格圖片解析洛可可風格的演變,用優美的小作文講述某個歐洲古老家族的興衰傳奇。

評論區裡,有人感歎"這才是真正的old money",也有人調侃"建議直接拍成《唐頓莊園》續集"。

然而無論何處,話題終将繞回那音符上的傳奇——"世界為我而歌"。

她是誰?

這問題在數據海洋中激起無數漣漪,卻始終得不到确切的回響。人們隻知道,那是一位年輕女子——

三日前如流星般劃過音符與夢淵語音廳的夜空,在主播漠水的直播間揮灑百萬金雨。

她現居海外,華國語說得優雅流利,身旁總伴着一位女管家。奧德賽利拍賣行的頂級包廂裡,她的席位永遠虛位以待,仿佛整個世界的财富都在她指尖為她歌唱。

寥寥數筆的輪廓,反而點燃了人性深處最原始的窺探欲。那癢意如同貓爪輕撓心尖,越是不得其解,越叫人輾轉難眠。

于是各色人等蜂擁而至——貪婪者眼中閃爍着金币的倒影,庸俗者伸長了脖頸隻為滿足無聊的好奇,而少數知情者則沉默不語,眼底翻湧着複雜的暗潮。

她就這樣站在謎團的中心,任由外界喧嚣,始終保持着雲霧般的姿态。世人皆知金錢能使鬼推磨,卻不知當财富積累到某種境界時,連真相都能被鍍上一層朦胧的金邊,在虛實之間搖曳生姿。那些試圖窺探的目光,最終都如同觸碰海市蜃樓,隻能抓住一把虛無的流沙。

霍雲霆的指節在陽台的鐵藝欄杆上敲出一段無意識的節奏,與遠處街道的喧嚣形成奇妙的複調。

手機屏幕暗下去的瞬間,他恍若又置身奧德賽利拍賣廳——水晶吊燈折射的萬千光斑裡,少女的側臉如珍珠掠過水面,泛起一道轉瞬即逝的流光。

這場與謝明夷的相遇像枚生鏽的釘,突然楔進記憶的裂縫,震落二十年積塵。彼時謝茵握着他的手在鋼琴鍵上尋找和弦,療養院的梧桐葉在窗外沙沙作響。

"這雙耳朵是你的饋贈,"她說話時睫毛在晨光中顫動,"終有一天你會感謝這份天賦。"話音未落,走廊盡頭傳來繼母刻意放輕卻依然扭曲的腳步聲。

樓下警笛撕開夜幕,霍雲霆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些年收集的所謂真相,不過是謝茵生命樂章中散落的幾個休止符。那個能讀懂他所有不協和音的女人,最終連自己的生命終章都沒能寫完。

夜風裹挾着涼意掠過面頰,他松開不知何時攥緊的欄杆。金屬上殘留的體溫轉瞬消散,如同記憶中那些關于謝茵的潮濕片段——

她病服袖口沾染的紅,床頭永遠翻到同一頁的《惡之花》,還有那個暴雨夜後再未響起的大提琴聲。

半月前那場席卷全球資本市場的股權變更,就像熱帶氣旋與冷氣旋不經意間的擦肩而過造就了龍卷風橫掃整個财經頭條。

霍雲霆站在交易大廳的玻璃幕牆後,冷眼旁觀那些精心設計的公告——不過是華爾街永不停歇的輪盤賭中,又一枚被随意抛擲的籌碼。直到他的目光掠過晨報某個角落,Vannia Terrence這個名字像一記弱音踏闆,突然踩進他平穩的心律。

訂下飛往K國頭等艙時,連助理都詫異于這個臨時起意的行程。或許是為追尋謝茵留在舊公寓的那縷薰衣草香,又或許隻是想看看,那個繼承了她生命綿延的少女,是否也繼承了那雙能看穿靈魂的眼睛。

當丹尼斯晃着燙金邀請函問他要不要同往奧德賽利時,霍雲霆凝視着請柬上浮雕的家族徽章——與謝茵遺物中那本《荒原》扉頁的印記完美重合。羊皮紙摩擦的沙沙聲裡,他聽見血管中沉睡多年的某個頻率,正随着記憶的潮汐緩緩蘇醒。

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在習以為常的腳步聲裡聽到了神明涉足人間的聲音。祂淌過時光的河,穿越荒蕪的原野,跨過生與死,來到了我的世界。

衆生的哀嚎,惡鬼的尖嘯,神佛的悲泣。

祂路過人間的腳步冷漠,輕盈,毫不停留。

霍雲霆的耳畔驟然陷入真空般的寂靜。

世界在視網膜上坍縮成模糊的色塊,唯有胸腔裡那顆瘋狂搏動的心髒,将滾燙的血液泵向每一條末梢神經。鼓膜随着脈搏劇烈震顫,耳道裡灌滿血液奔流的轟鳴——那聲音如此猖獗,仿佛有千軍萬馬在血管裡踐踏厮殺。

他下意識攥緊胸前的西裝面料,昂貴的羊絨在指間扭曲變形。

看着她從身邊離去,黑色的裙擺在紅色地毯上迤逦而過,華麗禮服裸_露的背脊像月下的雪坡泛着溫潤的白,就在那裡安靜且肆意妄為地美麗着。被保镖簇擁着離去時,她隔着芸芸衆生向他投來的驚鴻一瞥,那雙眼睛像幽密綠林罅隙裡清淡冷冽的月光,人類在窺視到它的那一瞬間都會被震撼愣在原地。

她移開視線毫不在意地離去。

他猛然回神,急步想要追上前去,卻被兩名保镖橫臂攔下。

身後傳來丹尼斯關切的詢問:"怎麼了?"

他怔了怔,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輕輕搖頭:"沒事。"

望着那道逐漸遠去的背影,他的目光漸漸黯淡。追上去又能如何呢?難道要說"我認識你的母親,知曉你的姓名"?

可對方眼中的自己,不過是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罷了。那些深埋心底的往事,終究隻是他一個人珍藏的記憶。

"她……怎麼樣?"謝爵話一出口,便意識到自己問得多餘。法魯利斯·泰倫斯将她視若珍寶,十八年來護得滴水不漏,又怎會讓她有半分不好?

"很好。"霍雲霆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動聲色地轉開話題,"不過,她今天這一出手,勢必會引起各方注意——不僅是謝家,華國上層也會盯上她。殷後母戊鼎牽扯太深,沾上的人沒幾個能全身而退。"他頓了頓,語氣微沉,"兩個月後是你祖母的忌日,泰倫斯和她……應該都會到場。"

手機那頭的聲音剛落,謝爵的指節驟然收緊,眼底戾意翻湧。謝家——光是想到那群人,恨意便如淬毒的刀鋒剮過心頭,恨不得将他們生吞活剝。

華國上層至今态度暧昧,但經曆過泰倫斯與謝家那場不死不休的厮殺後,想必沒人敢再輕舉妄動。畢竟,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被泰倫斯撕咬報複的對象。

"我來安排。"謝爵壓下翻騰的殺意,嗓音低沉,"你在K國,也小心行事。"

通話結束,霍雲霆緩緩放下手機,仰頭望向夜空。城市的霓虹太亮,将夜色沖刷得隻剩一片混沌的暗紅,零星幾顆星辰掙紮着閃爍,像是被遺忘的碎片。他靜靜看了一會兒,唇角微不可察地揚起,低聲道:"Vannia ……真是個好名字。"

夜風掠過,那聲輕歎轉瞬消散在喧嚣裡,無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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