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竟敢诋毀我最愛的宿主!"系統888的綠色瞳孔縮成兩道危險的豎線,虛拟鍵盤在它憤怒的貓爪下迸濺出一串串數據火花。屏幕上匿名玩家的挑釁言論還在不斷刷新,每一條都像尖刺般紮進它的核心代碼。
"看我不往你的系統空間投放八百種病毒!"黑色貓貓炸成一團毛球,爪尖彈出的瞬間就黑進了論壇後台,"查IP扒馬甲通通放病毒!"
整個系統界面因為它的暴怒而閃爍起危險的紅光。
正當代碼洪流即将沖破防火牆時,一隻指若削蔥的手突然從後方伸來,精準地捏住了它的後頸皮。
系統888的炸毛瞬間僵住,立耳"啪"地貼成飛機耳它慫慫的扭過頭去——正對上一雙翡翠般清冷的眼眸。謝明夷半撐起身子,絲綢睡衣從肩頭滑落,露出鎖骨處還未消散的睡眠壓痕。
"别鬧。"帶着朦胧睡意的慵懶嗓音像一捧雪水澆在過熱的處理器上。系統888慌忙抱住自己亂晃的尾巴,卻被整個撈進帶着淡香的懷抱。
暖和的體溫透過衣料傳來,它僵硬的機械關節"咔嗒"一聲松懈下來,眼睜睜看着宿主将下巴擱在它頭頂,呼吸很快又變得綿長。
月光穿過窗簾縫隙,在交疊的身影上鍍了層銀邊。系統888小心調整散熱頻率,聽着耳邊平穩的心跳聲,電子屏上滾動的紅色警告不知何時已切換成甯靜的藍色波紋。
它偷偷把爪子搭在宿主手腕上,學着人類的樣子閉上了眼睛。
謝明夷從混沌的夢境中浮出意識時,夜色已浸透了整個房間。牆上的天使浮雕手持提燈,昏黃光暈在石膏羽翼上流淌,像融化的蜜糖。
她陷在鵝絨被築成的巢穴裡,目光虛浮地望着墨綠色床幔上搖曳的光影,任由思緒如煙絮般飄散。
"宿主……"一團溫熱突然壓上膝頭,系統888的毛絨尾尖掃過她的手腕,"那個陰魂不散的牧者伊撒·佐恩,已經在會客室等了半小時。"黑貓的幽綠豎瞳在暗處泛着幽光,喉間發出不滿的電流嗡鳴,"他身上的味道,真令貓讨厭。"
她半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狀的陰影,指尖無意識地梳理着黑貓後頸的皮毛。
聖庭的秃鹫們向來無利不起早,這次恐怕是嗅到了永恒基因藥劑的腥味,還有……烏蘇神祭台埋着的那些秘密。
想到這裡,她嘴角牽起一抹冰涼的弧度。
"讓他繼續等。"嗓音裡還帶着睡眠浸潤過的沙啞,她拍了拍系統888豎起的耳朵,赤足踩上織滿咒文的地毯。
盥洗室的鏡面映出她虎口上一閃而逝的淡痕——那是索蘭留下的齒印,如今連最後一絲愈合的粉暈都消退了,唯有床單上暗褐色的血漬像朵枯萎的玫瑰。
反正那些傀儡女仆會處理這些痕迹。她擰開鎏金水龍頭,看着蒸汽模糊了鏡中自己的面容。
系統888的尾巴尖煩躁地甩了甩,投影屏在空中劃出湛藍的弧光:"我先去會會那個披着牧袍的鬣狗。"
黑貓輕盈躍下時,肉墊在地毯上壓出淺淡的梅花紋路,轉瞬即逝如同它主人眼底那抹晦暗不明的情緒。
謝明夷踏入會客室時,空氣裡浮動着黃金酒釀的醇香,混合着某種冷冽的氣息——那是伊撒·佐恩身上的香水味。
他正倚坐在米色真皮沙發裡,修長的手指托着水晶杯,暗金色的酒液在燈光下流轉,映得他指節上的權力銀戒泛着冷光。系統888蹲在沙發扶手上,尾巴煩躁地拍打着皮質表面,發出沉悶的“邦邦”聲,電子瞳孔縮成細線,顯然對這個不速之客厭惡至極。
而伊撒身後,整整齊齊地站着六名侍從,清一色的深藍色燕尾服、白手套,身高腿長,面容俊美如雕塑,卻低眉斂目,宛如沒有生命的精緻人偶。他們手中的錦托上陳列着數件珍寶——其中最奪目的,是那顆曾在“夜色深空”副本裡引起腥風血雨的【璀璨星鑽】,此刻卻像一件尋常禮物般被随意擺放。
——重禮上門,所圖非小。
伊撒見她進來,唇角微揚,放下酒杯起身相迎。酒紅色的西裝剪裁精良,襯得他肩寬腿長,胸前的海浪晶鑽胸針折射出碎冰般的光芒。他生得極好,黑色卷發下是一張輪廓深邃的臉,濃密的眉下,蜜金色的眼眸像是陽光穿透琥珀,既矜貴又危險。鼻梁高挺,唇薄而精緻,上唇那顆小巧的唇珠讓他本該冷峻的面容莫名帶了幾分蠱惑的意味。
——聖庭權貴世家的繼承人,久居高位的上位者,哪怕禮儀完美,骨子裡的傲慢仍如刀刃般藏不住。
他看向她的眼神先是欣喜,卻在下一秒微微皺眉。
"你又沒去做情感清洗?"
低沉的嗓音裡淬着冷意,像一把薄刃劃過空氣。謝明夷的指尖幾不可察地顫了顫,但轉瞬即逝。她神色如常地繞過伊撒,絲綢裙擺擦過他的西裝褲,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冷香。
伊撒屈膝蹲下身時,酒紅色西裝褲繃出流暢的肌肉線條。他執起她的手,蜜金色的眼眸在燈光下流轉着蠱惑的光澤,如同盛滿融化的黃金。"人性的崇高令人着迷,醜陋又讓人作嘔……"他的拇指摩挲過她的腕骨,"可時光漫長,你終會被吞噬。”
“不要成為記憶的祭品,我的小從徒。”
系統888的尖爪"噌"地彈出,卻被謝明夷一把按進懷裡。
伊撒低笑一聲,指腹暧昧地劃過她的掌心:"情欲、殺戮、暴食、權力……你總得選個發洩方式。"他仰起頭時,喉結在領口若隐若現,"若是第一種,我随時恭候你的大駕光臨。畢竟……"尾音拖長,帶着纏綿的暗示,"我們可是牧者與從徒這麼無比親密的關系。"
"黑心資本家舌頭吐露的甜言蜜語真是無比誘人。"謝明夷冷笑,指尖陷入系統888的皮毛。黑貓龇着牙,幽綠瞳孔縮成兩道森冷的豎線,尾巴"噼啪"炸出藍色電弧。
伊撒不以為意地起身,胸針折射的光斑在牆上稍縱即逝。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露出腕間暗銀色的聖痕:"那麼,我們來談談……你從疫種世界帶回來的的'小東西'?"
"我以為你會先去找索蘭。"謝明夷指尖輕叩扶手,唇角噙着笃定的笑,"畢竟她那邊……更容易得手。"
伊撒手中的水晶杯一頓,黃金酒液在杯壁蕩出危險的弧度。他忽然低笑出聲:"我有時愛極了你這份耿直.….."蜜金色的眼眸暗了下來,"有時又恨得牙癢,比如現在。"
哦?謝明夷眉梢微挑——看來是在索蘭那兒吃了癟。真是難得,除了自己之外,居然還有人能讓這位聖庭貴公子碰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