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要來參觀自己房間當晚他就趁着夜色回去全部整理了一遍。
小卡全部收好,海報都揭下來放到儲存室裡,展示櫃裡的拍立得他糾結好久,拿出來怕刮花了,把整個展示櫃抱去卧室。一牆的娃娃能放進櫃子放進去,放不進地藏床上被子裡。
仔細檢查生怕遺漏一絲痕迹。
雖然元汀對身邊人有自己粉絲這件事的态度,目前還不明确,但是從别圈的小偶像的情況看,似乎都不是很喜歡,還有表示明确厭惡的。
要是元汀也這樣……
元汀捏着印着自己的照片看了幾眼,不屑地啧了一聲,把一把照片全部撒到地上,一腳踩上躺倒在地上的自己的胸膛。
細長的手指間夾着照片,傾身低頭嘲諷,“喜歡我,就憑你嗎?真的假的?”
牧流雲紅着臉把所有從論壇裡存下來自印的照片小心翼翼收好,放進自己的床頭櫃。
還是不要了。
這種事想想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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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牧流雲的房間十分幹淨,整潔,一眼過去十分有空間感。
【看不出來老牧還挺愛幹淨的,本來我都做好看見一堆垃圾的準備了】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老牧直播的房間也很幹淨啊】
【老牧這種宅男竟然沒有手辦海報???】
【你牧哥是現充型宅,隻會打遊戲】
【不是待在家裡不出門就是宅,哪個家宅這麼壯的?】
牧流雲完全沒想着自己的秘密任務,在大家踏入房門的那一刻起,他的神經就高度緊繃,迅速回想每一樣東西是否已經放好位置,确保沒有任何遺漏。
元汀走過他的電腦桌。
那裡之前放了一個小型手辦和十五厘米飯制棉花娃娃。
元汀看過他的獎牌展覽櫃。
那裡之前放了本小卡卡冊和一整個系列的數十個不同妝造的貼臉拍立得。
元汀坐上他的沙發。
那裡之前放了個等身定制玩偶。
但是現在全部都收好了。牧流雲也慢慢恢複過來,重新變得吵吵鬧鬧的。
“元汀,想不想看我的獎杯?”牧流雲湊到坐在沙發上的青年身邊,眼光閃閃滿是期待。
元汀感覺好像有條大狗狗撲到身邊,雖然極力克制住自己不把主人撲倒,搖個不停的尾巴也扇得人頭暈。
得到應允,牧流雲明顯更興奮了。
他試圖假裝不經意間去牽元汀的手,餘光觀察到元汀沒有什麼特殊反應後,滿心歡喜把人牽到自己的榮譽櫃前。
這個櫃子是他知道有這個參觀環節後專門整理出來的,包含了從小到大的所有比較高級的榮譽,為此專門打電話給家裡讓他們把自己小時候的獎杯證書全都打包寄來,供他從中挑選。
看過這一個個獎項,就能勾勒出一個牧流雲從小到大的人生軌迹。
元汀慢慢看過去,視線在一張幼時的照片上停留了很久。
小小的牧流雲穿着校服站在人群裡,頭高高揚起,笑容比現在矜持得多。
牧流雲注意到了,莫名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我小學時候了,那時候人比較驕傲,不愛拍照,我媽總說我看着欠揍。”
元汀垂下眼,“挺好的。”
他就沒有小時候的照片,要是有,也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看着就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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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大家都在悠哉閑逛,但是陽台上突然穿出一身淩厲的貓叫。
牧流雲手裡還拿着紙杯,這下什麼也顧不得了,急忙跑過去查看。
元汀站在陽台上,蹙眉看着手指間的細長傷痕,紅豔豔的刺眼。
牧流雲看到吓了一跳,“這是貓抓的?”
他鄰居養了好幾隻貓,時不時就會跑他家陽台上曬太陽,他沒管過。元汀是第一次來的陌生人,它們可能會應激傷人。
元汀瞥了他一眼,“不是。我剛剛折你的雜草刮傷的,貓被血吓到了。”
牧流雲陽台上有幾盆花,還是他新來這裡時搬家公司那送的,他沒打理過,裡面長了不少雜草。
元汀剛剛看到花盆裡的花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開了幾朵,就想給它清清草。沒想到意外受傷了,一旁看熱鬧的貓看到血着急地叫了一聲,現在還在一旁圍着轉圈,看起來很焦慮。
元汀拿沒受傷的那隻手摸了貓一把,拒絕貓的貼貼請求,把它往它自己家那邊送,“回去吧。”
貓貓很乖地用腦袋頂頂他的手,聽話地離開了。
客廳裡的嘉賓們也來到陽台,蕭季青皺眉,“先處理一下吧。”
牧流雲:“我這有碘伏。我去拿。”
不大的陽台擠進七個成年男人,行動很不方便。
元汀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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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卧室裡和元汀獨處。
牧流雲意識到這一點後走路都飄了,神情恍惚地從床頭櫃裡拿出醫療箱,完全是憑借本能地撕開包裝。
看到那長長一條傷痕意識才回神。
牧流雲小心翼翼地輕輕點觸,碰一下就緊張地問元汀痛不痛。
這點痛對于元汀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拜主世界所賜,元汀對于疼痛并不敏感,甚至說十分遲鈍。
上藥的時候元汀隻覺得涼涼的。
但是牧流雲還是輕輕的,好像這是多麼嚴重的傷口一樣。
元汀無聊地看向别處,視線捕捉到某一個事物後,眼睛微微眯起。
牧流雲終于塗好藥,給他貼了兩個大号的創可貼。
一擡頭就撞進元汀垂眸望着他的雙眼,顔色淺淺的琥珀色瞳孔看不清情緒。
他聽見元汀輕聲問。
“那個是我的照片嗎?”
僵硬地随他的手指轉頭,赫然是他剛剛拿出醫療險後沒有關的床頭櫃,裡面整齊擺放着一疊照片。
最上面的照片清晰可見。
牧流雲腦子一轟。
那是兔耳女仆裝的元汀,最重要的是,這套衣服胸前隻有個脖子上的領結,連鎖骨都沒遮住,胸脯白花花地露出來。
完全見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