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完全陷入黑暗後,顧綏隻覺自己的聽覺和嗅覺較平常都要敏銳些,和江摯隔着一段距離,他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特有的氣息,冷淡的松香夾雜着橘子的甘甜,清新又宜人,仿佛置身于初春的午後。
顧綏眼裡挂着愉悅的笑意,桌上還放着幾瓣他親手剝的橘子,月牙形的橘瓣上披着幾條白色筋絡。
“好了,遊戲開始。”随着這一聲宣告,原本注意力沒在這邊的人也擡眼看了過來。
耳邊突然炸開此起彼伏的驚疑聲,顧綏有些疑惑地擡了下眉。
齊冉看了那工作人員兩眼,又看看兩人中間,不自禁地爆了句粗,眼裡滿當當地疑問:不是,怎麼還有這種操作?
其他人也被驚到了,但也沒說什麼,看江摯和顧綏兩人玩遊戲。
齊冉見自己控訴的眼神壓根沒被節目組當回事,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但也沒辦法,人家就是故意弄出這麼個“彩蛋”的,隻能咬着牙暗恨搞出這麼個紙條的節目組和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的顧綏。
而戴着眼罩的兩人對此毫不知情,聽到節目組宣布遊戲開始後的突兀驚疑聲,多多少少有些猜測,想着不會是什麼比較奇怪的東西,但始終沒多在意。
純黑的眼罩遮住了那雙冷銳如鷹隼的眼睛,線條流暢的下颌像一幅精緻的畫作,顧綏唇線抿直,往江摯的方向湊近。
待對方的灼熱吐息噴撒到臉上時,顧綏僅是怔了幾秒,而後不退反進,微仰着頭又湊上前,若不是雙方都戴着眼罩看不見彼此,那姿勢看着跟個主動索吻的人無異,或者說顧綏本來就抱着這個想法,假借遊戲之名做自己一直以來都想做的事,就像在夢中一樣。
隻這到底不是可容他肆無忌憚的夢境,顧綏也不敢做得太過分,适應了黑暗的眸子暗了暗,閃過一絲勢在必得,還沒到時候。
鼻尖已經觸到了江摯溫熱的皮膚,他和江摯身高差不多,碰到的地方應該是他鼻梁骨邊的那塊皮膚吧。對方似乎一直沒動,顧綏也就沒有往後退,鼻尖輕輕蹭過,裝作在尋找物品的模樣。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顧綏能感受到江摯沉穩的呼吸,鼻翼扇動,熱氣輕輕噴灑在顧綏的眼睑處,帶來一陣陣溫熱的感覺。對方的呼吸中夾雜着微微的喘息聲,在這個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隻有兩人之間的呼吸聲在耳邊回蕩。這種感覺,仿佛兩個人的靈魂在此刻融為一體。
心跳在急速敲打着胸腔,被禁锢住的野獸即将沖出牢籠。
那人動了下,鼻梁錯開,頃刻兩人間留出了個小空隙,顧綏一瞬間偃旗息鼓。
江摯偏了下頭,另一人呼出的氣息總算不再是直直落在臉上,他含笑問:“我怎麼感覺剛才沒碰到那玩意?”
“顧綏,你碰到了嗎?”
黏稠的空氣重新流通,顧綏下意識往前追逐,聽到江摯開口後生生止住了動作,僵着脖子,沉沉地呼了口氣,“我也沒碰到。”
“再來一次吧。”
燕修年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笑眯眯地問:“顧綏,你很熱嗎?看着出汗了呢。”
即使眼睛被蒙住,顧綏仍鎖定了燕修年的方向,面無表情,“是有點,要不你拿把扇子給我扇一下。”
燕修年沒想到他會這麼回,往沙發上一靠,坐姿跟個大爺似的,“那不行,還不如開空調快。”
顧綏是真有點煩燕修年,對方心懷不軌就算了,關鍵總感覺他在暗戳戳使壞打亂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