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燕修年一覺醒來,江摯已經離開了房間。洗漱完來到一樓客廳,沙發上零散坐了幾個人,顧綏在沙發上坐着膝上放着台電腦處理工作上的事,駱青宛拿着本書在翻看,見燕修年下來打了個招呼。
燕修年到餐桌前拉開椅子坐下,拿碗盛了粥慢悠悠地喝,他起來得晚了些,粥已經有些涼了,但味道也還不錯。
他喝了口,看了眼一旁還不甚清醒的林峤遇,對方眼皮半耷着一口一口喝着粥,明擺着昨晚沒睡好。
“江摯他們人呢?”燕修年随口一問。
林峤遇聽到江摯的名字就是一激靈,人直接清醒了過來,咽下嘴裡的食物才開口,“顧綏說江摯臨時有事回律師所處理去了。齊冉和許鳴一他們有課回學校了。”
他一邊說一邊看燕修年的表情,他昨晚其實聽到了齊冉跟燕修年的對話,也不是故意去聽,隻是兩人就在他身後不遠處,雖然聲音很小,但總能聽到隻言片語。
很不巧,燕修年說的那句暫時不會去追江摯,他聽得清清楚楚。齊冉喜歡江摯,顧綏喜歡江摯,燕修年也對江摯有意思,怎麼那麼多人都喜歡江摯啊?
昨晚上他罕見地失眠了,腦海裡一幕幕回放着江摯的模樣,一會兒是江摯寬闊的肩膀,一會是兜頭扔過來的黑色外套,好不容易睡着,還做了個夢,夢裡是什麼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一個站在山頂姿态放松的背影,沒拉上拉鍊的外套被迎面而來的山風吹得鼓蕩起來,回頭,夕陽下模糊的臉勾起一抹肆意的笑。
群山萬壑,僅他一人,像海市蜃樓,誰都看得見,誰也抓不住。
即使是在夢裡,林峤遇的心也為這一幕狠狠顫動,有些莫名的空落感,醒來後也牢牢記住了這個畫面,他沒看清夢中的人的臉,但莫名覺得是江摯。
明明江摯都沒露出過這種肆意的笑容,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從何而來。
林峤遇當然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江摯,但性格使然,他做不到像齊冉他們那樣光明正大地去追求,因為他怕自己得不到江摯的回應,成為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
吃完早餐後,他上樓把自己帶過來的畫具拿了出來,随便找了個空房間擺放好畫架,就準備畫。
他當初上這個節目還是為了找靈感才來的,他參加了省裡的一個畫畫大賽,主題是“愛情”,對于他一個沒有談過戀愛更别說動過心的人來說,簡直是個難題。
觀察别人的愛情固然是個辦法,但林峤遇覺得自己始終體驗不到那股情感,畫不出那種感覺,正好節目組在招人,他就抱着試試看的心态想來體驗一番。
而今,總算是有了靈感,林峤遇手握畫筆,全神貫注地在畫布上揮灑着。他的眼睛專注而沉靜,窗外此起彼伏的鳥叫聲也被屏蔽了,畫布上的色彩和線條相互交織,整體輪廓漸漸顯現。
這一畫就畫了兩個小時,手機響時,林峤遇的手裡還握着畫筆勾勒群山,這一筆落下,他放下了畫筆,接了顯示着“駱哥”的電話。
駱青宛喊他下去吃飯,沒找到人,也沒想到對方會在二樓角落那間空房間裡,隻好打電話給他。
“好。我馬上下來,你們先吃。”
林峤遇挂了電話後,稍微整理了下顔料盒,準備等會吃完飯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