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今天對于黃伊人是一個重要日子。
今天就要交作業了!
所以她要去找師尊白虛真君報道。
煉機門位于神木的最高處。
大大小小的建築物倒吊在一根根枝丫粗壯的根部,木質建築群和樹冠相輔相成,融為一體,
遠遠看去不像房子,倒是像仙鳥的巢穴。
孟皓和黃伊人結伴而來,化作兩道流光在師尊的府邸前落下,此時門前停器場上已經停了不少各式飛行法器。
孟皓臉色立刻有些不好看了。
“黃師妹,我們遲到了。”
黃伊人不以為然道:“遲到就遲到呗,你知道師尊從不在意這個。”
白虛真君的好脾氣是出了名的,是以宗裡其他道統弟子都很羨慕他們有個這麼溫柔可親的師尊。
可是孟皓沒法不在意。
因為!
距離上次和師尊見面的時間,對于黃伊人來說是不過是半個多月前的事情,但是對于孟皓來說就是十年以前了。
雖然對于修士而言,閉關個百八十年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隻是孟皓不過剛剛踏足修行三十多年,十年對于他而言已經是一段極其漫長的歲月了。
此時難免有些近鄉情怯。
兩個人剛走到門口,就見一個師兄屁滾尿流地沖了出來,五官扭曲,鼻涕眼淚糊成一團。
幾乎是下一秒,又一個師姐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沒走幾步就左腳拌右腳“撲通”一聲給孟皓和黃伊人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黃伊人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了什麼,聲音有些發顫:“師兄,師姐,你們這是……?”
師姐翻了個身,直接躺在地上,雙目無神,如喪考妣道:“師祖在裡面。”
黃伊人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的所有熱氣都被“師祖”這兩個字給吸走了。
“孟師師師兄……”她憋着眼裡的一泡淚,哆哆嗦嗦地去扯孟皓的袖子,“我我我們還是先走吧,明天再來……”
“你說的有道理。”孟皓驚慌失措地轉過身,強笑道:“師尊一向慈愛,作業晚交一天也沒事。”
“哼。”
淡淡的冷哼聲不亞于一道劈開黑夜的響雷,孟皓和黃伊人不約而同腿一軟,差點跪下來。
“白虛,看你教出來的弟子,又廢又不懂禮數,毫無可取之處,為師今天就替你清理門戶,把他們通通趕出去!”
這下孟皓和黃伊人是徹底跪下了。
“師尊,你吓壞他們了。”一道溫雅柔和的聲音緊跟着傳來,“别怕,師祖跟你們開玩笑的,你們别跪着了,快進來吧。”
孟皓和黃伊人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臉上看出了四個大字——“吾命休矣”。
孟皓深吸一口氣,懷着早死早超生的大無畏精神,顫顫巍巍走了進去。
孟皓的師祖、他師父的師父、煉機門的門主、大乘期修士澤華尊者單從外表來看就像凡間俏皮可愛的二八少女,鵝蛋臉柳葉眉,一雙杏眼圓潤飽滿,和須發皆白的白虛真君一起出現時不像師徒,像祖孫。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澤華尊者不開口說話。
宗澤華掃了鹌鹑狀縮着脖子同手同腳走進來的兩人,眼神涼嗖嗖地往外扔刀子,刀子先捅穿了孟皓。
“喲,恭喜你,閉關十年,歸來還是築基。”
宗澤華托着下巴,笑吟吟道:“你師父挖到像你這樣優秀的廢物,可真是挖到寶了。來,孟皓,向我們分享一下你豐富的原地踏步經驗。”
孟皓低着頭,唯唯諾諾道:“弟子慚愧,今後一定更加刻苦學習,争取早日結金丹。”
黃伊人低着頭,死死盯着自己的腳背,恨不能用土遁術遁走,可惜天不遂人願,她的天靈蓋突然蹿上來一股涼氣。
“伊人啊,唉。”
一聲歎息聲讓黃伊人心尖都顫了起來,腦海已經開始播放人生的走馬燈。
“師尊,伊人學習很努力,一日也不曾懈怠。”白虛真君緊急救場道:“伊人,快把你這次的作業拿給師祖評鑒!”
黃伊人如蒙大赦,隻覺得自己在鬼門關前險死還生。
她飛速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來靜心鈴,低頭弓腰,雙手托舉向師祖獻上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