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面無表情坐在一邊調整呼吸。
歇了沒多久,便在瓦爾基裡的鞭策下開始又一次的躲避訓練。
翌日。
天氣異常熱,三人都換上短袖短褲,至于缺了誰,瓦爾基裡說雲吉有王室内部事件要處理,是以雲吉暫缺一日。
最意外的當屬方秉心,她認識雲吉這麼久,從未見過雲吉處理王室事務。若非如此,怎會形影不離幾個月,都沒發現雲吉是殿下。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分離。
走神幾秒便整理好心情準備開始訓練,卻發現對面的蘭斯洛特表情怪異,繃着臉瞪着她,方秉心不解。
但瓦爾基裡很快讓三人開始訓練,也沒有機會去問。
這日訓練結束,各自都有了細微的改進。
等吃完晚飯已經天黑了,拖着灌鉛的四肢準備回去休息。
臨時住處是形似别墅的宿舍,共兩層,一層兩間卧房,還有客餐廳給她們吃飯休整。
仇肅正和方秉心打招呼準備回二層休息,蘭斯洛特坐在沙發沉默不語,似乎要等仇肅一起。
這時,雲吉回來了。
朝仇肅蘭斯洛特颔首,頂着一張白瓷般臉龐走到方秉心身邊,編成麻花辮的淺金色長發有些淩亂,紫藍色的眸子如一汪深泉靜靜凝着方秉心。
“怎麼了?”方秉心莫名覺得雖然雲吉沒有參加今天的訓練,卻依舊很頹。
雲吉晃了晃腦袋,長辮随着他的動作搖晃。
仇肅背過身子,拉起蘭斯洛特上了二樓,蘭斯洛特此時又是那副繃着面皮的神情。
或許是她們累了?方秉心這樣想。
“坐?”方秉心換了個坐姿。
雲吉乖覺地坐到隔壁沙發上。
今天是慣例幾月一次的王室檢查,檢查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王室成員近期身心健康、學習成果。
上次是在兩個月前,雲吉當時提前規劃并申請将檢查分幾次,抽晚上的空餘時間完成。目的是不占用他陪方秉心的時間。
他也不清楚當時是還未喜歡方秉心還是沒意識到喜歡,總之并不覺得她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不,還是有的。
埃弗倫·雲吉從出生起便未離開過王庭,除了忙于政務的母王——雖然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有什麼政務需要王室成員,能見到的便隻有威嚴的長老和規矩的仆從。
雲吉一向很乖巧,除了母王逝世的時候任性了一次,還造成了嚴重的後果。
他更乖了。
符合所有對繼承人的要求,溫潤、高雅、優異,站在那便是埃弗倫王室最好的代表。
稍長大些,在伊格德拉西爾校内逐漸明悟王室成員的真正含義。
他到場時活躍的氛圍都會瞬間凝滞,這并非畏懼或尊敬王室。同學們對他尊重不足,疏遠有餘,更多是不想搭理他,想和他保持距離。
王室繼承人好生活着便可,至于這個人本身如何,無人在意,無人關心。
王室是符号,是吉祥物。
埃弗倫·雲吉會是合格的埃弗倫王室成員,代表埃弗倫的顔面。
唯有方秉心,把他當成雲吉,隻是雲吉。
于是他作為雲吉陪在方秉心身邊,失去埃弗倫的名号也無所謂,第一次申請将王室檢查分散,隻是為了順理成章地陪着她。
這次的集訓太過突然,檢查亦是出乎意料,他壓根來不及反應。
第一次離開方秉心整整一天,不舍的念想在抽血時活躍,在心理健康測評時達到頂峰。
他想她。
一分一秒都不願離開她。
面對他寫滿了思念的檢查結果,檢查人員奇異地瞥了他一眼,“殿下?”
“埃弗倫都是自由戀愛,這不會影響王室聲譽。”雲吉斬釘截鐵回答。
他母王和父親便是在校園相愛,後來父親意外去世才發現有了雲吉。
“殿下有心愛的人再正常不過,但愛意思念要用行動表達,感受不到就是不存在。”
方秉心沐浴過後的清淺味道充盈着四周空氣,輕微歪頭疑惑地看着他,雲吉抽了抽鼻子,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方秉心的衣角。
“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