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嘗試過後,項鍊毫無動靜。
方秉心沒再執着現在必須啟動魔方項鍊,将魔方恢複原樣挂到頸上,又将古書的内容原模原樣記到眼書上。
雲吉雙臂交疊放在桌面,臉頰貼着胳膊微側枕在桌上,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對面記筆記的方秉心。
握着羽毛筆規律地在書上寫寫畫畫,時不時扶正因重力下滑的眼鏡,鏡片反光有些遮擋眼睛,不過他能想象出方秉心的眼神必然是一如既往的堅定認真。
懸空的發絲在頸側晃悠,撓得雲吉心癢。
方秉心一邊抄寫一邊記錄自己的疑惑和心得。
【目測外觀與書上一緻,但念咒無效,可以從以下方面排查:是否有相似的魔器存在?魔法書年代久遠是否有磨損,部分内容有缺失?】
【一個外行人的大膽猜測:媽媽在魔器煉制時有所改動?】
去熔爐學院之前,仇肅說等她得空會幫她問熔爐學院的教授和學長是否知道這個魔器。
不過自從去了熔爐學院她便很忙,跟方秉心聊天也時常被打斷,這事便沒了後續。
方秉心對此事沒什麼多餘想法,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不就找到線索了嗎。
再說眼書裡有更多媽媽留下的東西等着她去學去探索,魔器慢慢來吧。
“我有一個冒昧的請求。”相伴走出圖書館後,方秉心向雲吉說。
“你說。”雲吉倒是很高興方秉心對她有要求,這說明自己被人需要了。
攬着眼書,将他扯到無人角落,再三确定周圍沒有旁人,方秉心才低聲說道:“我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石橋底下是不是有一個魔法陣?”
似乎沒料到方秉心會問這個,雲吉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片刻後恢複笑容,“對,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手指不自覺放到身後攥住了外袍。
“我沒和别人說過,你先放心。那你知道學校裡還有别的,和那座石橋長得差不多的橋嗎?”
雲吉搖頭。
看來沒錯了,媽媽在眼書裡畫的石橋就是那座,方秉心真摯地看向雲吉:“你能不能帶我去魔法陣的另一邊?”
“你知道那是傳送陣?”笃定的語氣仿佛知道傳送陣另一邊别有洞天般,讓雲吉有些驚訝。
“從堅硬的石墩裡鑽出來一個活生生的人,你離開後石橋又恢複原樣,不是傳送陣還能是什麼?”方秉心眨眨眼,“或許還有别的讓石頭變形的魔法陣?你從石頭泥裡鑽出來?”
“那倒是沒有。”
“我可以帶你一起去,不過以前都是我一個人去,認識你之後再也沒去過,我也不清楚這個地方能不能兩個人一起進去。”
“先試試再說。”話雖如此,方秉心已經知道媽媽進去過,還留了東西在裡面,倒是有幾分胸有成竹的底氣。
“據我觀察,魔法陣是王室先祖留下的,需要王室血脈才能開啟。我也是來到這個校區的第二天迷路才發現的,遇到你的時候是我去的第三次。”
“當時為什麼要我保守秘密?不能告訴别人在那裡見過你?”方秉心有些好奇。
雲吉将行走間滑到身前的長辮挪到背後,垂眸靜默,複擡眸看向方秉心:“如果被人知道學校裡有這樣一個需要王室血脈才能開啟的魔法陣,或許會有人認為王室在搞特權。我不能給埃弗倫王室抹黑。”
方秉心微訝,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理由,聽上去王室的地位都不太好說是吉祥物了,甚至有些尴尬。
“但這魔法陣不是你畫的啊,即使有問題,也不能說是你在抹黑王室。”
“不是這樣的。”雲吉晃晃頭,“既然我是王室繼承人,就要承擔起一切相關責任。”
方秉心雖然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轉身欲走,倏地抓住一個盲點。
“你剛剛說,這個魔法陣必須要王室血脈才能開啟是嗎?”
媽媽去過魔法陣連接的另一邊,那她必然認識王室的人,這樣特殊的魔法陣應當也不會是偷偷跟着進去的,說不定關系不錯。
得到肯定回答後,又問:“王室的上一代都有誰啊?”
“隻有我母王。”
“她也是伊格德拉西爾的學生嗎?”
“對,二十五年從伊格德拉西爾畢業的。”雖然不明白方秉心為什麼突然問這些,但雲吉仍舊老老實實回答了。
方秉心的心蓦然狂跳,時間對上了,按照媽媽的年齡倒推的話,估計和雲吉的母親同時在學校學習魔法過。
“伊格德拉西爾有畢業照嗎?你母王有同學錄嗎?”
急切起來的問詢讓雲吉怔住,“你怎麼了?”
“抱歉,好像有點沒禮貌。”方秉心迅速反應過來沒頭沒尾的問題,聽上去像是在查戶口。
垂頭雙手捏住眼鏡框遮住視線,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平複心情。
“沒事,我第一次見到你這樣。”雲吉笑了一下,小聲嘀咕,“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