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柔着男人發出的刺耳笑聲心下發毛,隻能僵着脖頸瞪着顧淮愈加狂妄的臉,任由眼淚大顆大顆打在衣領上。
“這樣吧,正好你哥那蠢貨今天又把家主惹惱了,理應賞鞭八十,掌嘴五十。按我們這兒的規矩呢,若是有人求情,雙倍。”用下巴指了指一旁昏迷的葉梓棠,“他呢,犯下的事太大,你沒資格求情。那我就網開一面,算作你剛才那句話是為你哥說的。小姑娘,你現在自己兩頭算算輕重。是讓他受了這杯水呢,還是你哥今天領雙倍。”
見辛柔惶惑已久也沒說出個答案,顧淮補充道, “诶呀,一百六十鞭呢,也不知道一天挨完能不能留條命。畢竟個人體質不同,你哥上回,才五十,第二天不就起不了身了?”
“嗚嗚嗚……我,我不知道。”辛柔左右為難,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隻是嗚咽哭着。
“顧淮大人。”
這場鬧劇最終被急匆匆趕來通報的邵明淵打斷。
他附在顧淮耳邊說了幾句話,就低着頭快步離開了,完全不敢關心這裡發生的事情。
邵明淵打上次任務失手後,原本要被刑殺的,他硬生生挨了兩天的罰,在斷氣前卻被人撈了出來,他那時被綁在刑架上,他能感受到有位大人走到他跟前用手拂過他的側臉。
隻可惜他那時傷重,視線讓血色模糊了個徹底,再如何勉力睜眼也沒能見着救他的人。
随後邵明淵又在隻有方寸大的禁閉室中被捆着手腳關了半月,最後是毫無尊嚴地求着顧淮放他出來的。
這次他見葉梓棠回主家領罰,原以為他會被關在刑堂活活打死。好在,二少爺現在要來接他了。
想到這裡,邵明淵心底還是有些為他高興的。
至少,他有人在乎,還有機會遠離主家。
那是他從未擁有過的機會。
“哦,他的那位小少爺來了。”顧淮直起身整了整袖口的褶皺,輕踹了腳跪着的辛柔,示意她起身,“你去把給家奴看病的大夫叫來,再找幾個人把他收拾地像樣些,等小少爺來了,好好陪他玩玩。”
謝辭益在曆經了汽車熄火、飛機晚點以及導航導錯等一系列坎坷後,于葉梓棠回到主家的第九天下午一點三刻也坐在了自家老哥的尊位……的左手邊。
坐定安下心神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現在的打扮和周圍的一切是多麼的格格不入。自己身上那件昨天就開始穿的派大星色厚衛衣都快成為這間灰黑色為主色調的極簡風會客廳的唯一亮色了。更别提自己有點長亂的茶褐色小燙發了。
“哥,我們開門見山吧,葉……四七在哪?”看謝止琛一直在翻看着手裡的文件,一點也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謝辭益終于忍不住了。
然後,他看到自家老哥慢條斯理地把手中的文件放下,又端起手邊的茶喝了口。這才用他一貫不溫不火的語氣說出了葉梓棠的地點。
刑堂。
“他那天一上來就說自己有錯,求着我們罰的。”謝止琛臉不紅心不跳地惡人先告狀,把鍋推得一幹二淨,“還有啊,之前的事情是哥不對,那會手頭事多,沒管好下面的人。給你賠不是。”
謝辭益還急着看葉梓棠怎麼樣了,沒工夫聽他繼續做表面功夫,站起了身要朝門外走去。
......
不知名的藥物順着喉道流淌下,給他死屍一樣的身體帶來了幾分神智,雖說那神智是在藥物刺激下産生的,但也好過讓他繼續昏死下去。等葉梓棠稍微清醒了一點,就被幾個健壯的奴仆推推搡搡着做清洗工作。
他在混亂中意識到了什麼,開始反抗。手臂高高擡起又重重放下,将水花打了那些人滿身。“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力氣折騰?”裡面一個領頭的說,“給他手腳綁了!好做事。”
不多時,葉梓棠就發覺自己再也動彈不了了,手腕也被繩子磨得生疼。
“大人說還得給他身上打點裝飾。”
葉梓棠還沒來得及揣度這話的意思,隻覺得身後一陣劇痛,一個冷硬尖長的釘子就牢牢釘在了自己的兩片蝴蝶骨上。緊接着,又有幾枚釘子前後鑲入了他的膝骨、腳踝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