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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威廉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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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曼連自己親爹都忘了個幹淨,怎麼會記得這位叔叔,而威廉姆斯曾經的樣子也随着不堪的童年被遺忘。

“既然明天就是聖誕,那我就再給你講個故事。” 單手托起下巴,鼻尖熱氣在車窗上凝結成霧。艾德曼猛然發現,身邊的人裡貌似隻有艾因斯沒什麼變化。

“威廉姆斯喜歡自己的嫂子,他妻子則愛慕小叔子,他父親恨為什麼不是他去死。”

“上帝啊…”

“這才隻是個開始。”

……

當威廉姆斯打開書房門時,樓下傳來孩子們嬉笑打鬧的聲音。凱瑟琳穿着一條深紅色的裙子,她和克萊文在帶着孩子們妝點聖誕樹,餐桌中間的插花看上去相當藝術,很明顯不是大象女傭的手筆,不過她核桃倒是磨的很好,威廉姆斯已經聞到了屬于核桃派的甜味。

“叔叔。”

“嗯?”

凱瑟琳的呼喚将他從恍惚中拉出,略有心虛的和侄女對視一眼,可那明媚的笑容怎麼都不可能和下午那頭母獅子重疊上。

“那個小星星您有從柏林帶來嗎?就是每年都用的那個,如果沒了它就算不上聖誕節了。”

“哦,那個就在茶幾的抽屜裡,被布包着的那個就是。”

克萊文将那星星安置在聖誕樹頂,女傭帶着燙手的派從廚房小步跑來,坐在主位上看向其樂融融的家人,水晶燈光芒格外刺眼,威廉姆斯突然想起了那個改變他一生的那晚。

………

那是在他尚未變成現在這個胖子,還是遠近聞名的風流公子的時候,年輕的威廉姆斯愛上了劍術教師的女兒瑪麗安。

和尚武的家人不同,瑪麗安文靜内向,她會站在接骨木下憐惜掉落的花瓣,會在噴泉旁與魚兒戲水。

她相當詩情畫意,威廉姆斯認為她是天生的詩人。兩人一起欣賞風花雪月,數年的相伴讓他們關系匪淺,可卻未擦出名為愛情的火花。威廉姆斯并不清楚其中原因,是少女的心思難以捉摸,還是他資質平庸,又或是他是被家裡遺忘的次子。

是的,談起弗林斯家族的孩子,人們想起的永遠都是英俊聰慧強壯紳士的維爾納,在把他誇了一番後才會想起威廉姆斯。而後者比起兄弟更像是襯托鮮花的綠葉。

威廉姆斯也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确實比不上哥哥,但做個清閑公子哥倒也不錯。父親對他并未有太大期許,就連母親也隻是在哥哥外出遊學後才更關心他。

不過這倒也無所謂,清閑公子威廉姆斯唯一的煩惱就是如何追求瑪麗安,以及如何搞定自己未來的嶽父。

劍術教師家境平庸,他也樂得讓女兒嫁進上等人家過好日子,他也知道威廉姆斯的小心思。可就像所有人都說的那樣,威廉姆斯是個普普通通,甚至在哥哥光環下顯得相當平庸的清閑公子,隻有一張臉能看。

他希望女兒過上好日子,可又怕她嫁給不靠譜的丈夫。所以威廉姆斯在劍術上倒是積極了很多,對文學的興趣也越來越深,他希望能憑自己的努力改變衆人的看法,希望自己赢得瑪麗安的心

所以在兩人可探讨的東西越來越多,心也越來越近的那個冬天,威廉姆斯決定用一場聖誕舞會解決這個煩惱。他準備向瑪麗安告白,他要向那些文學作品裡的主角一樣表現自己。

聖誕舞會在沃爾裡希家的莊園舉行,鋪着紅毯的樓梯,潔白的溫室玫瑰,華麗的水晶燈閃爍着最耀眼的光芒。讓自己的狐朋狗友最後一次幫忙檢查儀容,踏入會場的那一刻,威廉姆斯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如計劃中的一樣,他與瑪麗安跳了兩場舞,他們談論着奧德賽和亞裡士多德,瑪麗安答應和他一起去巴黎歌劇院,也邀請他一起去阿爾卑斯山度假。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直到中場休息時兩人戀戀不舍的松開手。

燈光舞會酒精花香,年輕人隐秘熱烈的愛在燈光下升騰纏綿。直到那人的出現。

按理說在外遊學多年的哥哥冒着風雪趕來參加聖誕舞會,并扛着給他的禮物流浪漢一樣走進會場,威廉姆斯應該熱情的上前擁抱慰問,而他也這樣做了。

名聲在外的維爾納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轉身應付起群衆,抱着懷裡沉甸甸的禮物,威廉姆斯突然想到了一件恐怖的事,他甚至沒勇氣去确定這件事有沒有真的發生。

可當他逼着自己回頭的那一刻,他意識到那清晰的足夠熄滅他所有勇氣的事實。

他和瑪麗安都很了解彼此,所以他當然知道她的夢中情人是什麼樣。優雅博學的金發紳士,浪漫的騎士,而他隻是一個資質平庸需要點燈夜讀才能趕上她腳步的半吊子。

他與瑪麗安那朦胧的感情隻是因為,他是瑪麗安和她的家庭能接觸到的男人裡排名第一的那個,她并未看過寬廣的世界,沃爾裡希的莊園讓她驚奇不已。她是一隻聰慧的遊隼,隻是缺乏助上青雲的那股風而已。

而威廉姆斯是不被看好的次子,所有人都覺得他能守住那份遺産就已是謝天謝地。他并不是最優秀的男人,他隻是幸運的對上了并未見過太多人的瑪麗安。

威廉姆斯更加了解自己的哥哥,他知道如果維爾納看見了瑪麗安,那他也會墜入愛河無法自拔。可維爾納是個好哥哥,威廉姆斯無法找到一個比他還要善良真誠的人了,如果他說自己愛上了瑪麗安,那維爾納絕對會離開,并祝福他覓得佳偶。

他會笑着說他很好,可他們都知道事情絕不會是那樣。

事情不該變得這樣。

“威廉,有什麼事嗎?”被弟弟從人群中拖出,維爾納依舊是那副和善的笑臉。“你要帶我去哪?”

“去改變你命運的地方。”

又是那副勾肩搭背的風流樣子,不去聽背後的議論,也不在意兄弟們那絕望的眼神。威廉姆斯一步步走向命運的分叉點。

“瑪麗安,這是我哥哥,維爾納·弗林斯。”

“瑪麗安·韋利卡,很高興遇見您。”

“我想我冒着風雪趕來是值得的,瑪麗安小姐。”

“那你們先聊,我去找漢斯他們了。”

當聖誕歌聲響起時,那令人羨慕的一對正在舞池中央,紅絲絨裙擺玫瑰般盛放。第二年春天瑪麗安踏進了婚姻殿堂,白玫瑰捧花劃過天空最後落在漢斯手裡,而這讓漢斯興奮的飲下大量酒水,更是高喊誰第一個祝酒他就把自己的賽馬給他。

而那匹馬最後進了威廉姆斯的馬廄。

“敬新郎。”香槟杯裡金色液體晃動個不停。

“敬新娘。”樂隊演奏起優美的交響樂。

“來自你的弟弟,最真摯的祝福。”水晶吊燈反射着金色光芒。

“祝你二人永結同心,永遠幸福。敬你們光明的未來,願你們永遠知足常樂。”

同年秋天,威廉姆斯在父母的安排下與邦妮喜結連理,在婚前最後也是最深刻的一次聊天時,威廉姆斯确定邦妮和他是一樣的人。

他們都永遠無法如願,卻又幸運的能将那份期願留在生命裡,哪怕隻能遠遠的看着,那也足夠了。

可惜命運無常,三姐妹的紡車并未按着所有人的意念擺動。

威廉姆斯被那匹賽馬摔斷了腿,他因此躲過征兵,而維爾納則上了戰場。人們從一開始希望他建功立業凱旋,最後變成隻盼着他活下來。可威廉姆斯根本不知道回來的是不是他親愛的哥哥,那是一個讓家族蒙羞的懦弱的瘋子。

而那晚閣樓的槍響讓一切落幕,血如玫瑰般盛放,一如那晚的紅絲絨裙子。

長子之死被視為最後也是最大的災厄,父親像是被抽幹了精氣神,母親終日以淚洗面,最後哭瞎眼睛去尋了她的兒子,她最愛的那個兒子。

突如其來的病險些讓威廉姆斯喪命,而善良的醫生為他開了最有效的藥物,誠然這些藥将他從死神的手下奪走,可那恐怖的副作用遠比死神的鐮刀更可怕。

威廉姆斯能感覺到體重在一天天上漲,曾經那張英俊的臉如發酵中的面包一樣迅速膨脹,新做的衣服永遠小一号。等到這副作用終于停止時,威廉姆斯徹底變成了一個肉球,别說騎馬,就連走動幾步都喘着粗氣。

終于他那唯一會被稱贊的外貌也消失不見,随之消失的還有父親。

當他忍着膝蓋疼痛将父親最愛的朗姆酒送給他時,已經糊塗的老弗林斯不斷喊着兒子的名字,喊他最愛的那個兒子。

“維爾納,我可憐的維爾納,你為什麼要那樣啊。”看着那雙枯老的手臂,威廉姆斯試圖給他一杯酒來緩解。

“為什麼啊,為什麼死的是你,為什麼不是另一個啊,為什麼他要突然摔斷腿,為什麼死的不是他啊!維爾納,我的維爾納…”

老弗林斯死前并未喝到最愛的朗姆,父親死前也并未呼喊他的名字。

威廉姆斯坐在閣樓裡喝光那瓶酒,地闆早就換了一次,低頭對着那些縫隙喃喃自語,幾滴水珠砸在深咖色的木頭上。

“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應該是我啊…”

…………

當艾德曼穿過細雪走到家口時,林安也踩着宵禁時刻出現。面對面站着,路燈上的彩帶随風飄搖,一片雪花落到鼻尖,黑色皮靴向前一步,為那所愛之人擋住風雪。

擠在沙發上喝茶暖身,各懷着心事,隻有摩西闆正的坐在壁爐前直視兩人。

林安莫名有一種給艾德曼行個西方禮節的沖動,他這個高貴出身,放後世妥妥的賣課講師。她何德何能跟這種活曆史在一起,她就知道這貨如此年輕卻當上少校絕不單靠能力。

林安決定以後出自傳的時候絕對要起個狗血介紹,好讓别人翻開書質疑她這個瘋老太在講什麼胡話,結果卻被狠狠打臉。

艾德曼在思考威廉姆斯的那句話,他說的很對,林安不可能永遠留在巴黎做他的女友,他應該給她一段更安穩的生活。

也許他該放棄那所謂的執拗,他應該為更長遠的未來着想。

對于摩西而言,它已經一天沒吃飯了,現在餓的前胸貼後背。它明明可以打開冰箱櫥櫃吃光那些美味,但臨近聖誕福至心靈,它并未那樣做。

褐色狗眼死死盯着面前兩個故作深沉的人,摩西決定再等一分鐘,如果他們還沒發現這個事的話。那它就要讓這倆人知道什麼叫死犟種養的狼狗。

很好,在它思考的這段時間裡那兩個人類依舊沒有行動,氣沉丹田,摩西決定發出保衛狗權的抗議。

“werwerwerwerwer~”

“它為什麼突然這樣叫!跟驢一樣!”被茶嗆到咳嗽,魔音貫耳間林安總覺得這叫聲好像在哪聽過。

上前按住救護車的嘴筒子,如鬥獸場角鬥般與其搏鬥,艾德曼突然想到一個有些可怕的事。

“我們今天是不是忘記喂狗了。”

“我以為你喂了…”

“我也以為你喂了…”

“…琳娜!你在哪!上帝保佑别是被摩西吃了!”

“...倒也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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