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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伊萬/馬克西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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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朋友這件事對林安來說并不陌生,隻不過這個年代願意和她交朋友的都不是什麼正常人。在有了定居巴黎的打算後林安也結識了幾位巴黎人士,但怎麼說呢,她們的友誼隻存在于社交場合上。

雖然沒朋友的孤獨日子她早已習慣,但人類畢竟是群居動物,長時間的孤單之下人很容易做出一些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事。

比如林安,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在一個月前答應艾因斯的看孩子邀請,更不知道他為什麼跟狗皮膏藥一樣纏着自己,而目前看她們兩個居然該死的合拍,審美眼光甚至翻白眼的角度都一樣。

一個月下來她們變成了奇怪的好朋友,甚至開始像對方靠攏,這可算不上什麼好消息。不過鑒于兩人交流的還算愉快,林安也不再像最開始那樣反感,特别是前幾天晚上兩人一起嘲諷了一個暴露狂後,奇怪的友誼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當然這些隻不過是促成兩人友誼的小小因素,真正的原因是,兩人一樣惡毒,一句話說出來都能送别人去看心理醫生。

而在德語詞彙過于貧瘠的情況下,面對舌綻蓮花巧舌如簧的林安,艾因斯佩服的五體投地

兩人的友誼美好發展,但另外兩人日子可就難過了不少。

如果說艾德曼已經對惡毒脫敏,并自我洗腦産生了斯德哥爾摩情節,那科迪病情還算輕。一個艾因斯已經夠他受了,現在又跑出來一個女版的,雙倍劑量效果更強。

特别是當他看見兩個穿着紅底鞋的家夥聚在一起喝茶聊天,恍惚間他好像看見兩條蛇窩在一起吐信子,來自南美洲貧民窟的頑強心髒都出現了裂痕,他簡直不敢想象艾德曼每天過的什麼苦日子。

科迪的心事無人知,但林安的生意卻是越做越大,上周更是登上了報紙頭條,琳娜·勒羅伊的名字被加粗印刷,美滋滋将這份寫滿自己如何讓老店起死回生的報紙裱框挂起,林安甚至幻想她以後會等上富豪榜,成為一個曆史性的大人物。

當然現在她僅僅隻是在新手村闖出了一點名堂,圍好翠絲剛織出來的圍巾,還在新手村的大人物還是需要每天巡店。

幾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伊娃的老寒腿提示她們最近可能會下雪,而艾德曼也早早備好了木柴。盡管有集中供暖系統,但他還是在後院勤勤懇懇的劈柴,金木碰撞間林安就着好景色多喝了兩杯酒。

思考着要如何打扮塑料模特,新款風衣銷量不錯,剛上架時甚至賣到脫銷,而周圍幾家店還非常不要臉的抄襲了她的設計,等過幾日她有必要會一會那幾位,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版權意識。

反複比對石榴胸針和綠色絲巾,試圖叫來銷冠幫自己參考,但擡眼她就看見櫥窗外一個熟悉的人。

直接将兩樣東西交給銷冠,輕輕推開店門,她記得艾德曼說今天晚上出去吃,雖然現在才下午一點,但她們也可以早點吃飯,然後點起壁爐躺在安樂椅上享受人生。

天氣冷的要死,她才不要耗在這個店裡伺候那些讨厭的人,雖然賺錢很快樂,但她更喜歡偷懶樂得清閑。

“你不是說晚上出去嗎?怎麼現在就過來了?”

趁着街上人少,手臂劃過對方後背再落到肩上,食指劃着圈,林安打算趁此時機挑逗一下。艾德曼不太喜歡在公共場合表現得過于親密,在黃昏時無人的塞納河畔挽着胳膊散步是他最大的讓步,他越是抗拒林安就越興奮。

“難道說你等不及想吃些什麼了?”

當林安還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動手時,對方毫不猶豫的将她推開,若不是吃瓜的銷冠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可能就要後腦勺着地去自己第二個老家醫院了。

真是反了天了,這貨居然敢推她,真是倒反天罡,老虎不發威猴子稱大王了。

“你幹什麼?”

“你在幹什麼!”

先發制人的呵斥卻換來一句俄語,剛剛還竄上天的氣勢随着視線逐漸熄滅,腳趾不停的扣地,林安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為什麼不先确定一下,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根本不是艾德曼,盡管他們長的就像雙胞胎兄弟一樣,但眼睛騙不了人,艾德曼也不可能說俄語。

男人比艾德曼更年輕,林安不擅長通過外貿判斷外國人的年齡,但她覺得對方甚至沒有成年。他和艾德曼長的實在太像,同樣的金發藍眼高鼻薄唇,不管是臉還是身高體型都驚人的相像,哪怕讓艾因斯來認也會認錯。

若說兩人唯一的區别,大概就是面前人帶着一絲青稚的學生氣,淺色藍眼睛通透的像珠寶店的海藍寶,此刻正防備的看着自己。斯拉夫人的白皙皮膚也透露出些許粉紅,這因該是林安剛才的接觸造成的。

“發生什麼了伊萬?”

一個金色長發女人跑來,她生得很英氣,劍眉星目身材高大。她和男人一樣都有很明顯的斯拉夫特征,盡管她們同樣青澀,但站在那裡仿佛就是兩個冰塊。

兩人俄語交談間林安也被銷管扶穩,原主的語言天賦讓她能聽懂一些俄語,顯然這兩位将她當成了光天化日耍流氓的女魔頭,但她現在更想知道俄羅斯,不,現在應該稱她們為蘇聯人。

她想知道為什麼兩個蘇聯人會出現在德占巴黎,明年小胡子就要發動巴巴羅薩,火炮直擊克裡姆林宮。盡管此時還有那份條約,但她記得一些營銷号講過,蘇德背地裡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林安甚至懷疑這倆人是不是間諜,但想來間諜應該不會這麼遲鈍,艾德曼艾因斯和科迪都能通過腳步聲分辨來者何人,就連克萊文和本森也能捕捉到這些小動靜。一個精挑細選的間諜應該不至于有這種反應。

“好吧,先不管這個女人的事了,她大概是把你認成了她朋友。”将視線從林安身上收回,維克多默默歎了口氣,“這條街上的東西都太貴了,我們可買不起,還是去别的地方轉轉吧。”

“看來巴黎真是個銷金窟,一倍咖啡都翻了三倍。”想想自己的褲兜,伊萬無奈的垂下頭,本就難過的心情在想到今天的騷擾後變得更加抑郁。

斯拉夫人不苟言笑,他們認為沒事就笑的人是傻子,在圍觀一會兩個冰塊對話後,林安的金錢雷達敏銳的響起。

管你是不是間諜呢,進了老娘的地盤,雁過拔毛獸過留皮,撒旦來了都要給她留個地獄火抽煙用。有錢不賺王八蛋,翠絲說她早晚有一天會被錢坑死,但無所謂,總比人活着錢沒了好。

“很抱歉對您做出這樣無禮的行為,我以為您是我的朋友,實在是抱歉。”

努力組織語言說出流利的俄語,異國遇鄉音讓兩個蘇聯人感覺奇妙,但他們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我并未故意偷聽兩位的談話,但既然二位想購買紀念品的話,何不來我這裡呢?為了彌補我剛剛的行為,我可以隻收成本價,放心都是好衣服,隻不過有一些影響外觀的小瑕疵,您知道的,我們的很多顧客都非常挑剔,但都是不影響穿着的。”

林安大概不知道此時自己和用糖騙小孩的人販子沒什麼區别,就連銷冠也忍不住咋舌,盡管她聽不懂俄語,但敢肯定老闆絕對是在推銷,還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賺錢,而作為金牌輔助的她也不忘本職。

掏出墨綠色絲巾小心疊好,栩栩如生的石榴反射着微弱的陽光。如此攻勢下兩個淳樸的蘇聯人很快就被吸引,跟在林安身後,他們走進了這間自己絕不會進的店,拘謹的坐在沙發上,老舊款式的衣服讓他們和這裡格格不入,盡管這已經是他們為了這次遊學準備的最好的衣服了。

“先喝些茶暖暖身子,今年冬天還真是冷。”試圖将俄語說的标準平緩,複雜的彈舌音她實在不會,好在兩位毛子也會德語,雙語溝通下她們交流的也算順利。親手倒上兩杯熱茶,對于這次買賣林安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明年蘇德戰争就會爆發,而面前兩位怎麼看都是一腔熱血的有志青年,趁現在混個臉熟,萬一以後戰後遇見還能刷臉保命,她的爛運氣說不定還真能完成這小說一樣離譜的劇情。

“不知道大衣在你們那裡是否實用,我更推薦絲巾手套這些配飾,您可以看看這張報紙,我們的産品在最刁鑽的巴黎也是廣受好評的。”

“琳娜·勒羅伊。”

“是的,這是我的名字。”男人的聲音未因熱茶帶有一絲溫度,好在林安早已習慣被冷漠對待,盡管這張和艾德曼極度相似的臉讓她莫名火大,但臉上依舊保持職業化的微笑,“還不知道二位的名字呢?方便透露一下嗎?”

“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瓦西裡耶夫。”

“維克多·彼得奧弗納·諾維科夫。”

一長串的俄語名字聽幾次都不習慣,但這也比艾德曼差點登記的名字強,那真是别的小孩附加題都寫完了,他還擱那寫名字呢。

試圖用聊天緩解過于拘謹的氣氛,雖然寒冷之地造就了斯拉夫人冷冰冰的性格,但他們畢竟還是單純的大學生,不一會林安就摸清了兩人底細。

他們是莫大的學生,鑒于優異的成績和他們那跟彼得一樣親德的老師,以及此刻蘇德尚未撕破臉,兩人得到了前往柏林遊學的機會。

而接待他們的人也相當熱情,一場酒局下來他自掏腰包請這幾位來巴黎玩。隻可惜剛到巴黎第二天他就因不明原因胃穿孔,留下兩人自行遊蕩。

至于他們對林安的了解?

琳娜·勒羅伊,幼年移民法國投靠姨媽,也算是土生土長的法國人,服裝店主。

真是可怕,就像艾因斯說的那樣,但凡她是雅利安人,或者這個時候不搞歧視,她還真是個當間諜特務的好苗子,再差也是艾德曼的好同事。但這一提議很快就被艾德曼掐滅,家裡有一個人上戰場就夠了,他可不想摩西變成孤兒。

以及他應該想辦法治一下艾因斯,他最近越來越像六局的那隻狐狸了,難不成雞姆萊氣不過也開始想美女間諜那套?這絕對不行。

“我也很懷念我的學生時光,那是最悠閑的時候。”

調整花瓶裡的假花,性格更外向一些的維克多已經跟着銷冠去庫房挑選,隻留伊萬正坐在沙發上。這讓林安想到和艾德曼剛認識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拘謹,裝的人模人樣的。

“您有什麼想要的嗎?我可以免費送您一件。”

看來相似的不止外貌,不斷掐胳膊确信自己保持清醒,就連售貨員們也發現了不對勁。實在是太像了,就連現在闆着臉不說話但又悄悄觀察自己的樣子也那麼像。

林安記得艾德曼說過他姥姥是俄國人,那搞不好他們兩個是什麼遠房親戚,那簡直太狗血了。

“我想要那條圍巾。”

冰冷的俄語熄滅她腦内的狗血大劇,順着對方眼神望去,她看見被自己挂在架子上的圍巾,紅色的,翠絲手作的那條。

“抱歉,那條并不是商品,是我家女傭做的。如果您實在喜歡的話,這邊也有類似的。”

“我出錢買。”

“請您稍等一下。”

她現在敢肯定這倆人絕對有什麼聯系,艾德曼天天撿她的床單被罩用,這家夥撿自己的圍巾買。歐洲這屁大點地方,艾德曼祖宗們又把歐洲能嫁娶的都聯姻了一波,搞不好他們還真是親戚,癖好都這樣奇怪。

但再怎麼奇怪錢還是要賺的,反正這條圍巾也剛到手,買掉的錢剛好請翠絲吃蛋糕。

當林安抱着包裝精美的禮盒回到沙發時,維克多已經選好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是一條繪有黃金樹的墨綠色絲巾,通常情況它會裝飾在頸間,但維克多把它綁在了頭上,就像在農場工作的林安一樣。

這讓銷冠實在沒眼看,示意對方俯下身,銷冠重新幫她整理,順便示意絲巾的幾百種用法。

“您的圍巾,為了表示歉意,這是附送的手套。”

“多少錢。”

“一法郎就好。”

“你會不會虧本?”

“這隻是一份禮物而已,請不要用金錢來衡量它。”

這句話讓冰塊毛子終于有了一點反應,看了看手中禮盒再看看面前的人,再度垂下頭,手埋進有些舊的包中翻找。一枚一馬克硬币出現在掌心,而它下面則是一個鐵質的樹葉。

“這是?”

硬币和樹葉還帶着原主人的體溫,雖然是毛子從古至今都帶着一絲抽象,但這樣的操作還是讓林安一頭霧水。

“白桦樹葉,鐵藝課做的。一份禮物。”似乎是怕林安不清楚,伊萬特意放緩語調重複這詞,“再見。”

最後這個詞是剛學的法語,說的就像林安已經忘得差不多的俄語一樣不标準。白桦樹葉的尖角戳的掌心微痛,小心撚起這枚略顯粗糙的禮物,林安非常肯定艾德曼說自己有俄羅斯血統這事是真的,因為他也做過不少和伊萬一樣難以理解的抽象事件。

早知道她就偷偷摘伊萬一根頭發,等到幾十年後堅定下這倆人是不是真的有親戚關系。

鑒于外面的世界太危險,簡單巡視一圈林安就打道回府,但很明顯老天并不打算讓她安穩的準備晚餐享受生活。

艾因斯這段時間成了家裡常客,不知為何他現在看艾德曼更不順眼了,而後者正品嘗紅茶,畏寒體質讓他早早換上高領毛衣,林安很喜歡看他穿這種衣服,這對她的眼睛非常友好。

當然還有科迪,他最近一個月去醫院的次數遠超過去一年,真是可憐,祝他健康。

這些人出現在家裡并不意外,但神奇的是今天這間房子又刷新出一個新的黑衣辣脆。有求必應屋變成了米奇不妙屋,下意識想後退半步,但四個辣脆外加一條辣脆狗都被開門聲吸引。

特别是那個剛刷新出來的辣脆,頂着神奇的異色瞳,怎麼看都像是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一樣。

“介紹一下,這位是馬克西姆·舒伯特,一位老朋友,馬克西姆,這位是琳…”

“林小姐!我在青島的時候還和你母親一起喝過咖啡呢!你還記得我嗎?”

試圖給林安介紹這位新人物,但很顯然馬克西姆認識林安,他早些年在中國待了很長時間,甚至還做過顧問。艾德曼懷疑他是不是臉盲把林安認成了别人,但據梅莎說林這個姓并不多見。

胃酸逐漸開始翻湧,右側眉骨又開始疼痛,他想到了剛遇見萊納的那天,也是這樣的場景,兩人用中文對話,而他什麼也聽不懂。

隻知道他就該惡補中文,但那些方塊字實在難學。

漂亮的用一句中文打暈在場衆人,一棕一綠的眼珠在兩人身上不停掃視,突然發出一陣堪稱詭異的笑。捂着肚子跌倒在沙發上,馬克西姆準備趁熱打鐵再給這些無趣的人一些小小的震撼。

當然這次他貼心的換回了德語,畢竟他非常想看艾德曼的反應。

“你說話還真是不講誠信,當年誰說死也不娶東方女人的?連照片都不肯看直接給我丢垃圾桶了。結果現在,你不還是選了她做老婆。”

“什麼意思?”剛剛經曆過斯拉夫人抽象攻擊的神經格外敏感,努力理清這句話的含義,腦殼隐隐作痛,林安感覺自己好像想起了什麼。

“什麼意思?”

抓起茶幾上的巧克力曲奇啃個不停,亮白的牙齒倉鼠一樣動個不停,馬克西姆終于跨越時空給了當年還年輕的艾德曼一耳光。

“意思就是當年你們兩個差點結婚,還是希姆萊親自蓋章發證的那種,但這小子死後不願意,照片也不看都撕了丢垃圾桶。那時候你爹嫁妝可都備好了,但凡他同意,現在你倆孩子都能出門買啤酒了。”

最後一個話音結束,所有人都看見艾德曼的臉色一秒内由白變紫再變黑發綠,而腦殼也不再疼痛,林安終于扣出了有關這件事的記憶。

那是1934年,艾德曼剛滿二十一歲,林小姐剛十八,馬克西姆還在上海做顧問,大家生活都很美滿,但總有一些人樂意充當攪屎棍。

自打31年艾德曼攪黃了自己的養雞場大計,在和艾因斯對線一波後雞姆萊也算是消停了兩年,但也僅限兩年而已。

33年末艾德曼的母親剛去世,34年初他就死心不改的給艾德曼介紹對象,美名其曰說他需要陪伴和照顧,但根本原因是。他迫切的希望艾德曼能幫他造出那個完美雅利安家庭模闆作宣傳,可惜他選錯了對象,也沒選對時機。

幾次交鋒下來艾德曼幹脆閉門不見,在拒絕了某位議員的女兒後,更是說自己要去做神父。這徹底點燃了雞姆萊的怒火,将桌子上的東西摔碎一地,探親回國的馬克西姆不幸撞見這一場面。他本想腳底抹油趕快開溜,可惜對方戴了眼鏡,精準的把他抓進辦公室。

老天啊,他真是氣壞了,本就臃腫的臉此刻腫的像個氣球,連皺紋都被撐開了。

“議員醫生上将的女兒都不要,高矮胖瘦都有理由拒絕,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又将一個筆記本摔到門上,馬克西姆安靜的站在一旁,可惜他并未知道這是一場孽緣的開始。

“你!是不是在中國做顧問!”

“是,我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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