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挺驚悚的,因為她都忘記自己還能來月經這件事了,由于壓力她已經一年沒見過這位老友,掀開被子那瞬間她都以為是自己作惡多端被捅了幾刀。好在巴黎的物資相當充沛,她可以衛生安全的度過經期。
幸虧這位好朋友沒在戰後的華沙登門拜訪,不然她隻能用布條湊合了,這麼看她還是很識時務懂禮貌的。
懷中棕色的小博美扭動一下,它踩到了一隻胖成圓柱形的吉娃娃,這惹得後者哼哼唧唧的往林安懷裡鑽。
而一隻帶着珍珠項鍊的黑貓趴在陽台,高傲冷漠的俯視一切。
懷裡兩隻狗是梅莎的朋友寄養的,棕毛粉鼻子的博美名叫小熊先生,圓柱體吉娃娃名叫泡芙,是貴婦們最喜愛的可以放在包裡的小小狗。
而那隻黑貓則是翠絲的女傭朋友送的,那位女傭準備回老家開裁縫鋪,黑貓則被她以家人保守無法接受為由留給了翠絲。
林安的招貓吸狗體質讓這三個生物每天都圍着她轉,小熊先生和泡芙更是為了先讓林安抱大打出手好幾次。衣櫃上的貓更深的林安喜愛,畢竟在這樣的環境下找到和自己一個顔色且性格合拍的生物相當難,所以林安用珍珠給琳娜做了一個漂亮的項圈,就連睡覺也允許它可以睡在枕頭邊。
是的,這隻貓和她重名 ,也叫琳娜。
翠絲提議要不要給它改名,但林安還蠻喜歡這種巧合的。畢竟女巫就要配黑貓,她都準備讓菲力克斯給自己做一把掃帚了,這樣下個月的變裝舞會她絕對會驚豔衆人。
懷裡兩隻沒鞋大的狗正張着嘴試圖咬光空氣讓對方窒息,一手一個将兩隻抱起,身體相對靈活的小熊先生馬上對着臉親昵舔舐,讨好的模樣根本看不出她們才相處不到一周。
逗弄着懷裡的小博美,可愛的模樣令林安心情大好,環顧四周确定沒人,夾着嗓子她準備攝取一下毛茸茸能量。
可惜她偵察能力還是不太好,并未注意到門簾後躲藏的棕毛人類。
“誰是小熊先生?誰是最可愛的小熊先生?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好了,現在房間内重名的不止兩個琳娜了。
由于家徽是一隻站立的棕熊,再加上祖傳的棕色頭發,在本森還嫩的能掐出水的時候,他的那些阿姨就一直用各種熊相關的名詞來稱呼他。甚至到現在也是,每年聖誕節回家他都要回憶這段黑曆史。
一聲聲小熊先生抓的心癢癢,明知對方是在喊狗,但意外重名讓他有一種聞着牛排啃土豆飽腹的感覺。
林安最近對他們的态度相當冷淡,兩人使勁渾身解數都無法博得一個眼神,時間一長他也變得像艾德曼那樣扭曲變态,隻能靠着幻想實行精神勝利法。
“你為什麼跟狗熊一樣靠着牆來回扭。”
牽着做完高級沙龍的摩西閃亮登場,每一根毛發都被香波洗的蓬松順滑,特意讓美容師将狗修剪的更可愛些。叼着一束洋桔梗,明白使命的摩西一臉勢在必得。
對着身後兩人翻了個白眼,先是頂着門簾故意擋住半邊臉,哼哼唧唧看着小圓桌旁的人,在得到一聲驚呼後立馬扭着屁股匍匐前進,對于突然出現的狗林安震驚之餘還帶着興奮。
摩西可比這兩個小東西好摸多了,而且許久未見摩西好像變可愛了,比之前更像一條狗了。
好吧,她或許可以給艾德曼一個好臉色,因為她現在心情不錯。可她懷裡的兩隻小狗可不這樣想。
兩隻加起來都沒有摩西一條腿重,小小的身軀大大的能量,龇牙咧嘴顫抖身體,三狗對視的一瞬間火花四濺,摩西直接用嘴将那兩個老鼠掃了下去,随後就是獨占林安的懷抱。
而地上的兩隻小狗急躁的轉圈,可惜林安的注意力全在摩西身上,她并沒有在意地上兩隻憤怒小狗,也沒注意到摩西用後腳将它倆踢開的舉動。
“我這還有點零食,哪隻小狗想吃呢?”
起身去櫥櫃尋找零食,身後兩小一大兩隻狗還在對視,門簾外兩個德國人則在偷聽,艾德曼慶幸他當年在垃圾桶裡撿來了這條狗。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摩西今天就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但很快尖銳刺耳的慘叫就扭轉了局面,六十公斤重的小狗撕破裝可愛的面具,對着還在啃自己前腿的吉娃娃屁股就是一口,體型差距下它一口就能含住吉娃娃半個身子。盡管沒有受傷,但驚吓還是讓吉娃娃回頭給了摩西一口,這又惹得摩西也開始呲牙。
剛剛頂着門簾裝可愛的時候它就看這兩個耗子不爽了,小的一腳就能踩死卻意外的能叫,吵的它腦仁疼。
最重要的是它們兩個居然敢獨占林安,這簡直不可饒恕。它才是林安唯一的狗,誰都别想跟它搶這個位置,就連艾德曼也不行!
蘋果大小的腦子徹底忘記使命,追着兩隻小狗恐吓,狹小的書房容不下這樣的追逐戰。小圓桌被撞翻,花瓶碎裂,墨水遮蓋了剛畫出來的設計稿,陽台上的琳娜被驚的不斷往書櫃上爬,帆船擺件也被它一腳蹬下。
“給我出去!壞狗!”
一周的心血化為黑乎乎的濕紙,太陽穴被氣的直跳,眼疾手快撈起被吓得哀嚎的兩隻小狗,照着摩西的腦袋就是一拳,林安準備會一會那個不文明養犬的家夥,讓他看看這幾年他的狗都幹了什麼好事。
“還有你們兩個!也給我滾出去!”
這次行動以德方的失敗告終,艾德曼就像恨鐵不成鋼的雞娃家長一樣看着摩西,可大狗神情低落,歎了口氣他也隻能抱着摩西安慰。
被波及的本森神色複雜的看着一人一狗,他覺得艾德曼才是弱智,他居然想靠一條狗挽回局面。
“你現在特别想那些埋怨孩子沒能力的家長。”
“閉嘴,總好過你幻想一隻狗的待遇,還把自己代入進去了。”
德方被冷落的局面直到兩隻小狗回到原主人那裡才得以改變,終于博得林安芳心的摩西翻臉不認人,橫在書房門口對着兩人龇牙,它陣營轉變的比意大利人還要快。
而兩人在得到某位高人指點後則改變了策略,他們不再狗一樣跟在林安身後,相反他們依舊把自己打扮的像花孔雀,并經常去社交活動,還會找林安來探讨穿搭。
誠然這些操作還有點用,但這也要歸功于林安的激素變化,燥熱的八月,加上二十四歲被激素操控的排卵期,她差點沒壓抑住自己把這兩人吃幹抹淨的想法。
沒辦法,人靠衣服馬靠鞍,這兩個家夥收拾一下後去當電影明星都沒問題,特别是艾德曼,他換上了夏季限定的白制服,氣質也從禁欲變成了悶騷型。
他比隻會展示身材的本森聰明很多,就跟突然開竅了一樣,有那麼幾次他翹二郎腿看報,還有附在地上撿東西故意塌腰的時候,眼波流轉間她發誓這家夥絕對是在勾引她,她居然在一個男人身上明白了媚眼如絲這個詞。
更别提他前天居然在嘴裡用櫻桃梗打了個結,上帝啊,若不是翠絲突然出現,她絕對會在那個燥熱的夜晚把他按在椅子上操作一番的。
而這兩個之前還跟在她身後可憐兮兮求關注的家夥,現在不再全身心圍着她轉,這種落差感讓她有點火大。
不過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恨不得兩人滾遠點,改變的原因也很簡單。
她的月經又準時的來了,激素起起伏伏,她現在是專心搞事業的狀态,聚在自己身邊尋求搭配咨詢的兩人讓她煩躁的不行,她忙的要死,沒空管這兩隻亂叫的花孔雀。
但若是不管他倆,吵鬧的動靜讓她沒法工作,馬上就是秋裝季,她必須趕工出幾套來,不然再過幾天巴黎的服裝店都開始賣冬裝了。
“你覺得我應該換哪條腰帶?”
“換成坦克履帶。”
端着紅酒杯看面前吵鬧的兩人,懷裡琳娜貓眯着眼睛打呼噜,與其順滑的皮毛相反,人類琳娜頭發有些亂糟糟,紫色睡袍也壓出幾道褶子,胸口還有幾滴紅酒漬。
她現在很想把酒潑這兩人身上,讓他們滾回房間老實待着,再這樣天天跑出去招蜂引蝶,怕是再過一年她就要被提前清算了。
而且她搞不明白制服有什麼可換的,怎麼看都一樣。
“話說你要不要開發幾條腰帶出來,我覺得還挺…你幹嘛!”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直接伸手拽住還在面前亂晃的棕毛的腰帶,其出手速度和琳娜貓打摩西一樣,一秒六拳監控都拍不清楚。
站起身左手夾着琳娜貓端着酒杯,右手拽着腰帶向上提,醉酒讓她嗓音沙啞,力氣也比平事變大很多。
“把褲腰帶給我管好了,騷/貨。”
松手讓可憐的小車長得以解脫,似乎并未完全解氣,拽住看戲那位老土的背帶,用力拉伸到對方向前踉跄幾步再松手,黑色背帶精準彈在右側胸肌上,清脆的啪聲讓琳娜貓終于睜開了眼睛。
“尤其是你,大騷/貨。”
帶着酒瓶潇灑轉身,胳膊裡的琳娜貓被扼住命運的咽喉,掙紮扭動幾下優雅降落,隻留給兩個呆滞的德國人一個蔑視的眼神。
而兩個德國人也跟霜打茄子一樣蔫了下去,起碼一周林安都沒聽見他倆鬧騰,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