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有些生氣了,雖然自己确實做錯了一些事,但她都惡心的吐了,吐的眼淚汪汪的,這家夥居然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
真是倒反天罡!
與艾德曼詭異的同居一周後,菜刀剁的滿天響,把翠絲吓到角落,此刻林安和惡鬼沒什麼區别。
在這一周裡思前想後,林安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也隻認識到一部分。或許她對艾德曼實在太無情,以至于他現在封閉内心一周說不出三句話。
又是某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夜晚,為了自己以後的安甯,眼一閉心一橫,林安甚至準備脫掉睡裙隻穿一件大衣。然後敲響他的房門,再把他按在椅子上滿足下他那變态又一直隐忍的癖好。
但當她看着鏡子裡黑眼圈比熊貓還熊貓的自己時,爬上床歎了口氣,她終于睡了一個好覺。
後面她嘗試以天氣為切入口主動搭話,但每次都“巧合”的趕上他有事要忙,一來二去林安也煩躁起來。
這個家夥到底知不知道,全法國想和她說話的男人都排到柏林了,自己放下身段主動承認錯誤開口搭話,這家夥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來是她好臉給的太多,以至于他忘了自己曾經怎樣俯于她身下搖尾乞憐的了,她就應該天天抽他一頓才對。
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何苦在一個無趣的花瓶身上吊死。手裡法棍被捏的稀碎,後槽牙親密接觸的咯吱聲讓翠絲抖的更厲害。
今天她林安再次單方面宣布,她倆之間徹底完了,她要是再給這家夥好臉色,就讓她跟希姆萊打自由搏擊!
接下來一周疑惑的人換成了艾德曼,林安對待他就像房東對待租客,她把之前那些事全忘到了天邊,每天保持微笑服務,态度好的能在房東榜排名前三。
這還不如直接無視他。
點燃一支藍鳥香煙,白色煙霧在昏暗房間内格外顯眼。
萊希特的探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林安在舞會上也略顯張揚,當他聽到巴黎舞會上一個把中尉迷得團團轉的東方女人時,哪怕再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也隻能确定那個穿着禮服舞姿優美的人是林安。
當然現在叫她琳娜·勒羅伊更為合理一些。得益于她現在的法國身份,隻要沒什麼實質性的錯誤,她就會非常安全。
是個好事,她終于過上了自己想要的安穩快樂的生活,也許他應該離開,免得又變成打擾她好日子的喪門星。
但某位看戲不嫌事大的老寡夫才不理會這些,直接将他塞進了這間十六區的獨棟公寓樓,連行李都幫他安排了全新的。
好吧,可能也有他申請過的原因在。
但對天發誓,他真沒有直接住進林安家的打算,他的計劃是先當鄰居,但很顯然她們也确實變成了一牆之隔的鄰居。
當那扇門被打開時,她估計又想靠逃避來解決問題,不過身邊士兵态度更為強硬。站在玄關處看着那雙久違的褐色眼睛,背後雙手握拳到指甲都嵌進肉裡,他差一點就沒控制住自己。
他非常非常想抱住她,抱得緊一些,就像人用力抱緊貓一樣禁锢住她。然後抛棄那些規矩直接吻上去,輕咬她的嘴唇和耳尖,牽着她的手觸碰眉上疤痕,讓她看看自己都做了什麼好事。
至于是要用扛還是橫抱将其帶到房間,這點他暫時沒想好。但可以預見的是她會劇烈掙紮,就像華沙那晚一樣,拳打腳踢扇耳光咬人無奇不用,沒關系,這也可以算作一種小情調。
他會控制好力道照着她的小屁股來一巴掌勸她不要亂動,雙手掐住纖細腰肢向下按,按照經驗她會用手撐在他身上嘗試逃跑,但隻踮腳幾厘米後就又被按了下去。他喜歡看這個時候林安的表情,還有那短暫的嗚咽。或許還會有流淚環節,但他會親吻掉淚珠,貼着她的耳邊輕聲安慰,然後繼續手上的工作。
又或者他可以用一下領帶和腰帶,棉布和皮革的觸感完全不同,在手腕上留下的痕迹也不同。
林安說的對,他就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變态,一直戴着假面生活。但很可惜她沒親眼見過假面下的樣子,如果看見過一點,她估計會老老實實當貼心飯票,不過這也代表她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艾德曼不喜歡這樣,他想要林安的愛,更準确來說是偏愛。
經過幾個月的分析以及某個寡夫的建議,艾德曼覺得如果想挽回林安隻有兩條路,要麼他繼續濫用權力,找一間房子把她關起來,就像籠子裡的小金絲雀那樣。或者他繼續變成那副卑微模樣,承認自己的錯誤祈求原諒。
看着老寡夫臉上的奸笑,思考幾秒鐘,艾德曼兩條路都不想選,從母父雙方遺傳來的瘋狂因子在血液中不斷翻湧,他準備另辟蹊徑。
和林安一樣的問題,反思了,但沒反思徹底。
林安不知道有多少人不喜歡她,特别是凱瑟琳的叔叔,他極度厭惡這個引得自己侄女不正常的東方人,如果艾德曼放着她亂來不管,威廉姆斯肯定會找個由頭收拾她。
他想盡辦法保住她的安全,結果她居然被一個八百年沒見過面的英國秃子幾句話就撬走。雖然知道她就是狡詐的小野貓,但這未免太令人心寒了,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在滴血。
好吧,他确實有生氣以及小心眼記仇,他到底哪點比不上那個秃子!
而且他讨厭死那些聚在她身邊的男人了,特别是那個棕色頭發的法國人,他應該找個借口把他塞進爐子裡。
“你知道一個人被燒成灰需要多長時間嗎?”
将煙蒂按在煙灰缸裡,剛剛被自己罵過的秃子正跪在一堆大米上,雙手高舉一把椅子,豆大的汗珠落在大米上,萊納不敢有一絲松懈。隻要他動作略微不标準,那個變态就會按下旁邊的按鈕,電流讓頭發都開始冒煙,幾次下來他仿佛看見了拿着鑰匙的聖人彼得。
在林安出逃後,被憤怒的梅莎趕去追人,結果倒黴催的趕上打仗,不僅人沒看見,自己還被當成英國間諜抓了起來,還被送到了這家夥手上。這一個月他仿佛在地獄裡一樣,死了都比這樣好。
“這個問題取決于我們用什麼爐子,如果是普通的火化爐,從開始到結束需要四十到五十分鐘左右。”
手指在按鈕旁來回滑動,翹着優雅的二郎腿,輕輕敲擊按鈕卻始終沒有按下。死亡是解脫,他才不想讓這個該死的秃子輕松走人。
“當然也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大概四分鐘就能把人變成灰,你想試試嗎?”
身體實在支撐不住,椅子砸在肩膀上,水泥地上的灰塵嗆得人想咳嗽,萊納做好了被電的準備,但滋啦啦的電流聲并沒有響起,可靴子敲地的聲音也算不上好聽。
蹲在這個英國人身邊,體貼的挪走椅子,艾德曼不希望他身上留下明顯傷痕,“明天你就可以回去了,真是很抱歉把你關了這麼長時間。”
所以呢?你打算讓我說沒關系嗎?
趴在地上不敢動,萊納懷疑他說的離開是化成灰飄出去,他摸不透這個死變态到底在想什麼,說不定林安那晚真把他砸成傻子了。
嘗試擡起的頭被按住,力氣大的仿佛要捏碎他的腦袋。從衣兜裡反找出一個小紙包,那疑惑的目光在看到裡面的東西後則變得驚恐起來。
“我在書上看見過,東方醫生會用針來治病,真不知道這樣有沒有效果。”
燈光下一個個長針閃着銀光,面帶微笑的撚起最長的那根,艾德曼努力思考那些穴位都代表什麼意思。
“放心,這些都是消過毒的。”
窩在沙發裡看報紙,如果沒算錯那個讨厭的家夥今天就能走回來,神奇的是這家裡貌似沒有一個人發現他不在。看來這家夥就是一切混亂和不幸的根源。
廚房林安和翠絲一起做巧克力蛋糕,超量的巧克力發出一股膩人的味道,林安想到自己當年送的一盒巧克力,簡直就是喂進了狗肚子裡。
擦出一些巧克力屑做裝飾,一想到這家夥每天安穩睡在自己隔壁就更來氣,直接把那塊巧克力丢進嘴裡,身後傳來敲門聲,林安希望别是他那個好兄弟。
如果是的話她絕對要給本森一拳。
開門的瞬間林安以為自己看見了一個流浪漢,猶豫要不要施舍他一點吃的,但很快翠絲就驚呼起來。
對着那張臉研究半天,恨不得一拳打上去,林安才發現這人是萊納。
怪不得最近家裡還算舒心,原來是這個家夥不在,仔細想想,打回巴黎後她就沒見過這人。而所有人好像都沒意識到這點。
和翠絲一起将他扶到屋内,轉頭林安瞥見沙發上那人上翹的嘴角,看來這一切和他脫不了關系。
冷哼一聲,林安不知道他是在示威還是幹嘛,反正現在她不希望這家夥心情好。
“天哪萊納,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擠出兩滴眼淚,抱住站不穩的人,酸臭味非常令人反胃。哭啼啼的将人送進浴室并請來家庭醫生,報紙被攥緊的沙沙聲格外悅耳。
怎一個爽字了得。
接下來的幾天林安經常大聲和翠絲讨論舞會上的事,比如某某男士看見她就臉紅,某位先生為了和他跳舞不惜灌醉同伴。
坐在陽台上小酌,看了眼隔壁緊閉的窗戶,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林安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她貌似在用各種方法讓艾德曼吃醋,也好像在讓前男友看看自己現在過的有多好,盡管這樣是在紅線上蹦迪,但那舒爽的感覺讓她欲罷不能。
她現在徹底學壞了,隻要艾德曼不爽她就爽了,而她非常清楚該如何讓他破防。
她現在非常想看艾德曼跪地祈求她的模樣。
起大早梳洗打扮一番,搶走炮手的發蠟讓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些,摩托車每一絲縫隙都被擦幹淨,甚至還學着法國男人的樣子帶上一束花。本森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個情況,但他今天突然很想邀請林安去郊外。
最近閑逛時他發現了一家不錯的小餐館,雖然位置偏僻但食物美味,在啃雞腿的時候他莫名想起林安,那個總把他逼到逃跑的可怕女人。他曾經說過再看見她就要把她踢出歐洲,但現在他一條條違背了自己當初說的話。
不對,這不能怪他。
這個女人實在可怕,絕不能放她出去為非作歹禍害群衆。而且她貌似也沒那麼惡劣,特别是認真工作的時候,遊刃有餘的樣子總是能抓住他眼球。
糟糕,事情好像不太對。
摩托車停在窗戶下,看着坐姿不雅正在小酌的人,按了下喇叭,這是他們之間的暗号,隻要路過這裡他就會按一下喇叭,時間一長這裡的人都想投訴他擾民。
熟悉的喇叭聲讓她形成了一條詭異的反射弧,低頭看見那個熟悉的棕毛。身側傳來開窗聲,在本森疑惑且驚悚的目光中,襯衫領口敞開,滿臉黑線艾德曼打開了窗戶,并看見了自己那個天天擾民的好兄弟。
他當然知道每天都來這裡按喇叭的蠢貨是誰,但這人實在太意想不到,艾德曼猜不出這個傻子的意圖,隻能裝作看不見。
但今天早上他實在忍不了了,最近他睡眠不是很好,林安總是帶着那個傻乎乎的小女傭換衣服談論各種事。好不容易等到休息日補覺,可這個傻家夥的喇叭聲讓他從美夢中驚醒。
他準備一酒瓶子砸下去,讓那個隻知道開坦克的傻瓜滾遠點,别再來騷擾她們。
但低頭他就看見那家夥做賊心虛的樣子,以及他手上那捧粉色的玫瑰花。粉嫩的花瓣在陽光下顯得那麼可愛,和他這種粗鄙莽夫一點也不配。
三人對視間氣氛變得尴尬又詭異。看見眼神躲閃的本森,以及他懷裡的玫瑰,再加上隔壁陽台那壓抑的氣氛。趴在欄杆上,酒精作用下林安對腦子的管轄權逐漸消失。
清了清嗓子,她說過,隻要讓艾德曼不爽她就開心,而且她也知道怎麼收拾這兩個害她留在歐洲的家夥。
“霍夫曼上尉,你什麼時候才能把我的睡袍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