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硝煙下的陽光 > 第29章 瑪格麗特

第29章 瑪格麗特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比你父親在國王大道的交易爛很多。”臉黑的能滴出水,但瑪格麗特并不吃這招,“我的工作結束了,當然我也不介意加班去查一查那些官員的升職路,我想裡面的東西很精彩。”

“我想希姆萊長官的臉色也會很精彩。”

“你真是沒有一點變化,和以前一樣。”

“彼此彼此,我們都隻不過在按着宣傳模闆生活而已。不過我覺得我的提議很好,你可以考慮考慮。”

轉身丢下臉色很糟糕的人,談判失敗,她需要喝點東西平複下心情。如果以後都要跟這種人生活在一起,她還不如找塊面包撞死,或者求上帝把自己變成非雅利安。

她已經受夠了。

閃光燈逐漸熄滅,嘈雜的人群也散去,各懷心事的離開黑樓,火車站台并未等到那個嘴上說要往漢堡去的人。

回到家中已是晚餐時間,燈火通明的豪宅,美味的食物,坐在長桌旁談笑的家人。這簡直太符合辣脆當局的“好家庭”要求了,可在瑪格麗特眼中,這場景怎麼看怎麼令人惡心。

“看看是誰回來了,是我們最優秀的瑪麗。”坐在長桌主位舉起酒杯,年邁的伯勞斯先生不像瑪格麗特的父親,從外貌上看,瑪格麗特喊他一聲爺爺都不過分,“快坐到我這邊來,讓我好好看看我們的黨/衛/軍/女助手,瑪格麗特.伯勞斯長官。”

“隻是助手,還稱不上是長官。”

坐在那個曾經夢寐以求的座位上,女傭為她倒上一杯酒,和伯勞斯先生杯中的酒水同源,來自某個貴族酒莊,用來搭配盤子裡的土豆牛肉再好不過。

玻璃杯中鮮紅液體流動,帶着笑臉鋪好餐巾,老人喋喋不休的聲音聽的人心煩。

每個家族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沃爾裡希是冷血的責任,弗林斯是自大專權的家長,而伯勞斯家和族徽裡的鳥兒一樣,是弱肉強食的獵人一族。

繁衍衆多子嗣,讓他們互相厮殺,最出色得到最多肯定的那個人會成為下一任家主,然後再重複這大逃殺一樣的遊戲。

這就是伯勞斯一族長盛的秘方,也是伯勞斯先生最堅定的信條,其執行力度比自己的先祖有過之而無不及。

三任妻子和數不盡的情人,最後得到九個孩子,從出生起就像巢穴裡的禽鳥那樣,争奪家長關注争奪資源。最出名的就是晚餐時的座位順序,隻有最出色的孩子才能坐在父親身邊,直到上個月瑪格麗特才奪回這個久違的位置,氣的上一位躲在房間摔爛了酒杯。

瑪格麗特的母親是第三任妻子,現在正坐在她對面,滿眼驕傲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或者說看着自己的兌獎券。

結束并沒有表面那麼溫馨的晚餐,坐在梳妝台前點上一根香煙,吞雲吐霧間明日工作在腦内奔騰,但很快就被開門聲驅散。

“别這樣做。”掐掉女兒手中的香煙,伯勞斯夫人說話的聲音很是溫柔,“男士們不喜歡會抽煙的女人。工作怎麼樣?”

“還不錯,萊希特也沒有傳聞那麼可怕。”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輕笑着俯下身,梳理起那頭完美的金發,鏡子中那張自己親手雕琢的臉無論怎麼看都是上上乘的精品。

“你不會真想把女助手當成一份工作吧?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花那麼多東西去找威廉姆斯。進展如何,我想應該很順利。”

“他是個讓我惡心的男人。”

深思熟慮得出如此結論,瑪格麗特深知艾德曼為什麼不喜歡她,除了當年和凱瑟琳的過節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們就像鏡子裡外的人,總能透過對方看見自己身上一點影子。

這感覺太惡心了,就像看見腐爛在下水道的烏鴉屍體那樣令人作嘔。

“我當年也是這樣想的,但看看現在。”嘴角笑意依舊溫柔,對于這種話伯勞斯夫人并不在意。

“别想太多,想想他身後的東西,沃爾裡希家族幾個世紀積累的财富,光是這點就足夠了。更别提他現在是黨/衛/軍裡的明星角色,年輕有為的上尉,長得也不錯,還有萊希特做靠山。隻要搞定他,以後你就是沃爾裡希夫人了,最接近國王的那個人,你會成為你父親最優秀的孩子。”

很想說出國王已死以及對方不姓沃爾裡希,但身側母親說的人已經飄飄然,似乎已經想象到自己穿金帶銀,躺在金币堆裡遨遊的潇灑模樣。

有點惡心,令人胃疼。

“媽媽。”

“怎麼了?”

“我是你的兌獎券嗎。”

“如果是的話,你絕對是能赢得頭獎的黃金券。” 臉上挂着專屬于白日夢的恍惚與快樂,對于自己現在最大的籌碼,伯勞斯夫人堪稱有求必應,包括這個相當直白的問題,“最好快點拿下他,一個男人而已,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好了,早點睡,這對你的皮膚有好處。”

被掐滅的香煙再度燃氣,煙霧籠着鏡子讓人看不真切,就像手冊上那個完美女人一樣,隐隐約約看不見摸不着。

三月九日工作繼續,希姆萊的命令越來越頻繁,所有人都在為那個瘋狂的計劃做準備。

三月十一日,艾德曼托進城的牛仔送來一封長信,以及她想要的口琴,但林安沉迷于農場生活,那封信經曆三四個夜晚才讀完。

三月十三日,芬妮的生日,林安為她做了幾道拿手的中餐,這讓芬妮高興的跳起舞來,還險些踢翻貓窩。

三月二十一日,本計劃前往農場的艾德曼被一封調令送去海德堡,計劃被打破他怨氣很大,直接拆了艾因斯的辦公椅以表憤怒,而後者氣的扇了科迪一耳光。

日子就這樣平靜且吵鬧的過了下去,林安的身體逐漸強壯,口琴技藝也更加娴熟。坐在馬車靠在籃子旁,口琴聲悠揚,路邊紮着白圍裙的女孩趕着鵝群,手中剛折下的柳枝還帶着特有的青澀味。

這一切平和的不像二戰期間的德國,更像某處世外桃源。生活安定且富足,那顆曾夢想逃亡海外的心逐漸安穩下來,關上窗阻斷夜晚的冷風,或許她真的可以在這裡生活到老,當一個快樂的農婦。

電在農場裡是稀缺資源,隻有一台老舊發電機随時待命以備不時之需,更多時候照明都是靠太陽以及蠟燭,而後者也不是能随便揮霍的東西。換上小指節大的蠟燭頭,銀質燭台更注重實用,比那些布滿雕花的更合林安心意。

靠着微弱的燭火照明,轉身往二樓卧室走去,燭光照的臉微微發熱,困意漸漸占領身體。今天的工作有些多,現在身上每一塊骨頭都大聲要求休息,但身後突然響起的敲門聲驅散一切疲散。

農場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大門,經常有動物把這裡當成後花園自由出入,比如松鼠小鹿貓頭鷹英國秃子之類的。很貼近自然很自由,但太自由也不是什麼好事。

手握水果刀向前摸去,計劃好接下來的每一個步驟,林安覺得還是要把摩西要來,或者搬到農場女孩們的宿舍,起碼安全一些。

“是我,别動手。”

熟悉的聲音透過門闆傳來,聽上去很疲憊,在這夜色中更顯詭異。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長期和辣脆混在一起,林安的疑心病也變得有些嚴重,暴力傾向也逐漸上漲。尤其是這種時候,她還沒真的蠢到放下一切開門給對方一個擁抱。門外是人是鬼都沒确定,先下手為強,她才不會丢掉手上任何一件武器。

開門的瞬間冷風迫不及待的往屋子裡鑽,手中蠟燭熄滅,黑暗令人變得焦躁不安。顧不上因寒冷顫抖的手,摸索口袋裡的火柴,林安從未如此喜歡過火焰與光亮。

比火柴更先出現的打火機的咔哒聲,木門被關上隔絕冷風,燭火再度燃起,就像再度得到火種的人類那般高興,火焰晃動間林安看清了普羅米修斯的真容,如果他願意從自己身上離開的話就更好了。

“你怎麼過來了?”

“可以讓我先休息一會嗎,我實在太累了。”

“…過來吧。”

提前被熱水袋暖好的被窩躺起來相當舒适,有些奢侈的點燃一根薰衣草精油蠟燭。雖然不太相信這家夥突然出現就是為了和她蓋棉被純聊天,但那烏黑的眼圈直白的告訴她。

如果發生點什麼,這家夥很可能一個心梗噶過去,那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還沒等她好好觀察這一個多月不見的憔悴辣脆,對方已經抱住了她,還不忘把臉埋進脖頸蹭蹭。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極度流暢,可以看出不是第一次這樣做,實在是太熟練了。

“等等!你胡茬很紮人诶!”

推開那顆金毛腦袋,脖頸被細碎的胡茬蹭的癢癢。換做平時林安早就一腳踢上去,但今天這人看着實在憔悴過度,像是被吸幹了精氣,那副可憐樣讓林安實在不忍下腳,隻能側躺換個角度繼續當抱枕。

“你看上去像是剛從墳裡出來的吸血鬼。”

“你的形容詞準确的令人難過。”

又是那種委屈調調,抱得更緊一些,盡管有很多想說的話,但現在他累的連走到林安門口都實在勉強,如果不想猝死,他最好趕緊休息。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懷裡的人突然起身離開,看着他往衣服堆處走去,對着那個背影咽了下口水,林安突覺有點餓。

她留了點零食在床頭櫃,廚房還有剩菜剩飯,但她剛刷完牙,現在吃好像有點不合适,或者她可以吃點别的,但那可能會鬧出人命來,也不是很好。

“你在想什麼?”

“在想到底要吃什麼。”

“好問題。但你先看看這個。”

“什麼?”

黑色的硬質皮槍套被保養的發亮,而裡面正放着一把手/槍,拿起來沉甸甸的,還帶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雖然在華沙有了兩輩子第一次射擊體驗,但嚴格意義上,她就像誤碰了開關的猴子,隻是僥幸開了一槍,甚至連那把槍什麼樣子都沒看清,而現在她可以仔細觀察這把殺人工具。

“魯格手槍,本來想生日的時候送給你的,但我沒找到,現在給你補上。”躺回床上繼續休息,他最多隻能再躺七個小時,之後就是更多的工作,“路過這裡所以來看看你,明天早上就要走了。給你留了子彈,可以讓牛仔教你用。”

“你不留下來教我嗎?”

身側床墊塌陷下一點,對上那雙閃着亮光的黑眼睛,艾德曼感覺自己距離成功又進了一點。

“那等到我工作都結束了,我答應你,等工作結束後絕對會第一時間來看你的。”

“你在信裡也是這樣說的,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我媽說的對。”

将那把槍放到安全位置,挑了個舒服的角度窩在對方懷裡,或許是心态和周遭環境的改變,不知不覺間那曾經堅守的底線變得松散,林安清楚的感受到這些變化,非常清楚。

“算了,早點睡覺。”

“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快說。”

被那雙藍眼睛注視的感覺不是很好,轉移視線掐滅蠟燭,房間再度陷入黑暗,可這顯得那雙眼睛更像鬼了。

“你還想去瑞士嗎?”

“如果你指的是定居在那裡的話,我的回答是肯定很想。”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掖好被子四角又打了個哈切,林安并未注意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光亮,“早點睡。”

“你會在那裡定居的。”

“嗯,知道了,早點睡。”

“晚安。

深夜大部分人都開始休息,但也有一些人在夜幕中默默工作脫發,萊納就屬于後者。

他最近在為林安的事發愁,那位小姐貌似認定了那個破農場是個好地方,每天在那裡幹農活當村姑,和她母親年輕時完全不一樣。

特别是她那個“朋友”,盡管他已經消失一個多月,但每次提起他,可能連林安自己都沒發現,她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會不自覺的開心起來。

年過四十即将奔五,萊納不會不明白年輕人之間的關系。他不能看着白敏的女兒跳火坑,那個辣脆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甚至還會把危險帶給她。

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白的女兒應該在巴黎倫敦或者紐約,在學校裡讀書或者有一份輕松的工作,絕不是當個村姑,像猴子一樣滿山跑,還和辣脆混在一起。

如果是白看到的話,肯定會跟他的想法一樣的。

撿起落在信紙上的幾根頭發,歎了口氣将它們丢盡垃圾桶,将心思放回工作上。因為發愁林安,他積壓了很多工作信件未處理,優先打開那封來自巴黎帶着玫瑰味的信,萊納希望梅莎能帶來些好消息。

信的開篇一律,無非就是天氣食物和家長裡短。辣脆德國對信件審查很嚴格,就連這封信都是找了些門路才能送到萊納手上。

吃着夜宵看着信,拿曲奇的手有些發抖,雙手抓住那張信紙,一排排字映入眼簾。

“聽聞你在德國,如果見到琳娜的話請一定要照顧好她,她父親也死了,現在隻有我們兩個能照顧她了。”

“我現在都不敢相信這件事,可林嶼的信裡就是這樣寫的。二月份林海就去世了,他馬上我們三個都寄了信,琳娜應該比我們早很多收到。”

“我也給琳娜寫了很多信,可都沒收到回信,如果你看見她的話,請一定給我回信,告訴我她怎麼樣了。”

這封信的内容不斷沖擊大腦,萊納想不到林海會死,他還記得那個有些書生氣的男人,林安的性格有些像他,文弱但不屈。

可現在林海死訊帶來的沖擊被抛擲腦後,恨不得将信貼在眼睛上,後面兩行字的内容不斷刺激着大腦,迫使其飛速運轉思考。

如果梅莎說的是真的,那林安應該早就知道父親的死訊,可就在前幾天的閑聊時,她還希望蘇州的家人一切安好。

還有梅莎寄的信件,林安親口說過,她沒收到過任何來信,可能是因為換了新地址,郵差找不到位置。

可這樣的話,很多東西是說不通的…

一張報紙被蹭掉在地上,報紙首頁赫然印着一對标準雅利安黨/衛/軍,顫抖着撿起那張報紙仔細端詳。當看到照片裡男人那張熟悉的臉時,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中閃過。

緊緊抓住流星的尾巴,忍不住的笑聲音量逐漸增大,最後甚至癫狂的引來傭人圍觀。

擦掉笑出來的淚花,仔細将報紙和信件收好,萊納知道他該如何讓林安看清這個辣脆的真面目了。

雖然可能會有些痛苦,但這都是為了她好,她會理解的,白也會理解的。

“施耐德先生,你真是我的好幫手啊。”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