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槍用的很準,你應該知道的。”
“你!”
試圖還嘴反駁,但芬妮迅速起身,一巴掌拍在馬屁上,得到命令的肉豆蔻撒腿就跑,幾秒鐘就将芬妮爽朗的笑聲甩在身後。
裹着毛毯坐在雪橇上,看着肉豆蔻棕色的尾巴來回甩動,無奈的長歎一口氣,林安隻感覺自己以後的日子會是另一種不好過。
“芬妮人不壞,隻是有些口無遮攔。”站在後方手握缰繩控制速度,比人還高了一頭不止的挽馬力氣很大,現在的負重對它來說和玩耍無異,“還要再慢一點嗎?”
“我知道。”為了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忍住給個肘擊的沖動,體驗着在後世要花大價錢才能有的馬拉雪橇活動,林安覺得艾德曼品味恨不錯。“至于速度,你如果平時也能這麼問我就好了。”
“你跟芬妮肯定很聊得來。”
“對,聊一聊家長裡短和蠢男人們。”
穿梭于被積雪覆蓋的小路,兩側參天樹木被積雪點綴如童話,近距離觀察馬尾上紅紅綠綠的裝飾絲帶,林安感覺自己終于體驗到了朋友圈富婆的生活,冬天在歐洲度假過聖誕。
而且自己明顯更高級些,還有辣脆陪玩,某種意義上體驗感比那些人強多了。
“好了,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嗯。”
收緊缰繩緩緩降速,跑高興的肉豆蔻全身冒着白氣,使勁噴響鼻用左前腳刨地,它急于品嘗艾德曼手上的獎勵蘋果。
“要喂它吃嗎?”
掏出匕首将蘋果切成小塊,安撫着急不可耐的馬,艾德曼并未注意到自己現在什麼樣子,“它很乖,不會咬你手的。”
“我知道,它是很乖的馬。”忍住濃烈的笑意,将一個蘋果切塊喂給肉豆蔻,又順便往自己嘴裡塞一塊,冰冰涼涼的天然甜味勝過各種糖精甜蜜劑。
“讓我們謝謝聖誕老人先生送的蘋果。”
“什麼?”
“你現在看上去就像白胡子白眉毛的聖誕老人。”
擦掉臉上的冰霜,熱心的肉豆蔻還不忘用嘴過來幫忙,但它貌似是把冰霜當成了砂糖,舔舔咬咬蹭的人滿臉口水。
“人家聖誕老人都是騎馴鹿,你這個聖誕老人騎馬。”保溫壺裡的熱茶味道溫度都堪稱完美,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暖暖身子,隻有一個暖壺蓋做水杯,看在這人帶自己出來溜達的情面上,林安可以大方的和他共用一個杯子,“熱茶,暖暖身子。”
“謝謝。”
坐在雪橇上品嘗芬妮做的農家美味,香腸奶酪三明治,和柏林的東西沒什麼區别,不過味道确實美味了很多。
微微冷掉的豬排油脂别有一番風味,舔幹淨指尖的醬汁,又是一杯熱茶下肚,這場冬季郊遊性價比照後世高了不少。
“出來走一走,心情好些了嗎?”
“我什麼時候心情不好過,而且今天走的是肉豆蔻,咱們是坐在雪橇上。”吃飽喝足捏雪團玩,雪花在黑皮手套上連紋路都清晰可見。
“那就好。”茶葉末的味道很奇怪,将其混着茶水喝下,食道和胃袋像是被泡進了熱水裡,“後天我就要回柏林了,不過放心,隻要休假了我就會來看你。這裡很安全,芬妮會照顧好你的。”
“我知道。”
靜靜欣賞林中雪景,一隻不好好冬眠的松鼠飛舞在枝頭,看得肉豆蔻好奇的瞪大雙眼。
“兩年了啊”
看着樹上松鼠發呆,寒氣透過鞋底凍僵腳趾,活動幾下防止自己被凍掉一些器官,中午太陽正好,照的雪地格外刺眼。
“是啊,兩年了,就像夢一樣。”
“為什麼像夢一樣?”将臉縮進圍巾保暖,歪着頭看向身邊有些惆怅的金毛,林安不知道他又發的什麼瘋。
“這兩年發生了太多事,改變了太多人。”晃晃茶杯欣賞水中起舞的茶葉,對上那雙黑亮亮的眼睛,咽下滾燙的茶水艾德曼任其灼燒咽喉,“我從未想過你會出現在我的人生裡,你讓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事你應該去找摩西要說法才對。”
翻了個白眼,剛剛的松鼠已經消失,往嘴裡塞了一塊巧克力,對于很大概率會出現的肉麻小作文林安覺得自己還是不聽為妙。
她絕不能被辣脆的花言巧語迷惑心智,她還要算準實時機帶着錢跑路呢。
所以她必須想個辦法停止這話題。
還想再說些什麼,可一捧松散的雪砸在臉上,就連嘴裡也鑽進不少雪,冰的人牙疼。
掃淨臉上雪花,罪魁禍首早已蹿至一邊。眼睛眯成兩道新月,手上一個圓潤的雪球向天下昭告她想幹什麼。
“要來打雪仗嗎?提前幫你适應一下以後的日子?”還未等話說完就砸了一個雪球過去,這次她瞄的不是很準,隻砸在了艾德曼胸上。
“你是說以後都想打雪仗嗎?”蓋好蓋子将暖壺收好,摘掉圍巾帽子這些礙事的東西,奇怪的好勝心逐漸升騰,“先說好,耍賴是沒用的。”
“這話也送給你。”
後世網絡上曾流傳過一條視頻,據說是希姆萊帶着部下一起玩雪,看上去好不歡樂,堪稱辣脆東線訓練表率。
希姆萊本人大概想不到這個視頻的熱度遠超介紹自己的視頻,和養雞場苦手一起活躍在網絡上。大概也想不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帝國軍官,會被一個東方女人騎在身上往臉上砸雪,這簡直是恥辱。
腎上腺素刺激的人忍不住興奮大笑,抓着一捧捧雪往身下金毛衣領裡塞,大仇得報的情況下絲毫不在意對方放海放了整個太平洋的行為。
以後她的傳記裡可以多一項描寫,在雪地裡和辣脆正面對決,并将其毆打倒地。怎麼看都是很厲害的經曆。
“好了好了,我投降。”
衣服吸滿融化的雪水,貼在身上又冷又難受,艾德曼不喜歡寒冷的天氣,他想回去換一身幹淨衣服,坐在火爐旁邊休息,但林安現在玩的開心,他不想掃興。
“投降可沒用,接受自己的命運吧!”胡亂又塞了一大團雪到對方臉上,騎在辣脆身上作威作福,這感覺不要太舒爽。“可是你說的,耍賴是沒用的,人要言而有信。”
“我當然記得。”
猛地起身坐在雪地上,攬住險些後仰摔倒的人,失去圍巾等保暖措施的皮膚被凍的發紅。緊緊抱住懷裡的人,将臉埋進那柔軟的頸間,熟悉且令人安心的味道再次鑽進鼻腔。
“謝謝你願意出現在我的生命裡,我愛你。”
肉麻的話林安已經聽過很多,也早已形成了防線,大部分時間她都可以對其無所謂。
但後面那三個字不一樣,即便聽過再多次,那重量依舊壓的心喘不過氣來。
愛這個字太沉重了,特别是在這個時候,這個詞就像奪命的子彈,要小心謹慎的使用。可艾德曼很喜歡這個字,也經常說,他很喜歡像現在這樣,抱着她,臉埋進脖子,湊在耳邊說出那句短語。
對此林安從未回應過,她讨厭那些過于沉重的承諾,她怕自己做不到。她可以用各種相似的詞語句法來應對,但隻有這個字,就像親吻那樣令她極度排斥。
不知多少次氣氛恰當時,她都險些将這兩樣事物從禁區拉出,但又很快将其踢回高塔加上幾把大鎖。
或許她們早就該分隔兩地偶爾見一面,以防日積月累下,本來堅定的決定被幹擾,從而走向深淵。
“我知道。”手搭上那柔軟的金毛腦袋,太陽不知何時躲藏在陰霾後。
“嗯,回去吧,已經是下午了。”
苦笑一下離開溫暖的頸窩,将人抱至雪橇上安頓好,踩雪的嘎吱聲和金屬碰撞聲彙集在一起。
作為一匹馬肉豆蔻并不明白人類的情緒,它隻知道今天過的很好,吃了蘋果,還來了森林遛彎。是不錯的一天
林安所住的别屋屬于早就分家搬走的大侄女,面積不大,隻有兩間小卧室,而且其中一間還神奇的沒用壁爐,取暖全靠一身正氣。
艾德曼是個陰暗的辣脆,沒用那浩然正氣護體,而且今天被寒冷攻擊了太久。換上厚毛衣點好壁爐,火燒樹皮的哔啵聲有些治愈,撥弄裡面的栗子,看了眼縮在床上消食的人,再想想那間寒冷的卧房,一時間他感覺有一桶冰水澆透全身。
“今天晚上在我這住吧。”從被窩裡探出腦袋,打了個哈切,林安還沒殘忍到把人趕去睡冷屋子的程度,“那邊太冷了,小心感冒。”
“可以嗎?”
“呵,平時怎麼不見你這樣問。”
事實證明林安的嘴欠是她一些苦難的根本原因,艾德曼的不要臉和變臉程度也比她想象的更高,這裡的低溫也超乎想象。
難得允許對方長時間抱着自己,吸取對方身上的溫度,舒服的哼唧幾聲,沒有電熱毯和摩西的情況下,艾德曼這個取暖器當的還算湊合。
“明天還有什麼想做的嗎?”
下巴抵在順滑的黑發上,懷裡人睡眼惺忪,微微擡起胳膊以防壓倒她,艾德曼希望時間可以過的再慢一些。
“沒什麼了。”拱動身體找到一個合适的位置準備睡覺,看了眼那農場借來的花花綠綠厚毛衣,林安隻能抿着嘴壓住笑意,“你穿圓領毛衣還挺好看的。”
“謝謝誇獎。”
艾德曼比摩西更好哄,隻是誇一下下就能讓他開心的搖尾巴。又摸了摸那金毛腦袋,拼命忍住不讓自己去想以後的事,一頭紮進寬廣的胸懷,林安決定先睡覺再說。
“晚安,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真希望以後的每一年你都在。”
“嗯…”
“晚安,我愛你。”
【元旦番外小劇場/怕串戲的直接跳過】
21世紀醉酒林林:老天啊!新的一年!請賜給我一個188胸/大腰細金毛精壯覆面系男人吧!給我了讓我幹什麼都行!
20世紀林林:我當年就不該那麼說。
老曼:說什麼?
林林:沒什麼,報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