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硝煙下的陽光 > 第20章 刺殺

第20章 刺殺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現在林安的命已經不屬于她,死神的鐮刀就架在脖子上,等待最後的收割。

夜晚華沙溫度能凍死人,渾身抖得像福傑太太篩面粉的篩子,一時間林安分不清這顫抖是來源于低溫還是恐懼。

她沒那麼大無私的精神,她現在害怕得很,恨不得逃跑。可就像那個男人說的,她跑不到哪裡去,在她接過那張帶着重要信息的紙時,她就登上了這艘暴風雨海面上的小船。

借着月光她看見了那個裝土豆的箱子,幾個帶着毛刺的木箱摞在一起,上面還有外露的釘子。做工相當粗糙,好多次她都聽到搬運工人說手又被紮傷,而現在她要爬上去翻過牆頭,送這封能要了她命的東西。

高跟皮鞋才在木箱上非常危險,但林安不想脫鞋,那不僅冷更可能被釘子紮到,萬一破傷風,這個年代的疫苗能不能管用都是一說。

晃晃悠悠如履薄冰,某根木條被踩斷發出斷裂聲。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一聲聲捶在人心上,折磨不比剛剛的輕多少。

斷掉的木頭劃傷了腳踝,咬牙忍住疼痛控制自己不要叫出聲,又往上爬了一個箱子,手指凍的沒有知覺。努力向上爬,在踩到第四個箱子的時候林安終于勉強和牆頭齊平,悄聲說出那句暗号,隻是一會兒牆下就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你是誰?”

“那個人讓我把這個給你們,他好像受傷了。”風吹的人身體打晃,一手扣住牆頭一手拿信件,環顧四周确定沒人,腳下還要穩住底盤别摔倒,林安感覺自己現在不比馬戲團的熊好多少。

牆外的人沒有接話,似乎在思考她的可信度,看來還有點腦子,知道不要亂相信别人。但林安可沒空想那麼多,她要堅持不住了。

踮起腳尖一把将揉成團的紙丢過牆頭,得到對方一聲感謝後,盡管還隔着牆面,林安依舊能聽到對方跑路的聲音。

真沒禮貌,都不知道關心一下她的境遇。

心裡默默罵了幾句,手指扣着牆面,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下箱子也是一個道理。

恐懼略微散去後腎上腺素也開始消退,腳踝上的疼痛更加明顯。顫顫巍巍擡腳下箱子,當距離地面隻有半米不到的時候,一雙黑亮的軍靴赫然出現,一腳将林安放下的心踢到鋼絲上,更是把她直接吓的摔倒在地。

室外燈光很差,對方還背對月亮,擡起頭林安隻看到那一身黑衣,以及胳膊上的紅袖章。是黨/衛/軍。

關于這位軍官什麼時候來的,看到聽到了多少,對這些林安一點都不知道。她明明記得自己最後一次查看的時候還沒人,可對方就像鬼一樣憑空出現,還往自己這邊走來。

現在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站起來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并希望對方是個傻子能相信這套說辭放過她。

且不論這個方法的合理性,在軍官擡腳向自己走來的那一刻,林安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線在過度驚吓和緊張中徹底斷開。她今天受到了太多驚吓,這段時間壓力更是成倍增長,與其說突然崩潰發瘋,不如說她居然堅持到現在才發作的好。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身體本能的先逃跑,可全身抖的厲害,手腳更是不聽使喚。胡亂擺動四肢讓自己靠到箱子上,嘴裡不停的念叨那些話,林安感覺到嘴裡彌漫着一股鹹味,那大概是她的眼淚。

如果是正常人看見一個人摔倒并大哭,估計早就保持距離順便報警。隻可惜辣脆一個個腦子都不正常,特别是黨/衛/軍,腦子和手段更是黑暗殘忍。

那個軍官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在靠近一定距離後蹲下身,兩人面對面的情況下,林安能看見那三個閃着亮光的骷髅頭。

一時間腦内不停播放那些辣脆酷刑的畫面,什麼集中營皮鞭沾涼水,辣椒面針紮指甲烙鐵燙肉。她剛剛可是幫類似反抗分子的人傳遞書信了,定義上屬于同黨,肯定要好好審一審。就像用刀逼自己的那人說的那樣,她這種最底層的外鄉人,可能死了的價值會比活着更大。

就像今天看見的,那個被打死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那些被吊死的人一樣。她可能會變成一個警示牌,挂在那上面被烏鴉當成糧食,用來警告華沙人民,敢反抗德國人的下場會有多麼慘烈。

可她還不想死,盡管在這兩個月的苦難裡,她無數次想過要不要死一下,如果死了她好像就不用受這些罪,不用提心吊膽受盡屈辱的活着了。

但這次死後,她會去哪裡呢?她本來就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又鬼上身别人,她對上輩子最後的印象就是一條狗把自己從樓梯上撲到了。如果她真是因為這種離譜的死法死的,那她不接受!這太離譜了!

而且她還有很多事沒做呢,她還沒領到這個月的薪水,還沒幫七号房的好心軍官換幹淨床單,還沒給艾麗娅過她的生日,還沒跟福傑太太一起做聖誕晚餐,她還有好多事沒做,她不能就這樣死掉。

要是這樣死了,她的怨氣絕對能化成厲鬼,回來殺光全酒店人

黑衣軍官伸出的手越來越近,恍惚間林安甚至聞到了血腥味。那戴着黑皮手套的手就像拽人進地獄的鬼手,下一個目标就是她的脖子。

恐懼激發出生物最後的反抗本能,在那隻手距離自己相當近的時候,幾乎都沒經過大腦反應,林安隻感覺手動了一下,随後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聲劃破并不寂靜的黑夜。

右手放在身前掌心又麻又疼,林安發現自己好像不抖也不哭了,隻能感受到手掌上火辣辣的疼。而對方臉歪向一側,鑲着骷髅頭的軍帽掉在地上,幾縷金發脫離發膠固定散落下來。

盡管此時照明不佳,但她還是能看見軍官面對自己的側臉迅速變紅,一道血痕從對方嘴角滑落。

完蛋了,她剛剛居然扇了黨/衛/軍一個相當響亮的耳光,不僅打掉了對方軍帽,還扇的他嘴角出血。

這怕不是要把她腦袋擰下來才能解恨的程度。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再次響逃跑,可裙子絆倒了本就不聽使喚的胳膊腿,眼睛上糊滿淚水什麼都看不見。拼命掙紮往前爬,身體發抖到牙齒都上下打顫。胃部一陣翻湧,今天她本就沒吃什麼東西,胃抽搐半天最後也隻是返出一些酸水,灼燒的喉嚨疼。

她被控制住了,那雙手抓住她的肩膀使其面對面,她看不清對方長相也無法思考,整個人已經變成了隻會搖頭掙紮求饒的機器。但她還勉強知道自己應該踹了對方好幾腳,在她掙紮響跑而對方想按住她的時候。

“對不起,别殺我…”

“冷靜一下,林安,冷靜下來,沒人能傷害你,冷靜下來。”

有些熟悉的聲音,林安記得自己聽過,但現在她腦子混亂成漿糊,已經想不起來具體的細節了,隻知道這個生意很熟悉。

而她貌似可以相信這個人的話,因為此刻她那奇妙的生物本能也在放松神經。

明明人看着很小隻,但掙紮起來卻渾身都是力氣。忍受着被拳打腳踢和臉上的疼痛,将人攬進懷裡,艾德曼沒想過她們之間第一次擁抱居然是這種情形。

他被扇的耳鳴嘴裡出血,林安應激過度,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冷靜下來了嗎。”

“…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我知道。沒關系,你隻是太緊張了,已經沒事了。”

坐在地上相當一會後林安的腦子才恢複常态。被攙扶着起身,盯着跨越千裡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金毛,而這段時間的種種異常也被整理成一條清晰明朗的線。她就知道不可能有那麼好心的陌生辣脆。

“你不會就是…”

“六樓七号房間,謝謝你每天幫我找幹淨的床單。”

“你會殺了我嗎。”

“我為什麼要殺你?”

撿起掉落在地的軍帽,拍拍土艾德曼不覺得自己留給林安的印象,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亂殺人的魔鬼,那是他的同事,不是他。

“因為我…”

後半段話卡在喉嚨裡,林安并不确定艾德曼看到了全部,或許可以欺騙一下,但她的那些劑量對上艾德曼,可能就跟愛因斯坦算一加一一樣。

“因為你送了那些人的信?”

看着又開始發抖的林安,歎了口氣艾德曼沒想到這個計劃會波及到她,畢竟自己原本安排的是林安去取酒,結果被指名叫去清理房間,誰知計劃第一步就被那群家夥攪亂了。

但無所謂,他有幾百種解決方案,反正今天萊希特先生看上去心情不錯,盡管是那個被刺殺對象,但他本人貌似沒什麼想法,隻說了要敲打一下。

“這件事确實需要處理。”

“我是被逼迫的。”

“我知道,但等下可能還要委屈你一下。”

又是那副令人心碎的模樣,雖然他可以直接把林安無罪釋放,并把自己的豪華套房提供給她休息。不過就像他說的那樣,他親愛的老師萊希特先生對被刺殺這件事沒什麼反應,但對他偏袒一些本不應該被偏袒的人的時候,那發起火來簡直是要吃人的撒旦。

他需要找個能讓萊希特先生接受的方式,免得他生那沒必要的氣,把自己氣到高血壓。

“你先在這間房間裡待一會,我知道裡面不舒服,但請你忍耐一下,我等下會讓喬納森來接你的。”

儲物間裡隻有一盞昏黃的電燈,一想到等下林安要在這裡一個人待斷時間,他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但沒辦法,更年期提前的男人很煩人,事多脾氣大陰晴不定。

或許他真的應該往萊希特先生的水杯裡放兩粒安撫情緒的藥,治一治他那煩人的更年期。

“你真的想殺我吧。”

看着那黑暗陰森的儲物間林安直打寒顫,那股恐懼的勁還沒過去,她現在忍不住幻想各種可怕的事件。

“不會,我答應過的,沒人能傷害你。”彎腰和那雙褐色眼睛對視一會又移開視線,艾德曼第一次期望喬納森能快點過來喊他走,“我先走了,記得鎖好門,如果不是我或者喬納森來喊你,誰都别給開門。”

“…我知道了,”

“我很快就回來。”

“我知道。”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