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半天終于催吐成功,擦掉額頭的汗林安慶幸自己的手藝還沒丢,不然這條還是很乖的狗就要去西天見上帝了。
收拾好殘局她解開臨時充當牽引繩的晾衣線,不停的吧唧嘴大狗可憐兮兮的樣子看得人心頭一軟,摸摸狗頭卻摸到滿手泥,征求意見她打算先給這條狗洗個澡,不過此刻伊蒂抱着貓滿臉仇視,就像看不共戴天的敵人一樣,而大狗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歪着腦袋吐舌頭,憨憨的模樣讓犬派的林安心都要化了。
“我可以…”
“不可以!給我送到收容所去!”
“我會養的!”
“不行!”
軟磨硬泡許久,配上大狗那無辜的可憐樣,壓下心頭怒火伊蒂同意了飼養申請,前提是林安必須自己養,而且不準再破壞她的花園,否則就連人帶狗踢到大街上去。
坐在小闆凳上幫大狗洗澡,被甩了滿身泡沫林安感歎這真是一條漂亮又威風的狗,簡直就是德牧界的吳o祖,吳彥德性格很好,滿眼虔誠的看着林安,舔得對方滿臉口水大狗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你這麼好看又乖,怎麼會流浪呢,腳都磨破了。”心疼的擦掉指縫間的泥污,像是聽懂了話,大狗嘤嘤叫着往人懷裡鑽,泡沫和水打濕了衣服,幹脆脫掉濕透的衣裳林安捧着狗頭滿眼歡喜,“你這麼聰明啊,我都舍不得把你還回去了。”
雖然她突然暴富得到了三千塊錢,但飼養一條狗還是要謹慎考慮,這是對一個生命的負責,過幾年戰火紛飛,她不能保證這條狗跟自己一起是否安全。而且看樣子它也是有主人的,德國人愛狗成癡,現在它的主人肯定找狗找瘋了。
出于各種原因她都應該幫這條狗找主人,但這樣好的狗保不準會有人冒領,送到專業收容所如果找不到主人的話可能會被安樂死。思來想去林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萬一這狗的主人是極端辣脆,戰争後期拿自家狗當狗體炸彈怎麼辦,或者帶着狗一起給辣脆德國殉葬,就像小胡子的布隆迪那樣。
“你要是想跟我一起就叫一聲,想回原來的家就叫兩聲。”面前大狗歪着腦袋看她,被泡沫堆出來的莫西幹頭很是搞笑,歎了口氣林安覺得自己是真的腦子進水了,她居然期望一條狗能聽懂這樣複雜的問題。
“算了,明天帶你去印失狗招領吧。”
“汪!”
洪亮的狗叫聲在狹小浴室裡震的人内髒顫動,驚喜的看着面前讨好吐舌頭搖尾巴的大狗,不顧濕漉漉的感覺抱住大狗揉來揉去,泡沫滿天飛,林安第一次感覺有什麼東西是屬于自己的,雖然這個東西也很可能随時被收走,但起碼這段時間她們是一起的。
“既然你都答應了,那以後就是我的狗了,給你起什麼名字呢?”
思考一會林安想起個好點的名字,她的房東伊蒂女士起名很草率,那隻長毛奶牛貓的名字真的就叫奶牛,連咪咪都不是。
她想給這條狗起名叫沃爾夫,但不知道會不會觸犯小胡子的名諱,就像唐朝鯉魚不叫鯉魚,明朝豬不叫豬一樣,而且德國太多人叫沃爾夫了,起這麼個名字有點怪怪的,像是在挑釁。思來想去間一個絕佳又很離譜的名字出現,捧着狗頭,林安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
“決定了!你以後就叫沃爾瑪!”
“汪。”
沃爾瑪很乖,會叼拖鞋毛巾撿報紙,基本上林安說什麼它就幹什麼,不知第多少次揉着狗頭發癫,林安覺得這條狗是老天給自己的補償。
當然林安也沒真的原地瞬間領養這條狗,每天都去告示欄那裡看有沒有尋狗啟示,連續去了一周結果别說尋狗啟示了,就連找活物的都沒看到一張,此等情況下林安也心安理得的收養了沃爾瑪。而憑着自己的努力,伊蒂也接納了沃爾瑪,幾天前林安還看到伊蒂給躺在地上的大狗抓癢,還喂了它肉幹。
家裡一片和諧林安就能更放心的去賺錢,雖然那三千馬克足夠她衣食無憂段時間,但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繼續去朗曼餐館打工,以後花錢的地方隻多不少,更别提自己現在還多了一張嘴要喂。
沃爾瑪食量驚人,經常吃光狗糧後叼着碗過來可憐兮兮的看着她,一袋狗糧堅持不了幾天,不過好在她打工的地方是餐館,每天拿回去的剩菜剩飯沖掉鹽味就是免費狗糧,靠着這些沃爾瑪吃的體重都上漲了。
“它真的很聰明,什麼都會!”和莉娜一起送餐,興奮的聊着沃爾瑪,林安準備請莉娜來看回後空翻的狗,“哪天你來家裡看看,它真的很聰明。”
“後空翻的狗…”思考一會莉娜想不到那是個什麼場景。
朗曼餐館還有訂餐業務,今天這是一單大生意,幾十份餐點被打包好送到指定地點,兩人的任務就是送完餐後拿到尾款,像遊戲世界裡NPC派發的任務一樣,拖着小車車兩人就狗後空翻是什麼樣子争論,但當看到送餐地點後,大眼瞪小眼,兩人完全沒心思看狗後空翻了。
據朗曼夫人說來訂餐的是位女士,而留下的地址也是街道門牌号,所以根本沒有人意識到,這地點是辣脆的拳擊俱樂部,而這些餐點将要送給裡面激素暴漲互相搏鬥的辣脆。
看着門口背着槍站崗的小兵,咽了咽口水,同為受種族歧視的三等人種,矮子裡面挑高的,沒那麼受歧視的林安拖着小車車向門口走去,留莉娜一個人在外。
“那個,我是來送餐的,莉拉女士定了這些餐,請問她現在人在哪裡。”
與辣脆交鋒過幾次,林安心理素質得到了極大提升,好在這個看門兵沒有刁難她的意思,差另一個人去裡面報告,尴尬的等了幾分鐘後那位莉拉女士出現了,是一位很符合辣脆審美的女士,盡管她妝剛化了一半。
“真是抱歉,我們人手不夠,我又把時間記錯晚了一個小時,你能幫我把餐發下去嗎,直接喊名字就行,她們不會介意的。”
沒等林安回答,莉拉女士就一手拽着小車車一手拎人向俱樂部裡面走去,德國女人身強體壯,被拎着接下這活,林安覺得自己又進了虎狼窩。辣脆,拳擊俱樂部,這兩個元素就夠要命了,更别提這些辣脆還算是饑腸辘辘的狀态,倒吸口涼氣,林安希望這些辣脆還能裝一裝那溫文爾雅的表皮。
俱樂部外部看着平平無奇裡面卻别有洞天,就像電視裡的UFC現場一樣,隻不過簡陋了一些,偷瞄擂台上互博的美好□□,喊名字分發餐點,林安覺得目前情況還好,她隻需要發餐就行,還能得到幾聲虛情假意或是真心的謝謝,而且擂台上赤裸上身的□□過于美好,克制住自己偷瞄的眼神不要太明顯,繼續分發餐點她看到一個很熟悉的名字。
艾德曼.施耐德。
怎麼哪都有他?
“他在上面,放在這裡就好,等下會有人給他的。”剛剛拿到餐點的幾位女士裡的一位很順手的拿過餐點,盡管她們這裡并無空位。
擡頭向擂台上看去,剛剛礙于環境她沒細看,現在随着全場目光一起向台上聚集,那張臉哪怕被卡車來回碾個幾十遍她都不會忘記。
不得不說,那身體如她所想,很棒,就是疤有點多,但看上去也别有一番情調。
真不錯,那天晚上下手下對了,不虧,血賺。
擂台上艾德曼感覺壓力完全沒釋放出去,他會來這個地方完全是因為最近有些心煩意亂,和林安的事就不說了,那天晚上他回家後根本沒法睡覺,躺在床上撫摸發燙的耳尖,沒意識到自己摸錯了耳朵,試圖閉眼強行入睡,但一些影像在腦海裡來回浮動。
之後他被派去出差,想着正好借着這一周時間平複一下心情,再順便看一下摩西過的怎麼樣了,農場生活應該很适合它。
可惜即便隔了幾百公裡,水妖依舊在遠處唱着歌謠,無論怎麼做那聲音都在耳邊回蕩個不停,即便趕走也會再度浮現。
該死的,或許他真的被水妖迷惑了心智,不然怎麼會變得這麼蠢。
水妖的事情還沒解決,當他拎着零食趕到農場看望摩西的時候,農場主一臉愧疚的告訴他這條胖狗一周多前就跑走了,自己拆掉谷倉的窗戶翻牆逃走,走之前還吃光了貓飯,甚至給了貓一巴掌,打的貓三天不敢出門。他們尋找多日隻在有野獸出沒的樹林裡找到了項圈,以及幾塊被啃幹淨的骨頭。
蹲在羊圈旁邊抽完一包煙,臉擰成綠苦瓜,艾德曼想不到自己短時間裡賠了狗子又降智。将地上的煙屁股撿起防止羊群誤食,給摩西的衣冠冢放上香煙啤酒和零食,心如死灰的踏上返程的列車,他好像聽到水妖在嘲笑他的愚蠢。
還好回柏林後他沒遇見林安,高度的工作量讓他淡忘了失去摩西的悲傷,可那心煩意亂的感覺還在心頭環繞。火氣頗大的上了幾天班,将一衆同僚吓得大氣都不敢出,最後忍無可忍的勇士背負着全村的希望站出來,帶他到這久違的拳擊俱樂部來釋放火氣。
這或許是個好方法,隻可惜苦了那些對手,随着第一位挑戰者被KO敗北,接下來幾輪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吊打,可憐的陪練沙袋們鼻青臉腫的下台,即便這樣那讨厭的感覺依舊沒有消退一點。
中場休息,喬納森遞來毛巾和水,擦掉臉上的汗順便補充水分,加了冰塊的冷水并沒有讓幹涸的喉嚨得到緩解,口幹舌燥間他想到了昨晚那個可怕又美妙的夢,準确來說是一個春/夢,但又不太算,畢竟沒真的發生什麼,他好像回到了十幾歲那個蠢到沒邊的時候,屈服于那該死的欲望。
他夢到自己站在海邊,本該清澈的海水像是吸收了世界上所有的墨水,黑海像是要吞沒一切,洶湧的海浪打濕了皮靴和褲子,一道白浪劃過漆黑的海面,逐漸平靜的海面上水妖探出腦袋,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盡是玩味。
然後的事他記不太清了,隻記得那海藻般的頭發纏住他的身體,剛剛還在笑的水妖張開嘴露出鋒利的獠牙,一口咬在脖頸上,那疼痛感和血腥味即便是夢裡也那麼真實。
一個很可怕的夢,将被汗打濕的頭發向後梳理,綁好護腕他試圖将腦裡的水妖趕走,隻可惜事情永遠不會如他所願。感受到盯着自己的視線,轉過身去他看到了那隻水妖,隻不過這次她長出了人腿,長發編成辮子,眼神裡也有些同情和嫌棄。對視間他好像又聽到了海浪聲,以及那股鹹腥味。
“真是個不錯的男人。”對着那美好□□歎氣,金發女士一臉憐惜,“可惜有問題。”
林安不知道那個問題是什麼,但周圍隐隐約約的談論聲裡出現了幾個熟悉的詞,豎起耳朵認真聽,她捕捉到了一些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