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他那可能隻有三厘米的小兄弟踢一腳,給他眼睛戳爛。
壓制住自己即将行動的肢體,林安思考自己闖進去的可能性,而胖子管理員正一臉公式化的看着她,隻是那眼裡嘲諷的意思太過強烈,要是他能藏好一點的話,林安可能真的會以為他是盡忠職守的好員工。
可惜現在他就是一個隻會欺負弱勢群體的死胖男。
死死盯着面前的胖子,慢慢調整角度林安準備直接鑽進去,但很快管理員突然換了神情,那是一幅極盡讪媚讨好的樣子。
轉身望去林安看見單手拉開門的艾德曼,他看上去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旁觀者,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希望他幫忙解圍的想法,但很快就被她自嘲的打消了。
他可是前途無量的黨/軍/,堂堂辣脆明星怎麼能幫一個三等人種說話呢,除非他不想幹了…
“進去吧。”
依舊是冰冷冷的聲音,一時間林安和管理員都呆滞了,直到艾德曼再次發話。對管理員翻了不動聲色的白眼,點頭緻謝林安迅速跑向大教室。
“帝國發給你工資,你就是這樣工作的嗎。”鑲着鉚釘的軍靴踩在地面上發出哒哒聲,敲的管理員臉上橫肉跟着顫抖,“這裡每一個學生日後都可能是帝國的新鮮血液,如果她們因你那蠢豬一樣的管理感到失望,轉而去她國并将這些事說出去的話,你覺得誰該承擔這個責任呢?”
“我…我…我…”
不複剛才的嚣張氣焰,此刻管理員緊張的冷汗直冒。
拿起他胸前的工牌看幾眼,考慮到東方小姐還要在這裡度過三個月,艾德曼不想給她惹麻煩,簡單教育一下這個蠢豬就好。
“我的朋友是負責你們學校學生訓練的,如果我再聽到一點點有損帝國臉面的事。”掏出剛剛撿到的斑鸠羽毛,壓低聲音艾德曼覺得這些招數真是屢試不爽,“你就像這隻鳥一樣,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
将鳥毛揣進兜裡,留給管理員一個可怕的黑背影,隐隐約約傳來麥克風的聲音,看了眼窗戶,艾德曼覺得經過這次勸說,東方小姐接下來三個月應該會過的舒服一些。
可惜事實證明,艾德曼低估了現在學生的惡意。
看着還穿短褲短袖獨自一人貼牆跟往校門口走的人,明明離剛才的事隻過了一個小時,但這位倒黴的東方小姐明顯遇到了更嚴重的事,揉着太陽穴艾德曼想不到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肯定被凍壞了,膝蓋和肘部被凍的發紅,而嘴唇和裸露的皮膚又白的吓人,打着寒顫她就像可憐的小流浪貓。路過幾個學生都對她發出看小醜一樣的嘲笑,沒一個人詢問她遭遇了什麼需不需要幫忙了。
就當是自己再次吓到她的賠禮,丢掉還有一口的高級香煙,摘下那個雙刃劍一樣的紅袖章,還好他今天穿了自己的風衣,不會被人看出端倪。
“你沒換衣服嗎?”
将風衣遞給面前的人,天色已晚艾德曼慶幸自己的煙瘾讓他在上車前抽了兩根,不然她很可能就要這樣回家了。
看着面前的大衣遲疑一會,思想鬥争一番後接過大衣,林安想不到最關心自己的竟然是這個辣脆。
“你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就是回去的太晚,更衣室的門被鎖了。”
優質毛呢大衣很暖和,上面還帶着人的體溫,以及一股不算太嗆人的香煙味。猜出她在說謊,無奈歎了口氣艾德曼猜到了大概,剛剛抽煙的時候他聽到幾個學生對自己惡作劇的自誇,那時他就該猜到誰最容易被惡作劇,或者說是被欺淩。
一個個學生不好好上學讀書,閑的沒事搞校園霸淩欺負别人,真該一人給兩拳。
“到那個胡同口等我,我開車送你回去。”
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則,艾德曼準備送她回家,當然也不全是為了賠罪,如果她出什麼問題,凱瑟琳肯定第一個找他。
“沒關系,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林安的所有東西都被鎖進了更衣室,現在她全身上下連打出租車的錢都沒有,電車也已經停運,如果她走快點,說不定能在晚飯前回家。
“在冬天晚上走一個小時回家?”
“…”
“走吧,我去開車。”
這個年代的奔馳還算是小奢侈,盡管坐在後座不太禮貌,但林安總覺得坐副駕駛很奇怪。車子内部保持的很幹淨,黑色真皮座椅盡顯奢華,裹緊大衣,林安情緒有些低落。
“你要知道,每個地方都會有一些壞孩子,他們喜歡欺負人,但這些人以後會過的很慘。”
“沒關系的,我已經習慣了。”
“這可不是好習慣。”
“沒關系的。”
透過後視鏡,瘦小的人裹着過大的風衣縮在後座上,窗外的燈光打在她臉上,那雙眼睛和臉很不相配。
她應該是充滿生機的,就像下午在雙杠上,不管掉下來多少次都自信滿滿的再爬上去,就像是和管理員争論時像一拳打死他的那種兇狠。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眼神空洞蒼老,活像一個幾十歲的老年人一樣。
“克萊文負責你們學校的學生訓練,有什麼事情可以找他。”
“沒關系的,不需要麻煩别人了。”
依舊是平淡的回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搞得人滿肚子窩火。當然艾德曼不知道這些窩火來自于哪,或許是對柏林讨厭的人的憤怒吧。
這種情緒對他來說有失職業水準,但真的很讓人讨厭。
等送完林安回到家已是晚上,他拒絕了對方歸還大衣的行為,這件大衣可以放到某個地方備用,以防再出現今天的情況,個人購買的風衣不會被調查,而且這種風衣他有很多。
打開客廳的燈光,看見客廳全貌的那一刻艾德曼以為自己剛搬進來的家被打劫了,但滿地散落的雜物告訴他,這事另有其人。
拿起茶幾上還沒被扯碎的紙條,克萊文那不是很工整的字出現在眼前。
“兄弟,很抱歉把你家狗臉上的毛燒掉一塊,是它自己湊過來搶打火機的。它照鏡子後想殺了我,所以我先走了,以後再補償你。”
身後被掏空的沙發裡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咕踴,一個碩大的狗頭從洞裡鑽出來,吐着舌頭它似乎在歡迎主人回家,額頭中間被燒掉的毛看上去很是滑稽,但很快這條狗就笑不出來了。
收回舌頭難得裝乖讨好,摩西感覺艾德曼要爆發了,它想跑,但尾巴被卡在了彈簧裡。露出比管理員還要讪媚的表情,哼哼唧唧的叫着,摩西希望自己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摩西!”
好吧,但願自己能看見今晚的月亮。
幾家歡喜幾家愁。
今晚房東煮了熱乎乎的奶汁蔬菜湯,連吃幾大碗林安感覺那入骨的寒氣被驅散幹淨。房東并沒對今天的事多問,隻是拿出了珍藏的火腿給她加餐,還貼心的放好熱水讓她泡澡。
作為猶太人她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她能做的不多,隻有在這間房子裡盡最大努力安撫這個可憐姑娘。
整個人浸泡在浴缸裡,不曉得是不是心理作用,林安總感覺那股煙味還在,那真是一件暖和的大衣,還很有份量感,穿上了就感覺被包裹起來很安心。
“辣脆會這樣有同情心嗎…”
自言自語間林安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事件已經過去,先複盤一下今天,再思考明天怎麼過,這已經成了她的新習慣。
教授說的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隻是宣布了一下關于畢業的相關東西,都不是太重要的事,結果搞得神經兮兮的。等明天她應該去看一下凱瑟琳,她已經好多天沒見到她了,許久不見,她還有些想那個略顯聒噪的金發小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