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湛容動作輕快在一邊上床,季遂從另一半邊倉惶下床,好像靠近的是一個洪水猛獸。
說實話一般情況下季遂不排斥和朋友一塊睡覺,即使蓋一張被子。
但是喻湛容今天表現太怪異,那雙眼睛亮亮的,透出來的情緒他什麼都看不懂。
人對未知的恐懼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于是匆忙的動作沒站穩,扭腳歪斜,被一直靜默站着沒說話的商逐甯一把扶住。
季遂胳膊被兜住的模樣有點狼狽,他沖他笑笑站直身體,試圖轉移話題,“你是不是喝酒了?”
話音剛落,剛在被子裡捂起的暖意又被吹散,沒忍住打了個激靈,汗毛仿佛此刻全然升起,後腦勺湧起的一陣疼讓他嘶了一聲。
下一瞬,身體蓋上件浴袍,季遂偏頭一看,商逐甯不知道什麼時候去浴室拿的。
喻湛容盤腿坐在床上,絲毫沒有鸠占鵲巢的自覺,撐着下巴歎氣,“為什麼躲我?”
季遂沒說話,拉緊浴袍吸了吸鼻子,鼻子流水吸不住,季遂到處找紙巾,還是身邊的商逐甯遞給他。
季遂連聲道謝,一連抽了好幾張。
這人不摻和所有事情,就在一邊靜靜站着,卻無端讓人充滿安全感,季遂往他身邊靠了靠。
“阿嚏-----”剛挪一步,他又打個噴嚏,紙巾擤完鼻涕,說話都帶鼻音,他靠近商逐甯聞到香味才通點氣,他擡眼去看商逐甯,腦袋暈沉沉,眼前一陣恍惚,“奇怪了,我好像有點暈。”
商逐甯眼神微凝,伸手探他額頭,低眼一看,季遂臉龐通紅,噴出的氣息打在手上,滾燙,他的長臂一拉,讓人到床上躺下。
季遂更加天旋地轉,躺在床上悶哼一聲,手臂蓋在額頭半天反應不過來。
“你發燒了。”商逐甯拉過被子把他蓋好,剛要起身,對面的喻湛容依舊坐在床上,正準備靠近季遂。
他拉住喻湛容,“你做什麼?”
“看不出來?”喻湛容摸向枕頭,“和他一起睡覺。”
商逐甯皺眉,手心微微用力,拉住他,沒有再讓他繼續靠近,“他病了。”
喻湛容點頭,不甚在意,“我知道,邱耀不是去找人了嗎?”
商逐甯無言半晌,終于在喻湛容即将掙脫開來時開口:“他不是你擋箭的盾牌,你選錯人了。”
話音剛落,Alpha在沉默中釋放了信息素,一陣花香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尤其在喻湛容的周圍,逐漸收縮的信息素強勢又霸道。
喻湛容感受到對面人傳遞來的壓力,兩眼微阖,“你怎麼知道不是?說起來隻是一個沒有根基的beta,聽說你為他出頭?”
商逐甯一頓,随即想明白關卡,“鄭亭那傳出來的消息。”
“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主意别打到他身上。”商逐甯沒有多說,信息素依舊沒有收斂。
喻湛容看着他片刻,突然撇開視線,臉上表情厭惡不掩,“你的信息素這麼霸道?”說話間同樣再也不掩飾自己的信息素,光明正大在房間圈起地盤來,迎着商逐甯的面進行挑釁。
于是一時之間酒店房間信息素濃重的像是能溺死人,兩個Alpha沉默安靜,卻絲毫不制止自己的信息素對對方的壓制,絲絲透露一點,外頭經過的人都會知道這房間裡面有兩個高階Alpha在對峙。
邱耀去而複返,在門口頓住步子沒敢進門,傳出來的可怕信息素壓制讓他的後脖頸一陣激靈,汗毛瞬間充斥全身。
兇狠和獨占是Alpha的代名詞,雖然不知裡面兩個Alpha因為什麼争起來,但潛意識讓他不想踏入這場争端。
遲疑片刻想起屋子裡可還有一個人,餘光瞧見醫生快步過來,咬咬牙,推門進去。
喻湛容已經起身穿好衣服,看了一眼邱耀,“醫生來了?”
邱耀沒問發生什麼,硬着頭皮,收好信息素走到季遂身邊,略微掀開他的被子。
此時季遂已經燒暈頭了,滿臉通紅,叫他也沒有反應。
邱耀驚呆,“怎麼突然變這麼嚴重?”
門外腳步連連,醫生大步進門開始檢查,腳上的抽筋本是借口,看完也說沒什麼大事。
現在嚴重的是他的燒,醫生抽了管血要回去化驗,緊接着上了物理手段降溫。
邱耀直接要人,想留下一個護士照顧,護士連連擺手,不敢多待,躲了出去。
醫生帶着口罩解釋,“omega,你們這信息素太濃他受不了,我留下吧。”
這更好,邱耀原本想叫這附近的醫生,電話播到助理那卻得知家庭醫生正好到來,他還沒見過人家直接給叫來了醫院。
醫生吩咐酒店管家換四件套,尤其是換掉他現在身上還濕着的泳褲。
離開之前,商逐甯叫住他,“血樣給我,送到我們醫院去查。”
醫生看了一眼邱耀。
邱耀沒開口,揮了揮手,直接讓醫生給他。
醫生面露尴尬:“不好意思,商先生。”
商逐甯接過保存好的血樣,沒多說别的,“讓人送衣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