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遂很羨慕。

他終于慢慢下水，任由水位淹沒自己，再次從水裡探出頭，忍不住長出一口氣，他眼中興緻盎然。

真是太舒服了！

水溫剛剛好，水質很幹淨，季遂一個以往不愛有用的人，在這個泳池裡淌過一次感覺自己簡直要愛上遊泳這個運動！

邱耀遊到他身邊，站直身體，露出胸膛往上，“我們比賽？”

季遂拜搖搖頭，“我沒力氣遊太遠，就在附近玩玩，你遊吧。”

邱耀點頭表示理解，正要紮進水裡，商逐甯叫了他一聲。

瞧着商逐甯淌水走過來，邱耀笑了笑，“怎麼，要和我比賽？”

商逐甯視線掃向他脖頸，“你帶的阻隔貼不防水。”

邱耀一摸後脖頸，嘶了一聲，“還真是，我忘了。”

撕掉一闆他想起來左右看了看，确定隻有自己幾個人，先對商逐甯低聲道，“我要是遊太嗨收不住信息素，你記得提醒我。”

兩個Alpha之間互嗆是必然的，大多數時候得靠自己潛意識的壓制，但若是在激動的時候收不住信息素對其他Alpha造成困擾，那強硬一方的信息素很容易暴走，給另一方造成沖擊。

季遂看着他們聊天，聽不太懂，也沒湊上去問為什麼。

商逐甯面不改色，“我不會用信息素壓你，放心。”

邱耀看了一眼狀況外的季遂，咳了一聲，快速說了句，“謝了。”

邱耀把撕掉的阻隔貼放在岸邊，少了限制後肉眼可見的情緒高漲。

邱耀在泳道内遊的歡暢，商逐甯靠在岸邊沒動靜，季遂看了他一會剛想走過去和他聊聊天，就察覺周圍起了漩渦，沖擊力慢慢将他往中間推。

經過剛開始的手忙腳亂，季遂突然感受到趣味，原來淺水區還有這樣定時的人造波浪來模拟遊泳阻礙。

他放空自己在泳池裡撲騰，順着浪潮随波逐流，既不用出力，又能感受流動。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體力，一個翻轉中，水從鼻腔湧入。

窒息感瞬間包裹住他。

來回的暗湧将他整個人在水裡打成了反轉的烤鴨，四周的失重感讓他立刻迷失方向。

鼻子嘴巴裡嗆進去不少水，沒等他伸手呼救，腰間一隻手将他拖起，在他站穩後立即松開，一秒都沒有過多停留。

“謝謝......謝謝。”他咳嗽兩下，人都還沒看清先道謝，眼睛咳的紅紅，撐着岸邊快速呼吸，氣急的不行，咳嗽的驚天動地。

“慢慢呼吸。”

是商逐甯。

“沒事吧！”遠處，邱耀的聲音由遠及近。

在他靠近季遂，氣息不穩之際，商逐甯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收好你的信息素。”

季遂不想小題大做，自娛自樂還能玩到嗆水也是無語，立馬跟着轉移話題，“信息素？你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的，是隻有你們Alpha和Omega才能聞嗎？”

他雙手捂着口鼻，緩和呼吸，隻露出一雙因為咳嗽紅的要滴水似的眼睛。

邱耀看着他，突然臉一紅，瞧着季遂愣愣點頭，“是牛奶味的，我剛剛沒收好，商哥提醒我了。”

季遂大口呼吸了一下，咧嘴笑了，“我什麼都沒聞到。”

季遂對abo的了解淺薄無比，完全不知道在這樣情況下和Alpha讨論信息素是多暧昧的事情，更别提他還試圖大口呼吸，想要查找對方的信息素。

這簡直是心照不宣，暧昧的拉扯。

邱耀的脖子忍不住變紅，修為不到家，支支吾吾半天，落荒而逃，“我去一趟洗手間！”

站在原地一直安靜的商逐甯雙手一撐坐在岸邊，季遂剛剛手腳不沾地很沒有安全感，見狀往他身邊靠了靠。

“信息素是很私密的東西，不能随便問。”商逐甯垂眸看着他，淡淡道，“邱耀害羞了。”

季遂一口氣沒呼吸上來，沒想到随口一句話造成這樣的誤解，他忍不住又靠近一點解釋，“我沒這個意思。”

然而奇怪的是，靠近商逐甯越近，他越聞到一股香味，他輕輕嗅了兩下，聞到了一股跟上次浴室幾乎相同的香氣。

鑒于自己是個beta聞不到信息素，他将之歸咎于對方的香水，真誠感歎道：“你的香水真牛啊，泡水裡都還能發散味道，特貴吧。”

下午都沒聞到，難道遊泳前和洗澡前要噴香水是商逐甯的怪癖？

他自顧自樂呵的想，沒看見高處的商逐甯慢慢轉頭垂眸看向他，挑了挑眉。

季遂身側突然一道水花濺起，他扭頭去看，原本距離半米不到商逐甯彎腰湊近他，對方的呼吸打在他的肩膀上，聲音依舊清冷，“是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