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要想抱得美人歸,”青竹輕輕撞了一下褚垣肩膀,調笑道:“殿下還得過趙大人那關呢。”
“......”褚垣耷拉着眼皮,嘴角向下一撇看着他說:“說完了?那我回去了。”他剛轉身,就被青竹掰了回來。
“你倒是時刻離不開他。”青竹捂着嘴,故作嬌嗔。
“青竹。”
“哈哈哈,”被警告的低聲呵斥,青竹一攤手收起啷當架子來,說道:“方才來人彙報,有位不速之客住進了汪铎府上。”
汪府西院内,家仆來來往往,青羊縷着胡子故作高深,看着眼前庭院,心中感慨汪铎斂财手段還真是不一般。
“國師大人,”剛在心裡嘀咕别人,那人便出現在青羊眼前,汪铎臉上挂着笑,拱手朝青羊行禮,“當真是麻煩您了,為了下官特意入住家宅保平安。”
“汪将軍客氣,”汪铎雖然嘴上說着感謝,但臉上的表情卻不甚自在,青羊看在眼中也沒揭穿,耷拉嘴角嚴肅說道:“雖那日将軍歸家被邪祟所擾,但我與師弟仔細探查過,正堂并無蹊跷。”
“如今事情已經傳到陛下耳中,他特命我查清此事,”青羊嘴唇因嚴肅而撅起,他眯着眼四處張望:“無論是真有此事還是飲酒誤事,我都給陛下一個交代。”
聽出青羊話裡的懷疑,汪铎一皺眉略帶委屈說道:“下官發誓,那日所飲下的酒并不足以使我醉倒,我當真是看見了崔懷的冤魂!”
“是。”青羊回答的散漫,仆人拖着沉重的木箱子走過,一個手滑險些落地,他眼疾手快單手擡起,别具意味的叮囑道:“這裡面都是些鎮邪寶物,若失手放出一兩個來了......”
汪铎聽得面如菜色,急忙揮手又叫幾個人來,:“快快!将這東西好生擡進去!”
“老爺!”一個嬌滴滴地女聲傳來,青羊望去就見一個身穿華服滿頭珠翠的年輕女子噙着淚快步走來,一下就扯住了汪铎的手臂哭訴道:“你為何.....?”
“咳!”汪铎用力一刻,打斷那女子說話,青羊滿是皺紋的小眼睛散着精光在二人間打量,故意說道:“這位想必是汪将軍令愛吧,出落得亭亭玉立,當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
青羊話一說完,那女子躲在汪铎身後怒視,而汪铎神色鐵青擠出一絲笑容解釋道:“這位是下官賤妾。”
“哎呀哈哈哈,”青羊笑得爽朗,卻目不轉睛冷漠地緊盯着那女子,說道:“恕老夫眼拙,未能看出夫人身份。”
紫藤花水下裝着半桶水的木桶安靜的矗立花壇邊,細雨彙聚成水珠滴落在木瓢中蕩起水面一圈漣漪,原本就冷清的尚紫閣此刻更是空無一人,就連空氣都比院門外要陰冷些。
兩個守衛站在門前推脫着不願進去,牛毛細雨落在徐禾學頭上像是覆上一層鹽粒,他站在院中打量一圈,将額角碎發縷到而後,紫藤花下孤獨的水桶引起他注意,他走過去盯着木瓢半晌,接着彎腰将木桶挪開一寸,就見幹燥與濕漉交接處的地面,幾點濺落的黑紅顔色刺目。
徐禾學蹲下仔細探查,血迹幹涸許久,他伸出手指輕輕沾了點正要湊近鼻子聞,身旁忽然傳來一聲動靜。
“喵。”
徐禾學被吓的眼睛睜大一瞬猛地朝後看去,又是那隻黃狸,它眯着翠綠的眼珠子,邁着毛茸茸的爪子走前幾步,低頭湊近徐禾學剛摸過血迹的指尖嗅了嗅。
如此柔軟的小東西主動靠近,徐禾學僵着身體不敢動,他看着黃狸鼻子聳動,細微的氣流呼在他的指尖,正壓抑着雀躍的心情,貓兒忽然擡頭,原先的豎瞳忽然變得大又圓,它坐下将尾巴圍成圈。
“喵嗚。”
徐禾學看着它溫順的模樣有些心癢,剛換了隻幹淨手去摸,貓兒卻好似抓不住的流雲,起身就往花壇裡走,貓爪子踩在濕軟的土地上,印出一朵朵梅花。
但還沒走幾步,他卻忽然停下,扒拉着腳下的落葉,胡子朝前豎起,徐禾學見狀手腳并用爬過去,一些出乎意料的東西出現在眼前——
幾枚腳印,準确來說是犬類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