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儀頓時翻了個白眼:“平躺着?真是新奇的學習方法。”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白楠身上,這一次帶着幾分柔軟,“你昨晚沒事吧?”
“我沒事!”白楠連忙擺手,聲音卻比平時高了幾分。
蘇靈兒抱起雪球,一臉天真地問道:“雪球說這裡有種它不認識的氣味,是什麼新丹藥嗎?白楠,你又研制出什麼新配方了?”
葉瑜和白楠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解釋。這時,林婉儀突然走到窗前,猛地推開窗戶,讓清晨的微風吹進房間:“空氣不流通,當然會有奇怪的味道。”她背對着衆人,聲音裡有種難以言喻的落寞,“都坐下吧,讨論正事要緊。”
四人圍坐在白楠的書桌旁,開始商讨演習的最終準備工作。葉瑜注意到,每當白楠與自己不經意間的肢體接觸時,林婉儀的眉頭就會微微蹙起,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敲打幾下。
“北山妖林的地形我已經研究過了,”林婉儀展開一張地圖,聲音恢複了平日的冷靜,“外圍區域有三處水源,妖獸通常會在黃昏時分前往飲水。我們可以在這裡設伏。”
蘇靈兒興奮地點點頭:“雪球能提前感知妖獸的氣息,我們可以盡量避開那些太強的,專挑适合的對手。”
讨論過程中,白楠時不時與葉瑜交換眼神,兩人目光相遇時,白楠的臉頰總會泛起可疑的紅暈。林婉儀注意到這些細微的互動,心中的暗流越發洶湧。
“白楠,”林婉儀突然開口,聲音中竟帶着罕見的柔和,“你還記得五年前的事情嗎?”
白楠疑惑地擡起頭,修長的睫毛眨了眨:“五年前?”
林婉儀的指尖輕輕敲打着桌面,目光飄向遠方:“五年前的冬至,北方雪災肆虐,我父親帶着我前往藥王谷求購驅寒丹藥。那天,藥王谷外飄着鵝毛大雪……”
白楠微微歪頭,眉間流露出思索的神色:“那時我應該正在學習調配寒症草藥,爺爺确實讓我接待過一些求藥的客人,但我接待了太多人……”
“你穿着淺綠色的裙裝,發間别着一朵雪蓮花,站在藥王谷的白玉台階上。”林婉儀的聲音輕得幾乎是在自言自語,“你遞給我一枚驅寒丹,說這是你親手煉制的第一爐成品,希望能幫到我。”
白楠驚訝地睜大眼睛:“這些細節你都記得?可我……”
“你不記得也很正常,”林婉儀苦笑一聲,“對你來說,我隻是衆多求藥者中的一個。但對我來說……”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迅速調整了表情,“沒什麼,隻是想确認一下你的記憶力罷了。”
葉瑜靜靜地注視着這一幕,内心湧起一陣恍然。原來林婉儀冷漠外表下隐藏着的并非是對自己的敵意,而是因為白楠的緣故。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微妙的感覺在心頭蕩漾——既是釋然,也帶着一絲淡淡的欣慰。
“林婉儀,”她輕聲開口,“你喜歡白楠,是嗎?”
話音剛落,屋内頓時安靜下來。林婉儀的臉色由白轉紅,眼神先是慌亂,随後轉為惱怒:“你在胡說什麼?”
白楠驚訝地睜大眼睛,目光在林婉儀和葉瑜之間來回遊移:“婉儀……我還一直以為你喜歡葉瑜……”
“荒唐!”林婉儀猛地站起身來,臉色漲得通紅:“我隻是在評估她的符文技巧!看看她究竟有什麼值得……”她頓了頓,故作輕描淡寫,“值得學院錄取。”
“什麼?”蘇靈兒在一旁聽得迷迷糊糊,“婉儀喜歡白楠,又喜歡葉瑜,你們三個什麼時候關系這麼深厚了?”
林婉儀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窘迫,她劍眉緊蹙,斜睨了蘇靈兒一眼:“住口,我才沒有喜歡任何人!”
“不不不,你們三個不對勁!”蘇靈兒說着說着,突然雙手叉腰,“這不公平啊!為什麼沒有人喜歡我呢?明明我也很可愛啊!”
“雪球喜歡你。”林婉儀冷冷地丢出一句,試圖轉移話題。
“可雪球不是人類啊!”蘇靈兒鼓起腮幫子,不滿地反駁。
趴在蘇靈兒肩頭的雪球聽到這話,頓時豎起耳朵,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委屈。它從蘇靈兒肩上躍下,蹦到窗台上,背對着衆人,尾巴高高翹起,顯然是在生氣。
“啊,雪球,我不是那個意思!”蘇靈兒慌忙起身,伸手想去安撫它,“我是說你是我最重要的夥伴,這和人類之間的羁絆有些不一樣啦!”
雪球發出一聲傲嬌的“哼”,白色的絨毛在陽光下泛着銀光,顯得越發高貴。它用爪子推開窗戶,作勢要跳出去。
“别走!”蘇靈兒連忙抱住雪球,親昵地蹭着它的小腦袋,“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葉瑜看着眼前這一幕,不禁輕笑出聲。她的目光掃過房間裡的每一個人:蘇靈兒正哄着鬧脾氣的雪球;林婉儀滿臉通紅,站在角落裡不知所措;白楠則低着頭,指尖無意識地輕撫着書桌邊緣,臉頰微紅。
這群人,每個都有着自己的小秘密,卻又以這樣有趣的方式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