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不開!
沈幼漓軟着手腳跟在他身後,洛明瑢很高,她下巴撞上他肩下,從後面抱住他。
門是打不開的,她進來時就讓人鎖上了。
現下二人已經放在了一個蒸籠裡,熱氣騰騰,隻待做熟上菜。
在沈幼漓看不見的地方,拉着門闩的指骨用力到幾乎要折斷。
身後女子身軀貼近,洛明瑢渾身的血液有一瞬間的冰凍,而後,是更磅礴的怒濤席卷而來,熱意飛速攀升至不堪忍耐,衣料竟成割人利刃。
在沈幼漓以為他真要劈開門出去時,洛明瑢突然轉身。
手腕猛地被攥住,而後,檀香的氣味鋪天蓋地、無處不在,沈幼漓掃見他的臉,
那眼神,直白混沌
她心跳竟然也快起來。
周遭空氣變得潮濕而悶熱。
檀香裡有桃漿的甜味糅雜,讓呼吸更焦躁淩亂,昏脹的腦子做不了什麼命令,手臂促成彼此交纏,着魔一樣不知在彼此身上找尋什麼東西。
事情快速跳到下一步。
“嘶——”
是布帛碎裂的聲音,熱意像撕開了包子皮散了出去,沈幼漓才知月色清涼如許。
成功了,她就要成功了,這沒什麼大不了了……
淩亂擁抱下,沈幼漓自言自語。
她不住催眠自己,以此壓下些對陌生感的惶惑,指尖死死揪住洛明瑢後頸衣料,把自己湊在他唇下,任那高挺的鼻子在頸線處徘徊。
呼吸灑過,肌膚是滾燙的,燙得好像一切都是累贅,亟待甩開,隻盼能與眼前之人流連追逐,如膠似漆,一同溺死在不知名處。
這想法糟糕得她戰栗一下。
“砰——”
沉重的鐵梨木供桌搖晃了一下。
抱她的手臂一空,沈幼漓睜開眼睛,有些疑惑。
二人雙雙坐在地上,洛明瑢已經退開半尺。
他并未一敗塗地,隻是不清醒的眼神充滿了攻擊性,不見一絲清冷慈悲,讓人忌憚。
慢慢地,洛明瑢緊閉起眼睛,逼自己離開沈幼漓的範圍之内,口中念起清心咒。
沈幼漓衣衫已扯落大半,幾縷發絲垂落身前,裡衣貼着是飽墜的丘巒,如花底晨露,盈盈如墜,在她呼吸間将随時要躍現眼前。
這藥竟然生生讓他忍住了。
她不解地盯着喘如獸類的男人,剛剛他眼底分明是血紅的,就算閉上眼睛,也溢到眼尾。
洛明瑢吃的藥跟她吃的可不一樣,她對自己配的藥還是有信心的。
“為何要忍得那麼辛苦?做方才的事就好了。”
女子的尾音上揚,柔緩中藏着魅惑。
“隻消一會兒,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就剛剛那樣,再給我一會兒好不好?”
回答她的隻有低聲誦起的清心咒。
見他快要把供桌腿握碎了,都不肯動喚一下,沈幼漓耐心告罄,索性自己動手。
何必等他心甘情願,沈幼漓才不在乎這個,洛明瑢最好趕緊把該給的東西給她,别浪費她時間!
閉目的洛明瑢來不及反抗,沈幼漓不假思索勾上他衣隙,而她最後的遮蔽,盡落臂彎下也毫不理會。
衣帶早松泛,她所觸及處驚人的燙,這地界她并不熟悉,如今一碰不免奇怪,平日渾然見不着,一時三刻竟能平地起樓,聳聳然有巍峨氣象。
世間造物果真是神奇。
正待如書中所言坐下,腰間卻掐上一雙手。
洛明瑢舉着她,不讓她坐下。
這家夥還有力氣。
沈幼漓顫顫巍巍跪着,洛明瑢倒卧,二人上下如拱橋相映,之間是影影綽綽擎起的一抹暗影。
那是什麼已不須問。
沈幼漓目視着,懵懵懂懂之間竟也慶幸他沒讓自己生生坐下。
此刻不上亦不下,她也很不自在,從未示人的身軀,此刻似揭去月色,玉淨瓶一樣未染塵埃,鎖骨至下是幾道陰影勾勒玲珑,不似凡胎。
這般景象,再心如止水的人也控制不住去看,掐着她腰的人更備受煎熬,細膩的質感貼合掌心,洛明瑢喉結起落一下,視線随心念浮動,找不到一個焦點。
“女施主,你答應貧僧不會……嗯……”
他話也說不全,還天真得很。
沈幼漓沒那麼好心放過他,撫摸他的下巴,道:“色即是空,禅師何必抵抗,順其自然,便是萬法皆空。”
“我也需要你,也當是救救我吧……”
她湊上去,慷慨的吻落在他眉上、臉上、唇上……對方轉開臉,又微仰啟唇,不知道是拒絕還是回應。
相啄之間沈幼漓試圖推開洛明瑢的手,未能戰勝,隻是點點蘸蘸之下愈見勾連相敦之意。
突然倒轉了天地,沈幼漓看着懸在面前的臉,怔愣住。
二人攻守易形,洛明瑢盯着她看,他還未徹底清醒,眼中清明若危樓搖搖欲墜,呼哧聲随着熱浪撲在頸間。
沈幼漓的心也跟着蕩啊蕩:“你——”想做什麼?
洛明瑢不說話,隻是俯身,他呼吸發燙,與沈幼漓貼面的臉頰也在燙,手臂越抱越緊,困獸一樣掙紮。
他與她,此前都從未這般與人貼近過,陌生、不安和身軀裡肆虐的藥力把一切引向混亂和未知。
在沈幼漓以為他要繼續時,沉悶的一記聲音響起。
她又被洛明瑢砸得渾身生疼。
這家夥……竟然自己把自己打暈了!
堅實手臂還捆着她,高大的身軀也将她死死鎮壓,禁锢得沈幼漓難以呼吸。
她努力蹬着腿讓自己往上一點,終于能暢快呼吸。
等喘勻氣,她惱恨瞪了一眼昏迷洛明瑢,氣極反笑。
這時候暈過去可不管用,是會死人的。
“喂!喂——”
沒有回應。
沈幼漓歎了口氣,索性将解藥喂給了他。
她才不算輸,先睡吧。
—
清晨,周氏的侍女來敲門,沒人應,才從窗縫往裡看,二人滾在一處兒,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