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早就出門了,一直沒有回來。”
盛柒庭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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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的朱漆大門内,竟溢出幾分久違的喧嚣。
貌似回到從前那般,燈火通明,蕭黎煙今日起了興緻,非要在今夜舞劍。
她自從學了武,就将原來的公主府整個改造了一番,她将一個院落直接鋪平,形成一個大大的平地,周圍花草茂盛,夏天香氣飄逸,是練武的好地方。
蕭黎煙讓下人大擺了幾桌,上面鋪滿了蕭黎煙愛喝的酒。
秋意漸濃,太陽落山後寒氣更增幾分,蓮心擔心她的身體,想勸阻蕭黎煙,但是蕭黎煙卻鐵了心要喝酒舞劍。
蓮心心裡也不是滋味,她從小跟着殿下,每當蕭黎煙心裡難過時,從來不表現出來,隻是像如今這樣,把自己灌醉。
蕭黎煙抽出劍,劍尖輕輕一挑,一杯酒抛向天空,腳下生蓮,穩穩接住,一杯涼酒入喉。
“這酒,真是越喝越有滋味。”她輕笑一聲,聲音帶着幾分慵懶和醉意,随後将酒盞湊到唇邊,輕抿了一口。那酒液順着她的朱唇滑入口中,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自在快活。
她緩緩舞動長劍,劍如飛雪,她的身姿如夢似幻,動作輕盈如燕。劍尖挑起一杯接着一杯,劍光閃爍間,帶起一陣清風,吹得四周枯葉飄落,長發在風中飛揚,發絲如墨般灑落。舞動間,绯紅色的裙擺随着動作輕輕搖曳,如同劍氣盛開的花瓣,讓人移不開眼。
“殿下,您真的不能再喝了。”蓮心的聲音帶着幾分焦急。
月亮升起,月光如銀霜散在地上,地上全是破碎的酒壇、破碎的酒杯和散落一地的枯葉。
“她喝了多少?”
盛柒庭突然出現在背後吓了蓮心一跳,但是心裡又松了口氣,“驸馬...殿下她喝了整整三壇了,我們怎麼也攔不下來啊!”
蕭黎煙已經醉得不成樣子,腳步淩亂,随時就要倒下,但是手裡的劍卻不松,讓人根本無法靠近,恐被劍所傷。
“你們都出去吧。”盛柒庭開口道。
蓮心想開口,見蕭黎煙如此,隻得讓所有人跟着出去,如今院中隻剩下他們兩人。
盛柒庭見四下無人,突然踏步上前,手指輕輕一撥,蕭黎煙手中的劍便掉在地上,在人倒下前,盛柒庭接住了她。
盛柒庭懷裡擁着蕭黎煙,他抱着蕭黎煙坐到了一旁的涼亭裡。
蕭黎煙眼中似乎有水汽,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此刻正圓溜溜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盛柒庭。”蕭黎煙這三個字說得緩慢,似乎在确認眼前人。
盛柒庭聲音溫柔,“為什麼喝這麼多酒?”
蕭黎煙眨了眨眼,醉意朦胧地說道,“酒...喝酒...當然是為了...開心啊!”
她擡起自己的手,點了點盛柒庭的鼻尖,小聲道,“你想不想喝酒?我府裡藏着好多酒,都是全京城最好的酒...你最近表現不錯,本宮...賞給你了。”
盛柒庭沒有說話,隻感受微風帶着她身上的酒氣。
蕭黎煙從他懷中掙紮,語氣中帶着幾分倔強:“怎麼!你瞧不起我!本宮請你喝酒你還不喝?”
下一刻,盛柒庭隻覺鼻尖一涼,那張美豔動人的臉已近在咫尺,幾乎與他貼面相觸。她的鼻尖輕輕觸碰着他的,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仿佛連呼吸都交織在一起。
他聽到她說,“盛柒庭...你真的很讨厭。”
“嗯,我讨厭。”他抱着她,感受到她的顫抖,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緊。
“我想回家。”她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哽咽。
盛柒庭低着頭,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清淚,在月光下閃爍着微光。
“好,我們回家。”
不到一刻,蓮心便看見公主被驸馬橫抱在懷裡,懷裡的蕭黎煙已經睡過去了。
“驸馬,殿下的寝殿在這邊。”
盛柒庭抱着她越過蓮心,“今夜,殿下跟我回去。”
蓮心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二人已經走遠,安排了幾句,急忙跟上去。
夜晚,街上已經沒有嘈雜的聲音,蕭黎煙就這麼躺在盛柒庭的懷裡睡得香甜。
盛柒庭望着她的睡顔,伸出手想要觸碰,卻又收了回去。
馬車在盛府前緩緩停下,車輪碾過青石闆路,發出輕微的聲響。
滿院的人都看見黎煙殿下被盛柒庭抱着進了卧房,蓮心和王姑姑忙着給蕭黎煙洗漱。
而盛柒庭站在外面,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修長,面容沉靜,微微垂眸。
直到蓮心和王姑姑忙完,輕輕退出卧房,盛柒庭才擡步進了卧房。
他輕輕關上門,房内一片靜谧,隻有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窗落在地上,灑在蕭黎煙的臉上。
床上的蕭黎煙躺在床上,她的臉頰微微泛着酡紅,或許是酒意未消,少了平日的鋒芒和倔強,像是一隻乖到不行的小貓。
他輕輕為她掖好被角,轉身欲離開,卻突然被一隻柔軟的手緊緊握住手腕。
“别走...盛柒庭...”